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攀城
大年初八。去往辽西的张牧终于跟着商队回来了。
看见青州城外军队集结，急忙问道：“刺史大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刘裕回答道：“张大使还不知道吗？丁陵人已经过黄河了，应该是要攻击邺城。”
张牧闻言大惊失色：“什么时候？”
刘裕道：“年初一，我军准备趁翟魏空虚之际攻击泰山郡，为燕皇除一大患。请张大使速去中山回报燕皇陛下。”
张牧知道事态紧急，询问了一下青州的详细情报，立刻领人出发。
彭城，徐州刺史府。
刘牢之急忙闯进书房道：“大人，收到消息，刘裕对张愿动手了。”
王恭闻言眼睛一亮：“好机会，快些集结兵马。趁青州出兵之际拿回琅琊国。说不定还能一举攻下城阳郡。”
“诺！”
刘牢之也觉得是个机会，只要能造成既定事实，证明北府军能打得过青州兵，哪怕此时王恭是无令而行，事后朝廷也必然支持王恭。
王恭正要擂鼓聚将商讨攻击琅琊之时，一队人马突然请见刺史。
“调停使团王谧，他来干什么？”王恭一面出门迎接，一面暗自疑惑。
“王刺史，刘刺史。”王谧坐在中堂看向王、刘二人道：“青州刺史刘裕已经出兵泰山，准备一举拿下叛贼张愿。”
刘牢之立刻出声道：“什么时候？可需要兖州出兵配合，两面夹击？”
王谧摇头道：“具体情况属于军事机密，我也不知晓，不过我来是想告诉二位，特别是王大人，你与刘裕的问题朝廷还没有定论，
此时青州出兵平叛之际，绝不可再起摩擦，否则后果自负！”
王谧的话很不客气，说完也不管两人的反应，起身拱拱手就离开了刺史府，到彭城驿馆住下。
堂中的刘牢之和王恭面面相觑。
“大人，还继续吗？”
听见刘牢之的问题，王恭迟疑了。这下不好办了，王谧是调停使团的人，虽然无权管辖王恭这个都督七州诸军事，
但有一点，人家跟你通报了青州出兵的事情，并且明确告知王恭要命令军队，不许起摩擦，
如果再贸然出兵，就不能打着将领私自出兵的名义了，否则在使团明确告知的情况下，王恭还管不好地下的将领，那还都督什么军事？
这种情况下，打赢了还好，朝廷自然就当王谧的话没说过。打输了，哪怕桓熙再恩宠，自己的七州军事之职也就到头了。
这种情况下王恭没敢彻底下定决心打，就迟疑了五天，青州再次传来消息，泰山郡南城已经被孙处部攻下。
刘牢之收到消息叹息一声道：“战机已经失去了。”
这就是刘裕让王谧帮忙的目的，只需要让王恭迟疑几天，等到孙处拿下南城，清除一下翟辽的势力，即可形成一条稳固的防线，
整个青州南部泰山郡，琅琊郡，城阳郡三地形成一字长蛇阵，击头则尾至，击尾则首至，击中则首尾至，
只要他不是得到朝廷圣旨全面进攻，以三郡的兵力防守，王恭的小规模进攻不可能造成太大的损失。
正月十六，泰山郡，莱芜。
刘裕盯着莱芜城，满含歉意地对田雯道：“雯儿，不好意思啊。原本定在廿四的婚礼估计很难举行了。”
经过三天的试探，刘裕今天终于决定发起总攻，投石砲已经架在阵前。
田雯摇头道：“没关系，战事要紧。你的庆功宴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婚礼。”
刘裕闻言一怔，定定地看着田雯。
“好，夺下莱芜城，庆功宴上我们拜天地。”
“嗯。”田雯笑着点头道：“医护营那边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等田雯离去，王镇恶前来报告：“将军，列阵完毕！”
“开始进攻！”
随着刘裕一声令下，阵前的投石砲开始发言。一百多架投石机三轮试砲，直接就将莱芜城头的防御设施全部摧毁。
“炮火延伸！”
“炮火延伸，压制城墙！”
操作投石机的士兵不理解自己明明发射的是石弹，为什么将军要用炮火延伸这个词，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执行战术动作。
随着命令下达，投石机阵列开始增加配重，减小弹丸。对莱芜北门的上城通道进行封锁。
“已经准备炮火延伸了，一会儿冲锋的时候只需要盯着城头，不要管石弹，哪怕从你头顶飞过去也别管！明白吗？”
先登队的一位什长对手下的士兵大声叮嘱。
“明白！”
士兵们穿着轻便的牛皮铠甲，顶着坚固的兜鍪大声回应。其中就有檀氏三兄弟，檀韶，檀祗和檀道济。
檀家来青州较早，被直接分配在了齐郡，三人参军自然也在青州中军营，而且被分配在了同一个什。大哥檀韶甚至已经当了伍长。
“轰轰！”
看着刚才还散乱的石弹逐渐集中轰击城楼两侧，檀道济指着前方兴奋道：“看，石弹好像长了眼睛，每个落点都差不多唉。”
檀韶没有回应，直勾勾地盯着什长。而什长则盯着前方队长的号旗。
“举盾！冲锋准备！”
随着号旗轻摇，各什长马上大声呼喝。听见命令的士兵齐刷刷举起臂盾护在身前。
“唰”！队长的号旗突然前甩，而后一马当先冲向城墙。
“冲锋！”
“杀！”
紧紧盯着队长号旗的什长们马上举刀大喝。
此时攻城的云梯车已经在石砲的掩护下贴近城墙，等檀道济举着臂盾，顶着箭雨冲到城墙下方的时候，云梯车正好贴在了城墙之上。
云梯车的内部是一层层台阶，四周用护木封住，下方还加装了轮子。就是一个带护盾的可以移动的楼梯。
青州的步卒标准是，全副武装盏茶之内上下三次，也就是五分钟一趟。而先登部队要求更高，盏茶之内必须上下五次。
而檀氏兄弟就是因为武功高强，五趟对于三人来说轻轻松松，这才被选为先登，
而大哥更是能够盏茶时间上下十次，冠绝全军。成为了队长手下的红人，被提拔为伍长。
在城下喘了几口气，什长再次下令道：“检查武器，准备攀城！”
檀道济紧贴城墙抬头张望，云梯车的运兵通道正在翻转，朝城墙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