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解索
胖头陀提着他越过城墙石堆,向东行了好一阵,确定蜥蜴已追不上来,这才在一处沙丘坡底停下,将刘千河放在地上。他笑眯眯说道:“兄弟,那只赖皮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常于此地谋财害命,简直凶狠至极。方才它说要带你去黑界域时,我便猜到它是想取你性命,我本该当面说破才是,但就怕说破之后它一怒立时将我两个全给杀了。”说着,他拉了拉缚在刘千河身上的捆仙索,续道:“这捆仙索的威力你也见识过了,兄弟我正面敌他不过,所以只能同意你随它去,然后稍稍跟在你们身后伺机救你。好在兄弟你没有什么事!”
刘千河听他说的十分有理,但看他神情听他语气,总觉此人并非善类。心中仍在思索脱困之法,嘴上说道:“小弟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胖头陀摆摆手道:“小事一桩,勿挂于心。兄弟你既与我有缘,我又岂能见死不救。现下还是先想办法将这捆仙索解了吧。”他绕着刘千河转了两圈,目光始终紧盯捆仙索,皱眉问道:“兄弟你可有什么法器或是法宝?可以取出来试一试,看看能否解开这绳子。”
刘千河摇摇头,“我就只有一面照妖镜,不知道有没有用?”他说的确是实话,法宝珍贵稀少,他就只一面照妖镜而已。
胖头陀神色有些不悦,“兄弟岂非说笑?照妖镜如何能解这捆仙索!法器呢?兄弟你有何法器?或是符箓什么的,皆可拿出来试一试。”他目光忽的看向刘千河腰间,寻了一番后眉头一皱,“兄弟,你乾坤袋放在何处?你现在行动不便,我帮你取出来。”
刘千河惊声道:“哎哟!我的乾坤袋放在我大哥身上,我大哥怎么没有跟过来?”他心中已猜出这胖子的目的,定然也是求财求宝。若自己实话实说乾坤袋已被人夺去,恐怕此人立时便要发难。所以当下只得胡诌一番拖延时间。
胖头陀眯眼说道:“你的乾坤袋怎么放在你大哥身上?我瞧他一点修为也没有,你却也不必骗我。”
刘千河知道此人比那只蜥蜴要聪明得多,自然骗不过他,说道:“我刚才确实是骗那只蜥蜴,其实我大哥半点修为也没有,不过我的乾坤袋确实是在他身上。”
胖头陀冷哼一声,“哼!那倒也不费劲,我去把他带过来便是。”说罢,身影一晃,便向原路急奔而去。
刘千河瞧着胖头陀的背影慢慢消失,心想,“这家伙居然也不怕我逃走。”但转念又一想,“我这样子就算逃走又能去哪?这茫茫沙漠,自是走不出去了。而且他以为小蓝真是我大哥,既是去拿我大哥,作为小弟的我又怎会独自逃走?”他知这光头心机颇深且十分聪明,不管有没有抓到小蓝,回来定会将自己杀了。当下脑子飞速转动,急思脱困之策。
法宝只有一面照妖镜,显然解不开这捆仙索。那么……法术呢?他闭眼内视自身,一个个查看自己所拥有的法术:大道玄体(没用),爆裂捶(不行),隐霜泪弑(没用),隐霜盾,隐霜冰封,隐霜匿影绝(都没用),妖风?!看到这个法术他眼睛猛地睁开。这是妖怪化作黑风的法术,捆仙索虽能捆人,难道还能捆得住风?他心中一喜,连忙使出妖风法术,这法术倒与其他法术有些不同,不需要口诀或是法诀,心念一动便化成风。
风是无形的,感受得到却抓不住。随着身体化作无形的风,捆仙索上原本闪烁着的微微金光忽然熄灭,紧接着软落在地。刘千河又还为人形,将捆仙索拾起卷成一圈收入怀中,心想,“这可是个好东西,得收好。”
法宝与法器不同,法器是添加灵物炼入器中得成。而法宝是一些独特的灵物或法器在某个灵气十分富饶之地,受灵气滋养而成。二者最直观的区别便是一个无灵,一个有灵。换句话来说,法器是死的,任何人着手便可使用。而法宝有灵,须刻以印记使其认主方能使用,并且一些高品级的法宝还会诞生灵智。所以一些人即使因缘巧合下得到了有主法宝却也无法使用。若想使用,须以灵泉水冲刷掉原主印记,或是等待漫长岁月让其印记慢慢消迹才可使用。当然,刘千河不一样,他只需杀了那只蜥蜴,就能使用这捆仙索了。
此时已近黄昏,太阳稍转柔和,沙丘之上偶有劲风刮过,扬起阵阵沙尘。刘千河朝废墟方向望了一眼,眼及之处遍地黄沙,远处废墟已成了一个点。他心念一动,将怀中捆仙索又取了出来缠在身上,心想,“等那胖光头回来,我突然袭击定可杀他。”
就这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忽听一声惊叫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女声说道:“哥,你怎么样了?”语气甚是担忧。刘千河一惊,回身看去,却见沙丘之上并无人影,想是发声之人在沙丘背面。这时,又听一个男声应道:“我……我没事,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声音颇为虚弱。
“这两人是谁?难道也是要去黑界域?”听两人声音似乎是朝自己这边走来,刘千河当即一个遁土术往左边遁出二三十米远,然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出来。
不一会儿便瞧见沙丘之上冒出两个人影,看身形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一男一女,男子似乎受了不轻的伤,被女子搀扶而行,速度十分缓慢。两人没走几步,沙丘之上又冒出来一个人影,这人身形高大,步伐稳重,故意放慢速度跟在那对男女身后,看起来像是保镖。他们所行方向正是废墟那边。
“看来这三人应该是要去黑界域,我不如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看看结界入口在哪儿。”
那三人行进速度十分缓慢,走了好一阵才下得沙丘走到刘千河方才所待之地。这时刘千河距他们不过二十余米,已能大致看清三人模样。那受伤男子穿着灰色衣服,年纪约莫二十多岁。那女子穿着浅绿轻裙,年纪只十六七岁。走在最后的男子穿黑色劲装,年纪已有四十多岁。
扫过三人后,刘千河目光紧紧盯向受伤男子的脸,心想,“这人怎么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