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早朝 奸臣当道
张太玄内心一震,面露难色。
刚刚他见朱允英勇果断的诛杀言真妖僧的残魂,桃木剑泛起金光。就已经发现,朱允现在已非凡体,而是进入修仙的第二阶段炼气期。
日月国国君因为自身灵脉所限,不能修仙,如若强制修习,必然会遭到天谴。连累江山社稷,百姓苍生。
但是他日日与君为伴,先皇临终也有告诫,按说朱允绝对没有接触修仙的可能,因为修仙不易,若没有修士指引,是万万无法入门的。
他刚刚虽然有疑问,但是也不敢在朱允面前提出,只能暗自叹息。朱允只要修仙,天谴便无法避免,事已至此,已无逆转可能。
世事虽然无常,冥冥之中却早已是上天注定,要说平常人的机缘气数,要加以改变,虽然困难,也许还勉强可以办到。但江山气运,龙脉兴衰,牵涉无数苍生,那需要至高无上、足以毁天灭地的法力,岂是人之力量能够轻易改变?
而且他刚刚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东移,被天冥星占据,预示着江山易主,几乎已成定数。
而且自太古以来,能真正达到逆天之举的人,张太玄所知的,只有他的师门天师道宗开派始祖张道陵一人。
当年张道陵在龙虎山羽化登仙,硬生生击碎九道天劫,才能破碎虚空,永生于天地之间。
但他老人家桀然一身,跃登仙班,逍遥自在,早已不问俗事。
悠悠千古,达到如此修为的人实在是少如凤毛麟角。
张太玄如今虽然已达到渡劫境,是天师道宗数百年来除开派祖师张道陵和现任宗主张太平之外,修行最高的第一人。历来天师道宗称得上天师的人,都能够掌控天地之威,呼风唤雨,斗转星移,有着莫大神通。
世间的修炼法门,虽然林林总总,各不相同,但无一不是以堪破天地造化,追求长生为要旨。而天师道宗主修的道家心法“太清丹经”,又是其中修炼法门之最。
自张太玄荣晋国师以来,每逢大旱,都是他登坛祈雨。只是他极为追逐名利,不能屏弃荣华富贵,由此心性不够坚定,不能彻底让自己意海神识与天地之气融汇贯通。致使他之前的修为一直停滞于结丹境阶段,以他的修为要为朱允强行倒转乾坤,和天命抗争,无疑功败垂成,自取灭亡。
但他身为国师,皇上有命也不敢不从。
“国师有何顾忌?”见张太玄眉头紧皱,脸上隐隐有惧色,朱允不由开口问道。
“没有,皇上早点休息,贫道先去准备。”说罢举剑告辞,破碎虚空而去。
朱允心血来潮,召来灵马,在皇宫上方穿行。
皇宫之中却见到处都是火光,戒备森严。远处日月城城墙之上,刀枪林立,旌旗招展,数队卫兵来回巡逻。
朱允心下略有感伤,曾几何时,到了如此窘迫的境界。他心中一直想的是以仁德治国,缔造太平盛世,可是如今呢?
这是朕的江山,任何人想要夺走,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窗外月色星空已黯淡,东方有些发白,天也快亮了。
送走灵马,朱允回到寝宫,左右想要行礼,朱允摆手示意不可出声。
望着床上熟睡的皇后,叹道:“朕如果能够像你这样无忧无虑的该是多好,可惜,朕是皇帝!”
他却不知道皇后在寝宫等了他一宿,担心自己的命运,啜了一个晚上,刚刚才睡着。
他没有在寝宫歇息,而是去了静室,打坐冥想。
渐渐地,他感受到了自身体内灵气波动。
他没有感到惊讶。诛杀言真过程中,情急之下,他能驱动桃木剑泛起金光,他就已经知道,他已经有了修为。
可是他明明没有修仙,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和我在仙剑阁复活有关吗?”
他闭上眼睛,任由灵气流遍全身,渐渐的,他的脑海中朦胧起来。
在一片仙山之上,朱允身着龙袍,拿着没有灵气波动的上古仙剑,怒指面前的人道:“你为什么要逼朕修仙?朕一旦修仙,必将破坏自身帝王龙脉,朕的江山没了!”说完以剑拄地,黯然神伤。
他面前之人,赫然正是仙剑阁供奉的画中之人。
他在仙山之巅,俯瞰朱允,衣袂飘飘,淡淡说道:“朱允,当你进入仙剑阁,结局就已注定。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其它国君,都能修仙,唯独你日月国的国君不能?”
朱允丢掉上古仙剑,以手掩面:“朕不想知道,朕只想好好的做个皇帝,为何就这样难?!”
画中之人说道:“以你能力之平庸,生性之懦弱,江山终究是你叔叔的。既然如此,为何不修仙,如果你有了一定修为,就能和天命抗争!”
朱允燃起一丝希望,道:“你能帮我?”
画中之人说道:“其实你就是我。我已活了上万年,可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在一个古战场上,被人逼迫跳入海中。”
“又是古战场!”朱允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刚刚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
其实朱允在仙剑阁中就知道他之所以浴血重生,极有可能就是画中之人夺舍进入他的身体,他的躯壳和记忆是朱允,但是意识却是画中之人在驱使。
朱允想起梦中画中之人的斥责,暗暗发笑,原来自己之前懦弱胆小,实非良君,所以朱雄内心一直没有看起自己,才以下犯上,谋逆造反!
“朱雄!朕一旦将你活捉,必将让你生不如死!!”朱允心中暗暗发誓道。
朱允在静室休息了两个时辰,轻轻推开寝宫的门,皇后已经起床,丫鬟正在为她梳妆。
她皮肤洁白如雪,吹弹可破,眉眼如画,见皇帝过来,连忙行礼。
朱允扶起她,挥手让众人退下。说道:“皇后真美,朕想亲自为你梳妆。”
朱允拿起梳子,抚摸着他的三千青丝,慢慢的为他梳头。皇后早知道平南王即将攻城,只道这是最后的体面,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镜子的自己。
朱允为皇后梳完头,在她额角亲了一口,说道:“皇后,朕以后只要不忙,每天都为您梳头。”
皇后笑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怎敢劳皇上大驾了。皇上,该上早朝了!”
皇后召来丫鬟,为朱允梳洗。膳房送来点心,朱允匆匆吃了几口,在御前侍卫赵德云、白星雨、骆夜风和王沐的陪护下,来到上早朝的奉先殿。
群臣早就在此等候,见皇上到来,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行过君臣之礼后,朱允这才注意细看,殿堂内上朝的将臣屈指可数,只有十几人。
“为何上朝之人如此稀少?其它的人呢?”朱允脸色严峻,开口问道。
台下一名年老的文臣越众而出,声泪俱下的道:“皇上,你已经有一月未曾上过早朝,国事荒废。平南王反贼叛乱,人人自危。包括内部侍郎阮朝轩在内的多名大臣畏惧自尽,另有多人也被平南王抓去,多名武将也已战死沙场。朝中……朝中已经无人了呀!”
朱允道:“昨天晚上,平南王手下得力爱将言真和尚和天师张太清已经被朕诛杀。众卿放心,只要你我君臣合力,自然可以击溃叛军。”他说话时,眉宇之间涌现出一种令人畏惧的王者之气。
群臣暗暗心惊折服,一月未见,朱允的气势就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与他以往的温文尔雅,儒者之风大相径庭,判若两人。群臣不由心生期望,盼朱允能够带领众人走出困境。
一个中年武将冷声道:“皇上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杀了那两个大魔头?”
群臣刚刚还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这中年武将李景隆扑灭。台下一片哗然,众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将军在此蛊惑人心,究竟有何企图?朕既然说杀了他们,岂容你们怀疑!”朱允心中升上一股无名火,冷声道。
李景隆道:“不是微臣心里怀疑,恐怕这里的大臣个个都有这个想法。皇上这样说,应该是在稳定军心吧。不过,就算这两个妖人死了,恐怕也挽救不了你的江山了!”
“李景隆,你口出忤逆之言,朕要治你的罪!”
李景隆仰天长笑,用手指着朱允,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忠心敬重,道:“你现在还是皇帝,但是过了今天,只不过是平南王的俘虏而已!你居然想治我的罪,哈哈!可笑之极!”
李景隆说这话时,当真是把这几年对朱允的不满,统统发泄出来了。其实他说这话时,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一些畏惧的。只不过他眼见朱允大势已去,早已勾结平南王,谋划里应外合,到了这个时候,时机已经成熟,也是时候该向朱允摊牌了,用不着遮遮掩掩。
这时群臣全部都是一脸的惊讶之色,万万想不到李景隆胆大包天,竟然敢当众辱骂皇上,一时之间自然谁也不敢为他求情。御前侍卫赵德云立即站出来,冷喝道:“把李景隆这逆贼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