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侯府好男儿
韩锦安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受冷落的萧元启又受不了了,“哎,你跟个傻子说这么多干嘛……”
话未完就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抬眼望去,干净清澈却又清冷无波的目光,让萧元启愣了一下,略显尴尬地用扇柄蹭了蹭鼻子,掩饰尴尬。
韩锦安已猜到了他的身份,与上官鸿轩“形影不离”的,只有安王世子-萧元启了。
倒是挺符合原著:嚣张跋扈,嘴欠,人憎狗嫌。
韩锦安收回视线,对上官鸿轩淡然开口,“多谢挂念,我们一切都好。”说完直接走人。
镇国公府,陈王府,真正的皇亲国戚,实权中的实权,像他们这种炮灰,当下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
紫竹看到韩锦安,揪着的心才放下。
韩锦安先去内室看了老夫人,人虽没醒,但脸色好看了许多,看来药起效了,当即决定晚上再喂一次。
晚膳就在屋里随便对付了两口,虽午膳没吃,肚子有些饿,但心中有事,饿也吃不下去。
这个子,还是晚点再长吧。
晚膳后稍微洗漱一下,就让葛嬷嬷在老夫人床前放了个小榻,她要为老夫人守夜。
葛嬷嬷不放心的紧,可拗不过她,就和紫竹在外间轮流值守。
头还是有些晕,这具身体基本上没走过几步路,身体着实孱弱,今日运动量又有些超标,韩锦安决定早些睡。
韩锦安趴着老夫人耳边,轻轻唤了声祖母,老夫人这次倒是很快张嘴,虽然张的幅度很小,好在针管能放进去。
喂了药和冻干粉,韩锦安躺在榻上,疲惫感袭来。
身体的疲惫,却不能阻止脑子的高速运转。
她不能确定祖母中的是何毒,何人以何种方式下的,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严防死守,吃喝都经过她的手,先确定问题是不是出现在食物上。
如果排除了食物,那就是外在,什么摆设,衣物饰品之类的了,相生相克古人用的可谓驾轻就熟。
好在她的检测剂储存的很充足。
定了解决方法,韩锦安又开始捋剧情。
按照惯例,像韩戎这种拥兵一方,战功卓越,群众呼声高的将军,最后都免不了君王猜忌,兔死狗烹,能落个杯酒释兵权都算好的。
威远侯和当今的君臣关系却一直是当朝典范,威远侯能有如此成就威望,和皇上的信任有很大的关系。
就算都是假象,现在北境的蛮人又有异动,南疆的仗还未打完,这个时候,皇上不可能动手。
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他国奸细?还是觊觎韩家军权的人?
他国奸细不用说,时时都得提防,如果是大夏自己人,想要并需要军权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了。
刚好今日见了两家,掌管禁卫军的安王,还有曾经的骠骑将军现在的镇国公。
另两个是北境的安阳郡王和自称“骁勇善战”的二皇子。
对威远侯父子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从老人和孩子下手也说的过去。
可最后军权落在谁手,韩锦安是不知道的,原主跳崖后她气的弃书了。
还是那句话:有钱难买早知道。
她现在是草木皆兵,觉得谁都不是好东西。
这书中对韩家的描写太少了些。
韩锦安越想越头疼,然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朦胧中,她好似看到了爷爷,爷爷拿着自己写的佛经,高兴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并告诉她,让她好好生活,享受家人的温暖,他会一直守护着她。
沉浸在美梦中的韩锦安,被葛嬷嬷守的严严的,外面的一切纷扰都不许传进来。
侯府的府卫却已苦不堪言,从他们家小姐来到寺里开始,就有一波又一波的人,围着他们的院子转。
说是贼吧倒也不至于,但又各个贼眉鼠眼。
说居心不良吧,可各个都提着礼物,只说是来看望老夫人的,可那隐晦八卦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葛嬷嬷以主子身体有恙,需要静养为由,打发了。
可走了一家又一家,这都啥时候了。
作为侍卫队的副队长,张震有些无语的看着天色,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这群人真是闲的,同样是京中勋贵,他家主子就要舍生忘死,沙场血战,再看看这些人家,男的除了钻营往上爬就是吃喝玩乐,女的除了穿衣打扮就是八卦吃瓜。
再看看这一个个的侍卫护院,看着也是身强体壮,能杀能打的,不想着去参军杀敌,却当了勋贵们的走狗打手,呸!
可他们就不同了,他们来侯府当差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上阵杀敌,报效朝廷,挣军功,光宗耀祖。
威远侯的府卫若是有想参军的,只要能通过测试就可以,绝不强留在府内当差,耽误前途。
当然测试也很严格,他们也都能理解,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若自身本领不到家,去了也是送人头,所以即使没过,也都心服口服,懂得侯爷这是为了保护他们。
所以大家除了当差,各个铆足了劲在府内练武场操练。
越想越觉得这帮人碍眼,于是气沉丹田,中气十足的喊话:“各位,我家主子已经歇息,见不了客,各位请回,莫要扰人清净,如若不然,休怪哥几个不客气了。”
张震的嗓门本来就大,又故意想喊出气势,真有点震耳欲聋的架势。
那些替主子来打探消息的下人,更是被惊的一愣,这侯府的人也太直接了,他们也没敢太往前凑,怎么就这么打人脸呢。
那些护卫被张震有意无意地扫了一圈,心下都有一个感觉:这小子在骂人。
张震的喊话不仅震到了院外的人,也惊到了屋内的葛嬷嬷。
“张震这个臭小子,也不怕吵到主子。”葛嬷嬷低声骂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趴在门上听了听,没听到动静,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去外面看看,你守好门。”葛嬷嬷嘱咐好紫竹,就脚下生风的出了门。
张震听到脚步声,远远的就看到葛嬷嬷,抬脚迎了上去。
“嬷嬷怎么出来了……哎……嬷嬷……”张震见到葛嬷嬷,习惯性的俯身低头,这也给了葛嬷嬷机会。
葛嬷嬷一伸手,准确的把张震的耳朵捏在手里,压低声音道:“你个臭小子,你咋呼什么,给你说多少次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吵到主子怎么办?”
张震先是舔着脸求饶,后又有些担忧地问:“嬷嬷,老夫人和小姐没事吧。”
葛嬷嬷轻叹一声,又故作轻松地说:“肯定没事啊,现在小姐大好,老夫人脸色也好多了,这承德寺的四方神佛定会保佑主子的。”这话即是说给张震的,也是说给外面那些人听的。
想到老夫人,“好好好!”张震连说三个好。
等张震回到院外,外面那些人已经走了,只余一家,他认识,那是镇国公府的人。
他们从老夫人来到寺里的第一天就跟着,想到两府的关系,张震只当看不见。
但凡他们侯府有个当家主母,也不会让这起子小人,跑到跟前看热闹。
想着转头又看了眼院内,他想起了韩老夫人。
那个经常夸赞他们是好男儿,说他们不光是侯府的府卫,更是他们父母的骄傲,大夏的脊梁,那个经常坐在练武场廊下,远远地看着他们操练的老人。
她满头白发,端坐在椅子上,明明那么尊贵威严,可看向他们的眼神却经常满含泪水,透着慈爱。
还经常让葛嬷嬷给他们加餐,季节交替时还会加发一套衣物。
老大曾说过,也许老夫人想侯爷和世子了,自此,每当老夫人来到练武场,他们的口号声会喊得更响更大。
他们是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觉得这样老夫人会高兴。
张震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仰起头看了看满天繁星,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得嘟囔:“老天爷,请您一定保佑老夫人,她太苦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到了丑时四刻,韩锦安被葛嬷嬷得拍门声叫醒。
“小姐,小姐,慧觉法师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