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渺小
“我……”刘千河一时不知怎么回话，说实话他还没有杀过妖怪，只杀过一个人，“我才刚来这边，以前倒是诛过妖，在这边还没遇见过妖怪。”以前在游戏里诛的妖可多了。
“你赶紧吃你的饼，马上就要出发了，别叨扰大师。”另一名伙计手中馒头已经吃完提醒同伴。
回到车上，小蓝靠在车厢上半躺着，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冯盼雨则是笔直坐着，不过这次没有练功，目光望着前方的空气似有所思。而篮子里的食物已经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看见刘千河回来，冯盼雨从思绪中回过神，想开口说什么，但犹豫一阵才说道：“你吃饱了么？”
方才她看见刘千河只拿了一块烧饼卷着些凉菜出去，料想他肯定还会回来吃烧鸡。但就在她边思索事情边细嚼慢咽时，小蓝已经将整只烧鸡吃得一干二净，她想解释这些东西不是她吃光的，却又碍于作俑者是其胞弟，所以只能微微关切地问一句。
“我吃饱了，你呢？”刘千河看着空空如也的篮子大概猜到冯盼雨的意思。
“嗯，我也吃饱了。”冯盼雨轻轻点头，她食量不大，确实已经吃得差不多。
马车很快便开始动了，车厢里摇摇晃晃，这感觉让刘千河想起了小时候父母带他去走亲戚时的场景，当时小轿车还不多，村里乡下出行都是坐的三轮车，三轮车在破旧的土路上行驶便是像这般摇摇晃晃。
“盼雨妹妹，你很早就加入公会了么？ ”他忽然问道。
“嗯，我十四岁便测过了九品捉妖师，不过我的天赋不高，到现在也没上八品。”冯盼雨说道。
“你已经长得这么好看还要什么天赋啊！”刘千河心里调侃一句。
“没关系慢慢来嘛，我比你大好几岁，也才八品而已。”他安慰道，微微沉吟了片刻，又问道，“你……是銮城本地人么？”
“嗯……”她想好一会才说道，“算是吧，我出生在西边的一个小村庄，在我很小的时候，整个村子就灭绝了，是部长把我带了出来。”
“没想到她身世如此悲惨。这么说来，部长算得上是她的养父，这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二人的关系的确不一般。”他目光静静凝望少女的脸庞，娇俏的脸上多了一丝淡淡的忧伤，就像是失去了阳光的娇艳花朵，尽显楚楚可人。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也不用多想，至少现在你的身边有部长还有我。”刘千河安慰道。
冯盼雨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忧伤却并未消散。其实本不至于此，灭村之时她尚自年幼，连爹妈模样也不记得了，不该如此记怀。但她天性善感，每每提及此事总不免忧自心生。
“村子里发生……”话还没说完，刘千河便后悔了，这么愚蠢的问题本就不该问，因为答案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定是与刘家庄所发生的事一样，若不是遇上了水无心，刘家庄恐怕也会灭绝。
“部长说是……旱魃！”冯盼雨轻声回答。
“旱魃？！”刘千河惊讶地重复一遍。他对这个传说中的怪物并不陌生，很多故事，影视，甚至小说中都出现过，外观似僵尸又似怪物，能够引发旱灾。
冯盼雨轻轻点头。
刘千河转头向小蓝投去寻求解惑的眼神。后者虽然慵懒地半躺着，摸着八块腹肌的肚子，似乎在饭后休息，但于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她淡淡道：“仙境之上的鬼怪。”
“仙境之上的……鬼怪？”刘千河眉头一皱。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鬼怪这个词，一开始小蓝给他介绍这是个人鬼妖仙共存的世界，但他只见过人妖，呸，人和妖，还没见过鬼和仙。他不由地问道：“鬼和妖有什么区别？”
小蓝抬头看向车顶，思索了片刻说道：“一般来说，妖是生灵吸纳天地灵气修炼成精，而鬼则是由怨而生，不一定是生灵，它们吸纳天地邪气修炼。”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那白骨精应该算作鬼怪之列。”刘千河已经理解鬼妖的区别，听起来似乎鬼怪要比妖怪更邪恶！
冯盼雨有些惊讶地望着这名粗犷大汉，他所说的自己虽然听不大懂，但能感觉到他似乎懂得很多。
之前有个仙境之上的妖王，现在又有个仙境之上的旱魃，这里的鬼妖似乎都很强。而他遇见的最强的人，是水无心和昨日偶遇的副会长，两人都是五品捉妖师，小蓝说过水无心修为是尘臻境，尘境之上还有玄，玉两个大境界，每个大境界中又有三个小境界，如果按照一小境为一品，那么一品捉妖师也才玉虚境，距伪仙境都还差不少。如此看来，那些妖王鬼王岂不是动动手指就能把人族灭绝？但为何人族还能安然无恙呢？难道人族中有更强的人，超过一品的捉妖师，甚至是仙！
思索良久，刘千河再次开口问道：“仙是什么？与人有何不同？”
“人修到仙境之上便称作仙。”小蓝不假思索道。
如此说来便能理解了。他又问道：“这里有仙人么？”他说的“这里”是指这个世界。
“有啊。”
“在哪？”
“天宫！”这两个字是冯盼雨说的。
“天宫？”刘千河转头看向娇俏少女。
“我是听婉儿说的，她爷爷是总会的长老，是名二品捉妖师，她曾听她爷爷说过，郦国之所以没被妖国入侵是因为有天宫的仙人庇佑。”冯盼雨如是说道。
“妖国！”刘千河眼睛一亮。果然，他猜想的没错，他早就猜想这里定有妖国。既然人都能建国，修炼成精的妖怪为何不能？
他又问道：“天宫在哪里？”
“不知道！”这次小蓝却是摇摇头。
刘千河收起目光，手不由地掀开窗帘，外面已是一片夜色。他抬头眺望夜空，夜空无星，孤独的月亮高高挂起，皎洁的月光照亮荒野，车轮辘辘声中隐隐能听见微弱的虫鸣。
这一刻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广阔，以及自己的渺小，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