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揽月离去，伤心千叶
“差劲，真是太差劲了！”
千叶老头在藤椅上摇晃着，一手端着深红色的酒葫芦，另一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蒲扇，总之他那小嘴叭叭，压根就没有停过。
“小拾月啊，你可真不行，两桶水都提不动，看这天都快黑了呢，你这饭，指定是吃不成了！”
距离林拾月登录第二人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被这小老头折磨，也折磨了一个多月。
每天的修行任务，不是劈柴，挑水就是种地拔草，跟仙这个词语，压根一点边都不沾。
“死老头，就你话多！”林拾月小声嘀咕
可不敢大声了，这千叶小老头耳朵贼好，实力又强，说教训林拾月就教训林拾月，还能让小十一察觉不到。
反正这一个月来，没少被这小老头折腾。
劈材挑水，种地拔草，这些活儿看起来都是普通的农活，但林拾月是真的干不完！
就说劈材用的刀，重量跟提着两块大石头似的，抬起来都要费老鼻子劲，更否提要劈的材，像金属一样硬！
再说那挑水，更是一个苦活，工具小菜坛子大小，但林拾月相当怀疑里面是个无底的黑洞，抬起来的时候，这么一趟来回，比他搬尸体搬上一天都要累。
种地拔草就更不用说了，那都是草木成了精，自己得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他们！
相较之下，林十一的日子就要过得舒服多了，没事就给那些草木精灵浇一浇林拾月挑来的水，快到饭点的时候就去摘一些草木精灵的菜。
千叶老头之前说，小十一得到这个世界，世界之灵的青睐，这个应该不是骗人的！
林拾月一小步一小步艰难地走着，总算在天黑之前，把身上的两个菜坛子缸给抬到里屋，不过整个人也近乎完全脱力。
然后一只无形的手从半空中伸过来，把林拾月拎了过去，这也是林拾月在千叶老头手里享受的唯一福利。
开饭的时候，千叶老头会把他抓上餐桌吃饭。
今天这小院里还多了一人，一身白衣如雪，不是揽月那还能有谁？
“揽月师兄晚上好啊！”林拾月有气无力地向揽月打着招呼
“晚上好啊，小拾月！”揽月笑着跟林拾月打着招呼
平常小院里头都没有师兄师姐前来，唯一来的也就揽月，次数也不多，两三次而已，前面两次，林拾月都没那个机会和力气跟揽月打招呼。
关于吃饭这件事情，林十一和小拾月是一脉相承，主打的就是一个吃得又快又多，一桌子菜基本上全进了他们俩的肚子！
千叶老头是一个老酒鬼，也就吃一两口尝尝鲜，至于揽月师兄那可真真正正是喝仙露的仙人，筷子压根就没动这些菜。
“怎么，你也要下山了？”千叶老头眯着眼睛瞅了揽月一眼，不知怎的，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伤感。
“是的，弟子这次过来，是向师尊辞行！”揽月沉默片刻，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可知，此行路途坎坷，稍有不慎就会堕入无尽深渊？”千叶老头抿了一口酒，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弟子知道，但世间已乱，弟子苟全自身实属有违道心，即便不能力挽狂澜，弟子也愿去试上一试！”揽月正视千叶老头的眼神，一字一顿。
然后，然后千叶老头就杵在藤椅上，摇啊摇，半天不说一句话。
林拾月在一旁给林十一打眼神问道：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林十一眼神回答道：不知道啊，不过好像每一次揽月师来，师傅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罢了，我知道了，孩子大喽就不愿意在家待着，你想下山就下山去吧！”千叶老头又喝了一口酒，半醉半睡地说道
手也不闲着，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葫芦，听响，似乎里面没酒的模样。
揽月起身，后退两步，双膝着地，朝千叶老头地方向跪拜道，“弟子不孝，习得一身本领却不能侍奉师尊左右，此行一去，三跪九叩拜谢师尊教养之恩！”
说罢，揽月端端正正给千叶老头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但千叶老头仿佛睡着了一般，没有一点儿动静。
林拾月眼皮一直在眨：揽月师兄怎么一副叛出师门的样子！
林十一回眨道：哥，可求别乱说了 ，刚刚没听见揽月师兄说是下山救世嘛？救世主来着！
三跪九叩礼毕，揽月站起身来，又对着林拾月和林十一说道，“小拾月还有小十一，以后师尊就靠你们两个照顾了！”
揽月又摸了摸两人小脑袋瓜子，分别递给两人每人一把小巧玲珑的剑饰。
下一刻，御风而起，满月下一道白色身影漂浮其中，月光濯衣，宛若天仙归去。
“嗝，老头，人都走了，是不是你徒弟除了我们两个都走光了？”
林拾月看着像仙人一样的揽月有些眼热，之前老头说的，仙法的力量来自情感这他娘就是放屁，自己雀跃之心都这么跳动了，咋自己不会御风飞行？
以林拾月高中三年的知识看来，情感力量和仙法力量可不是什么子集关系，而是一种交集，而且是什么东西都能跟情感交上集的那种。
“走了好啊，走了好啊！”
千叶老头没有像以往一样，暗中用仙法收拾林拾月，这感叹一出，真真就如同一个垂暮老人一样。
半醉半醒，半醉半睡，半醒半睡
酒红的小葫芦，挂在藤椅扶手边的小勾上面，随着藤椅摇啊摇，突如其来的微风打散千叶老头身边的酒味，像似在追寻那道谪仙般的背影。
真难受啊？
林拾月这会到是有些不好意思，连带着小十一也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瞧千叶老头这么模样，努了努半天的嘴，也没吐出个安慰人的话。
最主要的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林拾月和林十一两个刚加入的小蚂蚱，仙法都没开始修，哪里知道师门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十一也不吱声，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陪在千叶老头旁边。
千叶老头人还不错，虽然算不上是个仙风道骨的长辈，但只要把他小孩样的脾气收一收，倒也算得上和蔼可亲。
哪怕在修行上有些苛刻，但不得不说，林拾月和林十一都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两小只第一次看见千叶老头这副模样……
“哈哈哈，上当了吧，小拾月、小十一！”
千叶老头一下子从藤椅上跳了起来，用食指指着两人哈哈大笑，哪里还有伤心的感觉。
不仅不伤心，还可劲地挤眉弄眼，嘲笑林拾月和林十一刚刚的行为。
“这个死老头，刚刚就不应该相信他的！”林拾月面色一变，攥紧了拳头，要不是他现在浑身无力，高低上去给千叶老头来一拳。
“无聊！”
小十一更是面色一冷，看都不去看千叶老头的搞怪，给千叶老头一个背影当做表演的幕布，“比哥哥带我去听鬼故事还要无聊！”
嗯，小十一走的时候，还顺带带走了林拾月，明摆着，整个人在生气！
……
月明星稀，林拾月和林十一两小只在屋内睡着之后，门外的藤椅又嘎吱嘎吱地摇晃起来。
千叶老头很贴心地给两间屋子布置了隔音阵，担心自己的动静会吵醒两人。
“唉，这收的徒弟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一个个都赶着上送死，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呢？”
酒葫芦里似乎又被重新装满了酒，摇一摇也听不见晃荡的声响。
“老大，老二，老三，跑得比谁还快，就剩下揽月这个乖孩子在最后给我个交代。
可是啊，你们明明知道此刻下山去，注定是十死无生，你们就这么忍心丢下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
一口不行那就接着来一口，食指指着天空骂骂咧咧，“你看看你，没用的家伙，被人悄无声息就蚕食了一小半，啊呸，还天道诞生的灵智，你那些灵智都变成肥料滋田里去了吧！
天下动乱，民不聊生，你开心了？
世界之灵都被你这种蠢蛋行为影响到，只能去找下家，像那个审判说的一样，像你们这种情感集合体的天道就不应该生出灵智。
每过一段时间砍你一次，就压根就不会发生这种问题！”
霎时间，小院附近阴云密布，天雷滚滚，一道接一道白色雷霆就往千叶老头身上招呼，却是连千叶老头的一处衣角都劈不开。
院子里的草木精灵一个个瑟瑟发抖，雷霆的味道让他们的恐惧在心中油然而生。
“你看看你，你有什么用呢？你的怒火甚至只敢对自己发，有本事你把那些邪魔歪道的力量从你身体内驱逐出去啊！
啊呸，什么垃圾货色，你能劈下老子一根毫毛都算你厉害！”
要不是千叶老头还没有学到林拾月的国际问候手势，不然怎么说也得问候一下。
天雷劈了一圈又一圈，雷霆覆盖了一轮又一轮，周围的山川都被劈碎了，水流都被劈断了，可这小院依旧完完整整，连一粒尘埃都不带扬起。
藤椅摇啊摇，上面的千叶老头似乎这次真的睡着了，酒葫芦从他手上翻滚滑落，自觉地挂在了藤椅旁边的挂钩上。
屋内的林拾月和林十一，睡觉一点儿都没有被影响，尤其是林拾月，嘴巴里还不停地说着梦话，“死老头，骗人是不对的知不知道？
要是还有下次，就要罚你抄一千遍骗人是不对这句话！”
大概整个小院睡不好的也只有，抱在一团瑟瑟发抖的草木精怪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