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霸道
“唉！的确是我的错，我当时要是坚持搬过去，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正直和那几个娃娃也就不会……”
“我真是不配做这个村长！”中年人唉声叹气道。
说罢，他突然沉默，似在深深自责，过了好一会才继续道：“小宝刚从黄沙岭回来那会儿，我瞧见他丢了魂的样子，听他说那站起来的人骨，当时我还是很惶恐的，不然也不会立马就召集村民。但后来……我心里的恐惧慢慢就淡了下来。”
“三斤富贵他们一连去了四天，便是这四天让我改变了主意。当天晚上最是恐慌，所有村民都是如此，我自己也是，想睡觉却始终睡不着，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故事里的妖怪和小宝说的人骨头，反正那晚没有睡好，我猜其他人应该跟我一样。直到第二天太阳出来了，我就又召集大伙到平地上集合，昨天夜里啥动静也没听见，我要看看村里有没少人。没少！一个人也没少。那时我的心一下就松了许多，因为害怕的妖怪并没有出现。接下来的几天，我仍是心有余悸，但事实却把我的心放下来了，那几天莫说是妖怪，就是一条血蜴（一种类似于蜥蜴的独特爬虫类，口器结构与普通蜥蜴有异，喜好吸食小型牲畜的血）也没瞧见。三斤他们回来后，告诉我说已经在銮城找了一块地盘，问我什么时候搬过去，我那时心里已经平静下来，我们这代人都没有见过妖怪，根本不了解妖怪的可怕，不然打死我我也不会留在这里。我当时说先不急着搬，因为我仔细一想，认为小宝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说的胡话，于是我又让他们两去黄沙岭再去看看。”
“他们回来后说黄沙岭的坡顶确实塌下去一个大洞，而且山神庙确实不见了。我问他们有没有看到站起来的人骨头，他们说没有。那时我心中就断定，小宝肯定是受了惊吓才说的胡话。”说罢，中年人侧头看向村民小宝，说道：“怪我没相信你。”后者没有回话。
“你能不能说重点！就说野猪精怎么出现的。”小蓝突然不耐烦道。
中年人连忙点头道：“好好！后面一段时间，妖怪也都没有出现，渐渐的，我也把这件事忘了。本来我打算再建个山神庙，但一想又没有妖怪，建它作甚，既费时又费力，便没有建。”
“直到一旬前的夜里，那天夜里我刚入睡没多久，突然被一阵急促敲门声吵醒，来人是刘正直的媳妇小红，当时她脸色白的吓人，脸上又有泪水，我问她怎么了，她结结巴巴一边哭一边说，我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但看她样子肯定发生什么事了，我立马穿上鞋，就往她屋去。她屋离我屋很近，中间只隔了两间屋，我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屋门是敞开的，里面的烛光一晃一晃，我听见屋里面有动静，那是嚼东西吃的声音，有人在吃东西，我有些奇怪，这深更半夜的刘正直不睡觉，在吃什么东西？”
“然后……然后我就进了房间，我……”中年人说到这，眼睛突然瞪大，满眼惊恐，似回想起那夜的画面来。
“我看见一个全身长满黑毛人身猪首的怪物蹲在地上嚼东西，它的嘴巴上全都是血，嘴巴外边露出一条小手在那动啊动。”
听到这里，刘千河心里一惊，那幅恐怖的画面栩栩如生的在他脑中展开，与以前看到的恐怖电影里的画面一样。水无心则是眉头一皱，似在思索什么。
“地上全都是血，还有几块身体，还有肠子，我看见头认出那是刘正直，只怕是给这怪物撕开了，那怪物正在嚼的除了他娃还能是什么？我当时吓得魂也丢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喉咙里难受的很，就吐了，把晚上吃的全吐了出来。只是那野猪精没有杀我，它会说人话，它自称是野山大王，让我们村供奉它，每三日送个娃娃给它吃，越……越嫩越好，不然的话要把村里人全吃了。”
刘千河问道：“三日一个，你们送了？”
中年人摇摇头：“这种事要遭天谴的，谁家的娃娃不是娃娃，我们怎么能做这种事！”
“那你们之前在祠堂是做什么？”刘千河又问道。
“这……”，中年人语塞，过了一会才叹气道：“唉，我们一开始没有送，那野猪精就自己来挑，挑中一个娃娃，就把娃娃的父母全……全撕了。所以我们只能……”
水无心的眉头皱得更紧。
刘千河说道：“你只说了野猪精，那白骨精呢？”
中年人顿了顿，说道：“大仙说的是小宝看见的人骨？那个人骨我们没有看见，村里就只有这只野猪精。”
刘千河若有所思，旋即又问道：“野猪精几时来？”
中年人道：“戌时。”
晚上，村里弄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村长问三位大仙是否要吃饭，刘千河说他等虽已不食人间烟火，但偶尔食点也可以。
水无心没吃，刘千河和小蓝各自吃了两三斤肉，小蓝一边吃一边说好香好香，刘千河这才发现这丫头居然是个吃货，想起昨晚，她还假装不吃东西的样子，就觉得十分有趣。
吃过饭后，刘千河找了半天才在村口找到水无心，后者站在门亭下一动不动像棵树影。刘千河走了过去，坐到那块大石头上，他抬头望向圆月，突然发现这里的月亮似乎总是圆的，他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水无心没有说话，刘千河也不等他说话接着说道：“从前有一个地方，那里只有人没有妖，但那里却并不祥和，相反那里的七个国家之间始终战乱不绝，每天都有很多无辜的人死于战火中。你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因为人有欲望，既可以无穷小也可以无穷大，为了满足欲望，人们能无所不用其极，人已如此，更何况妖？”
“但后来，这里的战争消失了，人们终于不再受战火之苦，也能安居乐业，你可知为何？因为一个人，他一人横扫六国统一天下，七国因此变为一国，由他统治，自然再也没了战乱……”
刘千河望向水无心：“我想说的是，若世道不公，与你理想相差太远，那么你要选择不是逃避，而是去改变它，只有成为那万人之上，才能改变这世道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