第60章 打成丧家犬
韩锦安从萧远身后出来,面色冷沉,“我们的母亲死-了!就埋在那凤瑶河畔,我兄长一个七岁稚童在那给她守了三年孝,你忘了吗?”
“守孝三年,换来的是什么?是你陈家的断亲书!”
陈家事做的太绝,这种打击对一个孩子来说太大了。
“说我兄长小小年纪好战斗狠,凶残成性……”
话音未落,心底忽地一阵绞痛,从心底蔓延到鼻尖,冲着眼睛发红,她顿了顿,努力压制着。
脑海中一个小小的背影,孤傲而又倔强地跪在坟前,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守了三年。
那是她的兄长,她的哥哥韩承。
一滴眼泪划过脸颊,韩锦安一怔,伸手拂去,看着湿润的指尖,苦涩一笑,接着说:“更言我,言我天憨地痴,皆因韩家杀孽太重而致,她万不当这两个恶魔之子的母亲,遂提出断亲,自此,陈家与韩家恩断义绝,再不相念,永不相见。”
这些话,看书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今天说出来,却心痛的厉害。
“名声?我们兄妹的名声从十五年前就没啦,断送在亲生母亲之手,无论以后我们怎么做,我兄长战场之上如何勇猛,他都有一个凶残嗜杀的名头,而我再怎么乐善好施,也终归会被人叫声傻子。”
韩锦安语速不快,神情并未有太大变化,可那红了的眼圈,湿润的眉睫,都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悲痛。
“安安?”上官鸿轩走上前,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萧远虽未说话,但一直站在她身边,无形中给了她力量。
皇上脸色冷肃,太后也是一脸的阴云密布。
以前的事,陈家有多过分,他们是清楚的。
陈家为何能如此过分,他们自也明白
韩锦安虽在控诉陈家,但也在含沙射影的提醒着他们。
可以说句句不提他们,句句是他们。
韩家忍下来,一是为了两个孩子,二就是顾全了皇家与陈家的情分。
太后的脸越来越黑,韩家的遭遇自有她的功劳。
她后悔,她惭愧,更生气。
安王从一开始就看不起陈家,此时更是横眉怒目。
当年仗着太后疼惜,一再猪狗行事,活该狠狠教训。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子不言父母之过,这个道理你不懂吗?”陈中正顶着三位大佬的压力,试着跟韩锦安讲道理。
陈中正知道自家夫人与闺女错了,且错的离谱,他也曾试图阻止过,可看到寻死觅活的女儿,他又无计可施,只能顺了她的意。
他也想过弥补韩家两个孩子,可韩家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他实在是拉不下脸面。
于是两家就真的断了十五年的联系。
“你这老头,听不懂话吗?”萧远的怒火再也压不住,要不是看在太后的面上,早上手了。
这两个老东西,轱辘话,来回说。
没事生死不念,有事就是骨肉至亲,还要不要脸?
情绪稳定下来的韩锦安,不耐再跟他们废话,冷声道:“今个给你们说的够清楚了,若你们还跟疯狗一般,胡乱攀咬,我不介意动动筋骨,把你们打成丧家犬,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说韩家恃强凌弱。”
想来想去,还是放狠话靠谱。
好爽!
只是……
有种疯批基因觉醒的感觉!
韩锦安突然的发狠,让殿上的人脸色各异。
上官鸿轩下意识地看了眼皇上,却未看出什么。
吵来吵去,还得皇帝做总结。
律法为的是惩恶扬善,护佑黎民,赏罚有序,王氏的案子审理完毕,不准再提。
后直接点名批评陈老夫人,“空有年纪,却眼盲心瞎,连基本的是非曲直都分辨不清,还如何执家如何教导子侄,责其去三清观清心名目,若不能改过……”
皇上顿了顿,眉心微蹙,好似在纠结该怎么罚才合适。
“太后……”陈中正慌了,他已不敢再听。
太后看了眼他,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
这一闹,陈家的爵位彻底无望了。
更怪他不懂皇上的良苦用心,韩家父子即将班师回朝,若王氏还这般执迷不悟、变本加厉,她也保不住陈家。
古往今来,她将是第一个娘家没有爵位的太后。
太后有些心疼自己。
哎,家门不幸啊!
娶妻不贤毁三代!古人诚不欺我!
太后有多心疼自己,这会看陈老夫人就有多不顺眼。
“太后……”陈中正跪地又喊了一声。
主座上的两位都不搭理他。
安王眼眸微眯,随即起身恭恭敬敬向太后皇上施礼,“皇上,太后,这陈老夫人固然有错,但念其年迈昏聩,就宽宥一二,责其在陈家佛堂修身养性,改过自新吧。”
安王看似粗犷,实则粗中有细。
知道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说话,让皇帝与太后能借坡下驴。
这一番下来,不仅敲打了陈家也算给了韩家一个交代,让韩戎回来也不好再追究。
陈家还得感谢安王的施以援手,对太后来说,也正合心意。
果然,皇上与太后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又对着陈中正训斥了几句,说他教妻不严。
至于王家,褫夺爵位,王德义赶出京城,无事不得入京。
这个处罚不可谓不重。
只因骂了两句。
这是替陈家背锅了,陈家处罚的太轻,只能在王家身上找补过来。
毕竟皇帝处置起来,没有任何负担。
对于这一切,韩锦安心知肚明。
她之所以如此强势,就是想摆明韩家的态度。
免得将来哥哥回京,陈家故技重施,道德绑架。
早早绝了他们的念想才好。
陈老夫人受到打击,失神地看着陈中正,喃喃自语道:“怎会这样,不该是这样。”
陈中正怕她再说出什么狂悖无道的话来,扯了人就告辞了。
陈家人走了,皇上温和地问韩锦安,这次可满意。
“多行不义必自毙,满意!”
韩锦安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毕竟是太后的娘家,她再恼再烦,也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除非威胁到她的儿孙。
果然,闻言皇上笑的更温和了。
太后心中愧疚,当即又赏了她一些南海珍珠,让她串成串玩。
指甲盖大小得珍珠,饱满圆润,颗颗散发着粉红的柔光。
她不懂,但不影响她的判断。
这算得上顶级了吧?
拿来玩?
宫里人都这么奢侈的吗?
女人想要心情好,关键时候靠财宝。
这心情立马不一样了,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