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交接
半晌。
吃饱喝足之后。
慕苓很是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她靠在椅子上，跟姜白搭话道：“组长，你喜欢cos吗？”
“啊？”
姜白一愣，不明白对方怎么忽然问这个。
慕苓眉飞色舞的说道：“我很喜欢cos！因为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所以我穿的比较正式，但明天开始，我打算穿自己喜欢的衣服，比如汉服，萝莉服，动漫人物的衣服……”
“你有喜欢的角色吗，我可以穿过来上班的！”
慕苓期待的看着姜白。
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在喜欢的公司上班，这肯定很快乐吧。
姜白怔怔的听着她描绘未来的场景，听见了其中的一个词汇：萝莉服。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幻想到了，自己有那么一天，也穿上了萝莉服。
而不是现在这套黑白色的中性童装……
可反应过来，姜白立刻摇头：不不，我不会去穿什么萝莉服的，我还是一个拥有男人灵魂的男性。
“组长，你怎么了？”
慕苓看姜白发呆，忍不住挥了挥手。
姜白回过神，立刻收拾碗筷，跳下了座位，说道：“回公司午休了。”
“哦！”慕苓意犹未尽的又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跟在姜白的身后，“组长，我们明天继续坐这里好不好？”
“随你。”
姜白不再搭理她。
自己明天都不来了，你坐哪里，也和我没有半毛关系了。
慕苓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姜白从会议室出来之后，似乎就有些不怎么搭理人了。
午休期间，姜白缩在椅子上，像是猫咪一样卷着，竟然能完美融入。
反观慕苓，只能趴在桌子上。
下午的时候，姜白的话，逐渐多了起来，不过都是和工作有关的。
慕苓努力记录，但还是有些吃力：“组长，你怎么忽然交代这么多正在做的项目给我啊，我有些吃不消，分一点给明天行不行啊？”
“要不然，你去其他组吧。”
姜白停了下来，我明天都不来了，只能今天交代完。
慕苓脖子一缩，道：“组长，您继续说！”
一整个下午，姜白一股脑门的把正在做的所有项目，都告诉了慕苓。
哪里有问题，尚且解决当中。
哪里还没测试，列个时间表，安排时间测试。
一直到五点左右，姜白交代的差不多了，也不管慕苓有没有消化，径自起身准备去趟厕所。
“天哪，这第一天，工作量竟然这么大。”慕苓翻着记录了一大堆笔记的笔记本，一阵头秃。
走廊上，姜白走出了公司门口，她来到了厕所那边。
不过厕所有两个，左边是女厕，右边是男厕。
一瞬间，姜白停在了走廊中间。
向走，还是，向右？
忽然，一个陌生的其他公司的女生在身后走过，然后径自进入了女厕所。
姜白鬼使神差般的跟着她走了进去。
那个女生只是回头看了姜白一眼，并没有任何异样反应，就蹲厕去了。
姜白左右看了看，这里并没有类似男厕的小便池。
于是她选择了一个蹲厕，走了进去，关上门，蹲下！
哗！
冲厕结束，姜白刚打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慕苓。
“呃，组长，好巧啊，你也……”
慕苓有些意外，但也有些尴尬的打招呼道。
“……”
姜白无言以对，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女厕。
难道……
自己以后都要进女厕了？
自己这模样，要是去男厕，会不会被轰出来？
姜白苦笑一声，只感觉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回到工位上，姜白开始给孙悦准备交接文档。
赶在六点之前，姜白把文档发送给了孙悦，孙悦只回了一个ok，就没有了动静。
姜白做完一切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该删除的删除，该退出的群聊退出，该处理的垃圾准备带走……
“经理，我先走了。”姜白也不等打卡时间了，在五点五十五左右，跟孙悦说了一声，就拎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路过门口的时候，慕苓刚蹲厕结束，她看到姜白竟然提着包走了，她很是惊讶的叫住姜白：“组长，这还没下班呢，你怎么就走了。”
“我的工作结束了，我就该走了。”
姜白回头最后看了慕苓一眼，她和她的缘分，估计也就这一天。
往后，大概率不可能再偶遇了。
于是她也没有过多留恋，转身去了电梯。
“工作结束，就可以走吗？”
慕苓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姜白口中的话中话，她嘀咕一声，回到了公司。
而她刚回到工位，才发现，旁边的姜白工位收拾的很干净、整洁，空空如也。
这时，孙悦也出来了，她看了一眼姜白的工位，发现人已经走了，她叹了口气，接着把慕苓叫到了会议室：“小慕啊，姜组长给你交接的，你先消化着，明天我再给你安排到其他组。”
“好的经理，我感觉我能消化……等等，交接？什么意思？”慕苓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姜白没告诉你，他……离职了吗？”孙悦反问道。
“离职！”
慕苓彻底震惊。
她这才恍然过来，为什么整个下午，姜组长都心不在焉，还疯狂给她介绍正在做的项目。
如此的细无巨细，原来是她要走了。
“她离职了，我明天再给你安排到其他组吧。”孙悦说完就走了。
慕苓哦了一声，她回到工位上，此时已经下班了，大家去吃晚餐了。
不过慕苓并没有立刻去食堂，而是掏出了手机，给姜白发了一条微信：【组长，你怎么不辞而别啊！】
微信却是提示，请添加对方为好友！
慕苓瞪大了眼，姜白竟然一声不吭的就把自己删除了。
她进入公司的各个群聊，搜索姜白，果然是发现，姜白已经退出了所有的群聊。
她就像是一阵风，刚认识对方一天不到，立刻又消失不见。
慕苓正怅然若失，忽然注意到，公司总群有人在讨论：
【据说程序部测试组，有个小伙子变成了女生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怎么做到的？】
【都别聊了，已经辞退了。】
【辞退了？好吧……】
看到人事部门的人开口，其他部门的人立刻闭嘴不言。
而慕苓看到这些讨论，才知晓，高层知道了这件事，已经通知人事部门，辞退了姜白。
‘也就是说，姜组长不是自己主动辞职的。’
慕苓皱了皱眉头，感觉公司对姜白有些不公。
……
姜白离开公司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挤地铁。
经过一天的上班，她感觉身体特别的疲劳。
不仅脚不舒服，腰和脖子也特别酸。
脚是因为一直蹲在办公椅上，导致现在走在路上，都有些不稳。
至于腰和脖子，则是一直盯着电脑，让她有些直不起来。
“看来我现在的身体，体能不足啊。”
姜白经过一天的实验，已经彻底明白，自己不再可能和之前的成年身体媲美了。
光是上一天的班，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不过好在，自己已经被辞退了。
连工作都没有了。
自然也就不用操心后面还要蹲在椅子上班，腰酸脖子疼了。
姜白心中自嘲一笑。
她提着公文包，漫无目标的走在路上。
这个时间段，她去挤地铁的话，只怕会在里面窒息。
她干脆放弃了坐地铁，而是用步行的方法，朝着家和小区行去。
不过距离有些远，全程步行，而且还是姜白这个步伐走的话，估计两三个小时也走不完。
但姜白已经考虑不了这么多了。
夕阳西下，个子矮矮的她，走在人行道上，映射出一个矮小的身影，不远处是车流不息。
姜白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些车子，她曾经和女友杨芋承诺过，以后要买一辆车，然后以自驾的方式，带着她逛遍整座城市。
但现在。
她的承诺，就像是这落日一般，显得有些暮气沉沉，毫无生气了。
不知不觉，她路过一座桥。
桥下面，是一条河，这条河通往珠江。
姜白停了下来，站在桥上。
她个子并不高，甚至连桥墩的高度都没有，她只能透过桥梁的缝隙，看向江边，江边的不远处，有人在钓鱼，再远处，是落日照在江面上的橙色光芒，让姜白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风一吹，她身子摇摇晃晃的，朝着桥墩撞去。
一股强烈的失重感和高空坠落感，袭来。
姜白心一惊，整个人猛地反应过来，她吓得连忙退后好几步。
竟是靠近桥墩的勇气，都没有了。
“小朋友，你在桥边干什么？快回家。”这时，一个乘坐着警务摩托的女交警路过这儿，忽然注意到一个小女孩模样的家伙，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沉重的公文包，站在桥边发呆，她皱了皱眉头，立刻上前询问。
姜白一愣，抬头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女友差不多高的女交警，她沉默了一下。
女交警耐心的询问道：“你是不是要回家？知道回家的路吗？”
姜白张了张嘴，本想拒绝她的继续询问，可抬起头，逆着光，望着对方关心的眼神，在橙色光芒的渲染下，犹如天使一般，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对，家和小区。”
女交警查询了一下，说道：“这个地方，距离这儿有些远啊，我带你回去吧！”
说着，女交警让姜白上了自己的坐骑。
姜白看了一眼这女交警的坐骑，是春风650tr，看起来有些重。
反正以姜白现在的力气，是肯定扶不动的。
但女交警力气不小，她轻松扶起，递给姜白一个头盔：“不是很合适，但戴着，更安全。”
给姜白戴上头盔后。
女交警启动坐骑，察觉到姜白没有搂住她的腰，于是回头一把抓住姜白的小手，环向自己的腰，温柔嘱咐道：“抓住姐姐的腰，不然掉下去咯！”
“……”姜白手臂有些短，为了环住对方的腰，只能用脸贴在对方的后背。
轰！
春风化作一道风，载着姜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