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真相
已是深秋，空气里桂花的气味已经消散殆尽，尽管南方气温常常在零上，却也依旧让人觉得冷，三天两头的小雨浇得人情绪压抑。
李阳来信称已经打听到四中有人最近打算把操场翻新一下，但是工程却频繁受阻，迟迟无法展开，这里头想必是藏了不少猫腻，对此，她会继续查下去。而云城这边，沈昭容则是被繁忙的工作整得一个头两个大。
说实话，她晓得李阳老爹的事必定与叶家脱不了干系，但到底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运行的，事件逻辑是怎样闭环的，这些她还都没有完全掌握。只是在这不久之后，事情就发生了巨大转机。
双清的那座荷韵桥塌了，本地的工程队赶去施工的时候，在里头发现了一具密封包好的尸体，经过技术鉴定显示，那正是数年前失踪的李可，本地的公安机关当即立案展开调查。
这件事倒是和梦境中预示的那样分毫不差，李可的确死了。按照她多年看刑侦节目的经验来说，失踪多年的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已经死了，而李可也不例外，他被埋在不见天日的桥墩里，听着河水滚滚流逝，再也没有了开口说话的能力。至于埋尸地究竟如何由操场变成了桥墩，却是不得而知了。
该案很快就被当地的新闻媒体报道出来，经查，该死者是多年前失踪的双清本地人李可，彼时正供职于园林建筑公司，该公司如今已倒闭，当年的知情者要找起来也颇费些事。
晚上，李阳罕见地发来了微信，内容是我们终于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沈昭容看着那条绿色的信息，久久没有反应，半晌，终于敲下一行字：他会为你高兴的。关掉手机，望着窗前浓稠如墨汁的夜色，沈昭容觉得心口似乎压了块大石一样叫人喘不过气来。表面上看起来，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了一半了，可是越接近真相，她心里便越觉得紧张。好像一个在浓雾里行走了很久的人，终于瞧见了一点光亮，迫不及待地想要接近，可是又不由得害怕那并不是什么希望，反而是要将她置于死地的深渊巨口。
天气愈来愈冷了，北方早已下起了雪，而云城最近正是阴雨绵绵的天气，天气阴沉，人的心绪也低沉。
沈昭容再一次见到华居安是舒兰将要动手术的前夕，她整个人看起来灰扑扑的，不像从前那样精神。因为叶立风的缘故，她已经不在盛世华年上班，整日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医院陪外婆，她也没那个心思去管叶立风的近况，说起来，沈昭容在公司也有段时间没瞧见叶总了。
她照旧约华居安在火锅店吃饭，琳琅满目的食材摆了一桌，蒸腾的雾气里她的面容有些模糊。
华居安只是埋头吃着，看起来心情不佳，不过倒也不至于哭了。
“华居安，你外婆她怎么样了？”
面前的女人有些失神地抬起头，四周的空气都似井里的水，冰冷的裹住她的气息，眼睛有些湿漉漉的，让人想起雨汽潮泽，水底的青苔。
“她不太好，需要尽快手术。”
沈昭容有些吃惊，但很快她便懊恼起来，是了，她都快忘了，舒兰的病情在小说中期急剧恶化，必须尽快手术，否则就会无药可救。
“那就手术，钱我可以给你，就当作报酬了。”沈昭容语气坚定地开口。
一听这话，眼前流泪的女人便轻摇着头，“这不好吧，其实我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套到，对不起，其实我…”
“其实你喜欢他，对吗？”沈昭容冷笑一声，凉凉地开口。
华居安一脸惶恐地用力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他戒心太重了，好多东西我都打探不到。”
“荷韵桥，李可，你只管打听这个。”
仿佛扔下一个炸雷，华居安愣愣地看着她，消化着她刚才那句话，似乎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事，跟叶老爷子有关系，是吗？”沈昭容凑近，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当年参与这件事的还有谁？”
女人用力地咽下一口口水，长舒一口气，“是，当时在建筑公司的几个人，参与这个工程的其实都脱不了干系，只是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这些本不是我该知道的。”华居安想了想，又苦笑道，“毕竟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我可不想死，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
沈昭容不禁皱眉，“你的意思是李可的案子跟参与工程的几个人都有关系，是他们合谋的？”
华居安早已脸色惨白，“对，叶世航也是因此逃到了云城。”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沈昭容满意地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桃山疗养院你去过吗？”
华居安低头剥着虾，良久，才悠悠地开口，“我知道，里头逃了一个精神病人，至今都没找到。”
沈昭容略一揣摩，试探性地开口，“叫赵洁？”
她点点头，“也许，已经死了。还有一件事，苏医生的姐姐，也住在那里，她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因为发作时不会有自残或是伤人的表现，所以还是被允许时常回家的。”
沈昭容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华居安也注意到了，只是讪讪地笑，“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只是以为这些事不要紧…”
沈小姐当即笑了起来，“没事，我早就知道了。”
[没事的，乖囡囡，我可是手握剧本的女人，这些妈妈都知道。]
【yue，宿主你好恶心啊。】
[我哪里恶心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这个剧情好像跟开火箭一样马上要到大结局了呀？]
【没有的，宿主，女主还没有带球跑呢 ，后面还有一堆剧情。】
[那舒兰还是会死吗？]
【这个嘛，不一定，毕竟不该死的人都死了，该死的人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你在说绕口令吗？]沈昭容忍不住吐槽。不过说起来，这个世界的生死着实是件玄妙的事，永远都带着不确定性，本该早早死去的沈昭容，因为她的借尸还魂，得以再次苏醒。而舒兰呢，也会有人穿越到她身上，替她过接下去的人生吗？沈昭容也不知道，毕竟不在她所写的内容里，她自己也无法确定这个世界的延伸究竟会朝哪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