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殷昊天并不相信，单靠驱逐魔道就能够让世界更加美好。
世界自身分割善恶，作为世界应该存在的两面，远不是所谓正魔两道能够诠释的。
正如现在站在他的身边、道心崩溃的这个女弟子一样。
她叫清素薇，原本坚守正道，是正道的卫道士，坚信正道能带给世界光辉与美好。
现在，她只是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活脱脱像被玩坏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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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时辰前。
“该死，这什么佛陀寺和魔宗怎么离得这么远？”
苏州城内，殷昊天一边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一边向小珠吐槽着这离谱的大地图。
“小主人，你要知道，中千世界的规模可是小千世界的三千倍。”
“你现在又为了好好看看各个地区的风土人情，不愿意走传送阵，非得靠自己飞过半个世界，当然距离远了。”
“少来这个，”殷昊天摆摆手，“不自己去看看世界，不下乡去贴切凡人生活，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有什么需求要满足，有什么事物是急缺的呢？”
“正如现在外面的这伙流民。”
殷昊天指了指外面的一群蜷缩在边角的流浪者。
“从刚才我们打听到的消息得知，他们原本都是农民，有自己的田地，原本田地里的产出也能够交得起地主的粮税。”
“但是，正气宗派下的杂役弟子好大的威风，居然强制田里只能种植修炼用的灵草灵果，不允许他们种植其他的东西，不同意的直接当魔道卧底杀了。”
“等到秋收季节又将种植出来的灵果灵草全部拿走，一点剩余的东西都没有给这些农人留下，地主又在催他们交粮，无奈只能将存款拿出抵债。”
“更要命的是，杂役弟子走后，农人种植后直接颗粒无收，原因是种植灵果灵草时消耗了太多的地力导致土地失活，入不敷出，只能一点点失去自己的一切资产，最终流落街头。”
“这还只是农人一个方面，商人、工人，那里面也有原本是这些职业的。”
殷昊天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新茶，眉头深深皱起。
“我看，这正道对这些凡人的压迫，恐怕不会比魔道那边要低。”
“为什么？明明修的是正道，为什么要迫害这些凡人？”
意识空间里，在听殷昊天宣讲的水镜和小羽听闻此事，都觉得十分不忿。
殷昊天又喝下了一盏茶，眼里泛着幽光。
“先前的仙元界有皇朝势力，整体需要维护凡人的利益，至少要维护凡间富贵的利益。”
“所以不会放任修真者乱来，而是会选择割韭菜的方式。”
“一遍又一遍，但是终归不会伤及凡人生命，不会经常因为人祸流落街头。”
“但是，现在管理凡人的是修仙者。”
殷昊天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去寻坐在隔壁桌的那个女子。
天道提醒说若从这个女子的着装来看，是属于正气宗的核心弟子，也是天道和他说过的“为心中正义伤害过白晨”的重要角色——清素薇。
“这位道友，据说你正气宗是正道魁首，乐善好施，愿为凡人解不平之事，可对？”
另一边，接了委派下山降妖除魔的清素薇闻言顿时一愣，而后作答。
“当然，这是我等正气宗弟子的职责与教条。”
“如此甚好。”
殷昊天轻拊手掌，而后抛出了他给这个正道弟子的陷阱题。
“那么现在外面的那群流民就是遭遇了不平之事，请问道友能尽一份微薄之力，来为他们主持一番公道吗？”
听闻此事，清素薇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此事。
虽然她性情高冷，但是在主持公道方面她还是有心得的，尤其是在制裁“心术不正”的大师兄这一方面。
殷昊天见鱼儿上钩，连忙从外面叫来了一个口齿伶俐的，在交代了一番宣讲顺序之后，开始让对方为清素薇讲起了他们的苦难往事。
“岂有此理，这是哪个势力做出的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清素薇闻言，声音变得冷冽起来，语气也开始变得不善。
她无法想象，是何等无耻之人，竟然毁去这等良民赖以为生的土地。
“那个势力是什么，是谁压迫了你？”
“告诉我，我为你主持公道，若我不够，我必定上告师尊，还你一个朗朗青天。”
那人闻言，不由得热泪盈眶。
这位仙子真是个好人呀！
话到这里，那个人也坚定起了信心，挺直胸膛，向清素薇说道：
“那个人是正气宗九峰弟子，名叫李月，现在是服侍核心弟子清素薇的杂役弟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听到这句话，清素薇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流民。
一旁的殷昊天则是幸灾乐祸道：
“这可真是堂下何人状告本官啊~对吧？”
清素薇突然转身看向殷昊天，眼中满是恼怒之色。
“你找人演戏戏弄我？！”
听到清素薇并不相信，殷昊天瞬间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嘴脸，正色道：
“那你看看，看仔细点，他的现状可不是演出来的。”
“你觉得我找人演戏，但是，他并没有说谎，他的话都是真的。”
殷昊天的七窍玲珑心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这颗可识人心的心脏又一次帮助了殷昊天，让他确认了对方所言确实属实。
而那流民见清素薇不信，于是立即举手发誓。
“我刘二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便教我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天边传来一小声雷声，象征着誓言成立了。
殷昊天的嘴微微歪起来了一个小弧度。
他从仙道真解附着的故事里知道，诸天万界的至高佛教在立教时所做的便是发誓。
这誓言不由各个世界的天道掌管，而是由诸天万界的誓言大道管理。
现今的天道此时什么都阻止不了。
“我”
清素薇瞬间陷入了纠结的境地里。
殷昊天靠魂莲可以看到，在清素薇的灵魂里正在有什么东西即将挣脱出来。
殷昊天知道那是天道用“道心”伪装成的封印。
不过，天道显然也不是什么吃素的。
下一刻，清素薇腰间的玉佩忽然收到了讯息。
清素薇立即回神，将灵魂探入其中，然后抛下殷昊天和这个流民走了。
殷昊天皱皱眉，给这些流民结队去正气宗那里闹一闹也许能拿回些什么的大饼之后，便紧紧跟着清素薇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