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烈酒与北方汉子
“没错，下官确实出身辽西郡。”张牧闻言点头。
刘裕继续问道：“辽西冬日里很冷吧？”
“是啊。现在的辽西滴水成冰，最冷的时候连钢铁都能冻裂。”张牧刚说完，仓门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味飘了出来。
“好酒！”
听见张牧的赞叹声，刘裕大笑道：“看来张大使也是嗜酒之人啊。”
“不瞒刘大人，在下确实嗜酒如命。”张牧笑道。
刘裕道：“可惜每次来去匆匆，都没和张大使喝上一杯，今天中午我们不醉不归！”
“好！”
铁弗匈奴境内，代来城。
“楚国陆方辉，见过大单于。”
铁弗匈奴首领刘卫辰大笑道：“哈哈，陆先生，你终于来了。这次又给我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陆方辉，淮扬商号的一位普通管事，出身会稽陆家。
代来城距离青州千里之遥，远在黄河的几字湾里，中间隔着后燕，西燕，后秦，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钻过来的。
陆方辉笑着起身道：“大单于，我这次确实给您带来了不少好东西。”
说完命人将两个箱子抬上来，箱子里重重包裹下，摆放着两个精美的瓷瓶子。细颈长瓶上花纹繁复，看起来就很贵重。
刘卫辰起身走到近前道：“陆先生，这是什么？”
“大单于，这是淮扬商号从江南拿来的好东西，天子御酒，九粮液。”
“九粮液？”
“没错，此酒是用高粱、大米等九种粮食精心酿造，一经出现立刻风靡江南，其中最好的酒被天子相中，平常人家根本拿不到。
您也知道淮扬商号本就是江南豪族，这才搞到了六瓶。股东们听说您好酒，这才让我来的时候都给您捎过来。
这酒因为采用古法酿造，产量实在太低，千金难买啊。”
陆方辉拿着酒瓶子一同吹嘘，给足了刘卫辰面子。刘卫辰豪迈大笑，立刻吩咐陆方辉倒一杯来尝尝。
当世不论是粮食酒，还是马奶酒都是低度酒，大口豪饮自然变成了习惯，谁家喝啤酒用一两的酒盅呢？
陆方辉满满倒了一大碗，还没等提醒，刘卫辰闻到酒香急不可耐，一大碗仰脖下肚。然后就满面通红，站那不动了。
“苍啷！”
见大单于突然没了动静，在场的匈奴贵族马上拔刀。
“不好，是毒酒！大单于有危险！”
“你干了什么？”
“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马上杀了你！”
“大单于，您没事儿吧？”陆方辉问了一句，但是刘卫辰没回应。
这下被围住的陆方辉人麻了，抱着手中的酒瓶子不知所措。刺史大人说有人酒精过敏，喝高度酒会直接喝死，不会让我给碰上了吧？
陆方辉度过了人生中最长的三十秒之后，刘卫辰终于睁眼，
“呼，好酒！”
“啪！”
可怜陆方辉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听见刘卫辰终于说话，身体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围拢上来的人也都松了口气，纷纷出言问询道：“大单于，您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刘卫辰转头一看，陆方辉抱着酒瓶坐在地上，胸前的衣服上一大滩酒渍：“陆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陆方辉闻言带着哭腔道：“哎呦我的单于啊，你可吓死我了！”
“快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问完陆方辉，刘卫辰就发现身边的贵族都手持武器，连忙喝道：“你们干什么！都给我坐回去，看给陆先生吓的。”
陆方辉被人搀起，擦擦额头的冷汗道：“单于，这酒太烈了。不是这么喝的，需要慢慢品。”
刘卫辰大笑道：“不，这酒就如同草原上的烈马一般，最适合大碗豪饮！就像一把钢刀插入喉咙，真是痛快啊。”
陆方辉劝道：“酿酒师傅说了，此酒不宜空腹狂饮，容易猝死，单于还是莫要再如此了。”
刘卫辰摇头道：“那又如何，醉死总比被刀杀死，老死更加畅快！我看此酒才是勇士之酒，非豪迈之人就别喝了。”
在场的人一听单于说这是勇士之酒，也都要来一碗，而且都是一口闷，明明被酒气冲得眼泪都下来了，还纷纷大呼好酒。
见陆方辉带来的六瓶酒只剩下两瓶，刘卫辰赶紧让人收起来，怕被这帮酒鬼都给霍霍了。
陆方辉上了三趟厕所，终于消灭了尿意。
“大单于，此次除了带来的六瓶九粮液，还有二十箱七粮液，还有十桶五粮液，还有很多烧刀子。同样是好酒。”
淮扬商号的人也不知道啥配方，就按酒精度来命名，六十度以上的统称九粮液，五十度七粮液，四十度五粮液。三十度烧刀子。
陆方辉一边喝酒，一边笑着道：“不知道大单于感受到没有，这酒不仅烈，还有御寒的功效，”
刘卫辰点头道：“确实，喝完浑身暖洋洋的，现在身上的衣服有些多了。”
“单于不妨请几位勇士来，喝完酒之后去外面试试效果如何？”
刘卫辰依言而行，从门外叫了两个兵进来，每人倒了一碗酒道：“你们两个，去外面试试。”
现在的代来城正值冬季，外面零下二十来度，两个卫兵喝完酒站在外面完全不惧，有一个甚至因为有些热，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刘卫辰看见如此景象，惊叹道：“果然是好东西啊！你带来的所有酒都是这样？”
陆方辉点头道：“当然，不论是天子御酒，还是烧刀子，都有这样的效果，只是效果大小的区别而已。”
紧接着就是变戏法的环节，只见陆方辉从酒桶里舀出一碗烧刀子，
匕首沾酒之后到中间的火盆上点燃，淡蓝色的火焰在刀尖上跳动，再次引起帐篷中匈奴贵族们阵阵惊叹。
直播做得好，订单少不了。最便宜的烧刀子两斤一只羊，七粮液每箱一匹马。
就这样的价格，在场的匈奴贵族眼睛都不眨，瞬间一扫而空，不少人因为分配不均还差点打起来。
不仅是铁弗匈奴部的代来城，北魏拓跋珪的都城盛乐也是一样的情景，
只不过魏王拓跋珪把五粮液以上的酒都包揽了，准备存起来以后赏赐大臣。
广固城，仙客来包厢。
张牧同样见识了烧刀子的奇景，对于杯中的酒更加赞不绝口。
刘裕笑道：“张大使，我想把辽西郡白酒的经销权都交给辽西张氏，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