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身份的人
几天前，距岛城两百多公里的一个避难所遗址被发现了，多方势力来此探索，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物资，只发现这个114号避难所是战前的避难所科技有限公司建造的自循环可持续型避难所，这个小型避难所艰难的运转了近百年，终于在最近被变异鼹鼠群钻入了年久失修的换气系统，进而整个避难所都被变异鼹鼠肆虐，里面的幸存者为了不被变异鼹鼠群吃掉，打开了尘封进百年的防护门，结果，好不容易逃出鼠口的十几人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辐射风暴全部殒命，最终整个避难所居民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九儿几人觉得左佑非常适合伪装成这个避难所的幸存者，这样就能解释他为何对现在的世界一无所知，却对战前世界颇有了解，虽然作为战前避难所的幸存者也会引起一些关注，但总好过暴露他是个不折不扣的158岁战前人！
随着树林的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高大的城墙，约有30米高，雄伟壮阔，高大的城墙前面似乎还有一个城市，被低矮一些的城墙保护着，一些楼房从较矮的城墙后露出来，矮城墙的前面是一片连绵的低矮建筑，密密麻麻又层层交错，像是被潦草规划过的贫民窟。
左佑对比着眼前那几乎一眼望不到边的城市，终于觉得有人类文明的样子了，只是那高耸的城墙和交错的贫民窟又让他深刻的知道，这里是人类文明毁灭后的世界。
“咱们是直接进城么？”左佑问。
“不行的，咱们得先搞到身份证才能进城，我们几个的身份都不能直接用的，何况你还没有身份！”九儿说。
“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呀！那咱们怎么办？”左佑玩笑着问。
“我们的比较简单，把咱们搞到的物资卖了，去黑市买几个身份就行了，你的就比较麻烦了，你得先去联合会的户籍管理处注册登记，有了真正的身份证后，才能给你买假身份。”
“既然都要用假的了，直接给我买个假身份不就好了？干嘛那么麻烦？”
“身份也是账户，你的钱都是要绑定身份的，直接用假的，那你假身份收的钱给谁？”
“钱还能绑定身份？这么高科技？”
“很奇怪么？电子货币都是要绑定身份信息的呀！据说战前世界都是这样的。”
左佑茫然，他当然知道什么是电子货币，但他没想到的是，如今这个看起来毫无科技感的世界，竟然用的是电子货币。
原来，现在的货币是由联合会发行的，统一使用电子货币，但因为荒野上很多地区根本没有网络信号，所以后来也发行了现金纸币，但城里人主要还是以电子支付为主，只有黑市和荒野上才会用到现金。
时间已是下午4点，众人决定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追忆”属于地下组织，九儿的行踪需要不留痕迹，还没买假身份，所以不能用自己的钱支付，猫仔和小七两个“逃犯”连同左佑，身无分文，最终只能是依依心不甘情不愿的自掏腰包在贫民窟一个不起眼的巷道里为众人寻了个旅馆过夜。
这里的旅馆不像战前文明的旅馆，而是整个小巷是一间旅馆，一连多间铁皮屋，屋内用砖头或木头垒起来的通铺，一间屋子能住好几个人，这里极少有人单人单间，都是花钱租床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住一起。
依依只给大家租了一间小房间，铁皮屋里除了一张从东墙直抵西墙的床，其他真的是一无所有，左佑看的傻眼，众人却好像习以为常，左佑站在门口，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闭上了，什么也没说。
依依催促九儿赶紧去黑市给大家买身份，然后把物资卖了，分完钱，各花各的，九儿告诉左佑，可以先去桥头的户籍管理处注册身份，现在应该还没到下班时间，她们则先去处理物资和购买假身份，左佑也想四处逛逛，于是几人便分头行动。
沿着直通城门的主街，左佑往城门口的户籍处走去，这里虽然房子盖的乱七八糟，但街道却像是经过大致的规划，尤其这主街沿途，看着也并没有十分混乱。
左佑一路走着，一路看着，沿途很多店铺，但都是售卖作战用品的，偶有几间杂货铺也是各类工具居多，左佑本想着拿九儿刚刚赏他的50块钱好好吃一顿的，据猫仔说50块可不是小数目。
然而一直走到护城河的桥头，那墙上挂着“岛城驻外户籍管理处”牌子的二层小楼已在眼前，左佑也没找到一间饭店，他心中真的是万马奔腾啊！心说这末世后的人类难道只知道打打杀杀，就不知道吃点好的么！
左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在心里重温了一遍自己是114号避难所幸存者的故事，怀着忐忑的心，走进了户籍处的大门。
门口两侧各站着一位机械警察，两米多的身高，全金属的身躯装配着各式热武器，深蓝色的涂装配着血红色的眼睛，压迫感十足。他们见左佑走近大门，只是上下打量了一遍，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左佑心想这如今的政府保安可比战前的时候高级多了，但安保级别越高是不是就说明环境越危险呢？
左佑走进一间门上写着“办事大厅”的大房间，房间里有一面装有玻璃的隔离墙，墙上是写有编号的窗口，看起来不像是政府单位，倒像是戒备森严的银行柜台。
左佑站在大厅里，四下打量着这干净整洁的房间，明亮的灯光、光亮的瓷砖，墙面上还贴着各种制度和宣传项目，他终于感觉到了战前文明的气息，正想好好看看墙上的文字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你干什么的？”一个严厉的声音从3号窗口上的音响里传出来。
左佑赶紧上前，客气的说道：“你好，请问这里是户籍处吧？我想注册户籍的。”
“是不是你自己不会看啊！门口不是有牌子么！”窗口里的肥胖男人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左佑，随后又不屑的一笑：“呵，我给忘了，你们这些野人不识字！好吧好吧，这里是户籍处，你要干嘛？注册户籍？”
左佑心中万马奔腾，强压着怒火，继续客气的说：“对，注册户籍，麻烦您了！”
肥胖男人抖着自己短又粗的肥腿，歪嘴轻哼了一声，说：“不麻烦，办不了！”
左佑看着那表情，听着那答复，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让他继续保持冷静，问道：“为什么？”
男人继续抖着腿，又不屑的看了一眼左佑，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这都几点了，马上下班了，谁给你办？啊？资料填好了谁给你审批？啊？你来办手续，你不看时间的吗？今天办不了了！你明天早点来吧！”
左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玩命的扑腾着，呼吸也不自觉的重了几分，但他还是在心里劝自己别冲动，虽然人家态度不好，但毕竟人家马上就下班了，不愿意加班给自己办也是正常，再说了，人家说的也有道理，领导肯定早就走了，就是现在给自己办理，也没人审核，得理解，得理解。
左佑深呼吸，然后说：“好的，那我明天再来。”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左佑的余光看到了挂在墙上的时钟，下午4点38分，左佑随即一愣，四点半就下班了？他停下脚步，看向墙面上的公示栏，其中赫然写着：工作时间，9:00——12：00，14:00——18:00。
带着满腔怒火，左佑走向他们的落脚点，路过一个小巷子时，他终于看到了一间小小的烧烤摊，原本最喜欢吃烧烤的他，此刻没有半点食欲，径直走开了。
“哎？你已经回来啦！办的怎么样？快让九儿给你分钱！她现在可有钱了！”依依手里拿着不知名的水果做成的糖葫芦，蹦蹦跳跳的跑在众人前面，见到左佑，她兴奋的问了问。
“给你身份卡了吧？我给你买了通讯器了，放上就可以用了。”九儿说。
左佑搓了搓拳头，看着九儿，苦涩的笑了笑，问道：“你说，机械警察的战斗力怎么样啊？我能收拾掉两个么？”
“噗！哈哈哈哈”依依放肆的笑着，说：“原来是被联合会的官员气到了呀！那肯定没办成喽？好了，别生气了，糖葫芦给你吃一颗，哈哈，他们就是那个死样子，很正常的，要不是有机械警察护着，估计早被人一天抓出来打八回了！”
左佑长长的叹了口气，被依依这么一笑，他心里却舒服了许多，他无奈的说：“你就贫吧，不挨揍是因为他们背后是整个联合会，哪会是因为有机械警察护着！”
九儿如蒙大赦，说：“还好你清楚其中缘由，我还真怕你去跟人家动手！不过，机械警察的战斗力对普通人来说还挺厉害，对异能者来说，并不强，无非就是机械力量加钢铁身躯和热武器，异能者有很多方法对付他们，就比如你把他们冻住就好了，但他们的可怕之处在于数量，书局可是能量产的，真打起来会一次出现上百个，很棘手的！”
左佑点点头，说：“好吧，那我明天再去办，咱们晚上吃什么？”
之前得到的战利品全都卖出去了，众人觉得自己现在也算是小有钱财，于是决定去黑市旁的金玉楼大饭店吃一顿，那里可是这整个镇子上最好的，也是唯一像样的酒楼，她们之前可没去过，今天带着个战前人，决定招待他一下，去奢侈一回。
几人来到金玉楼门前，左佑吐槽这酒楼的名字过于俗气，结果看到门口竟然还有两位穿旗袍的迎宾小姐姐，顿时觉得自己这哪是来到了一百多年以后，这简直就是回到了民国时代！
依依和小七走在前面，脸上的表情就两个词语：嚣张、有钱！这大酒店的服务生都是很有眼力的，一看二人的表情就知道是刚赚了钱的暴发户，赶紧迎了上来，毕恭毕敬的引众人入座。
左佑跟着一路走进包厢，很是惊讶这酒店坐落于这贫民窟一样的地方，却装修的十分漂亮，酒店一共三层，从外面看并没有太过特殊，很像以前农村里自家盖的三层小楼，但内里的装修就与这贫苦的世界格格不入了，锃亮的地板，贴了壁纸的墙面，吊着的水晶灯，放到战前世界，这装修会被吐槽老土，但如今真得说是金碧辉煌啊！
服务员递上菜单，依依一把接过，然后抿着嘴，眨眨眼，将菜单递给了九儿，说：“嘿嘿，您是土豪，您请！”
左佑好奇，向九儿投去询问的目光，九儿只瞥了一眼菜单，便递给了左佑。
柠檬醉仙虾——888
菌菇烩幼鹿——666
菠萝辣子鸡——777
……
左佑看着菜单上面的食材竟然都是他知道的，觉得很是意外，据这两天的了解，如今的动植物很多都是灾后的变异品种、新生品种，可以说荒野人常见的食材，左佑没几样认识的，而这家酒店的食材看样子竟都是战前的品种，肯定是十分稀有的，这个价格就算放到战前文明也是十分昂贵的了。
左佑再次向九儿投去询问的眼神，九儿无奈的笑了笑，抬手遮挡着面部，弯腰靠近左佑，用小到只有左佑能听到的声音，说：“咱们剩的钱最多只能点一个菜！”
左佑差点笑出声，他赶紧收起表情，腾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不耐烦的喊道：“吃吃吃！你们还有心思吃饭？老子都快被那帮人气死了，想起来那颐指气使的样子我就倒胃口，不吃了！走！”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冰棍，你消消气，饭总得吃呀！”依依说着，快速起身向外追去。
“是呀是呀，大叔，生气也要吃饭的呀！”小七说着也快步跟了上去。
“佑哥，你别生气了，要不我陪你喝一杯！”猫仔也快步跟上，生怕被落下。
“哎呀！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生气也得吃饭呀！”九儿也追了出去。
包间内，只剩服务员独自凌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街角，五个人笑得前仰后合，一向高冷的九儿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哈哈，你反应好快呀！还有依依，嘴上说着要吃饭，身体跑到比谁都快！笑死我了！”
最终，五人在左佑之前路过的烧烤摊吃了一顿美美的烤鼠肉之后，回到落脚的旅馆休息，五人大通铺，不分男女。左佑看着身边刚认识的朋友，想着自己这两天的经历，上午把别人按在地上摩擦，下午被别人按在地上摩擦，不真实的感觉再次袭来，恍惚间慢慢的睡着了。
八点四十五分，看了看手腕上通讯器的时间，左佑出门向户籍处走去，按照他昨天的估算，步行过去大概要十二三分钟，他记得那里是九点上班，时间刚好。
八点五十八分，左佑来到户籍处大门口，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开门，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左佑不由在心中感慨，可真是继承了某些人的优良传统啊！上班绝不早一分钟，下班至少早两小时。
天气很好，虽是早上，但阳光已经有些灼热，左佑虽不情愿，但也只能乖乖的排队，只希望业务办理的能快一些，否则烈日炎炎之下，在这毫无遮挡的地方怕是会被晒干。
“哥们，要办什么业务的？”一个瘦小的男人主动靠近左佑，低声问道。
左佑警惕的看着他，问：“你是干嘛的？”
“嘿，兄弟我看你排的这么靠后，想帮帮你，怎么样？我可以让你走绿通！”
“啥是绿通？”左佑装傻。
“哎呀，就是vip，懂不懂？贵宾通道，不用排队！怎么样？”
“好呀！”
“嗯，上道！我也不多要，100块！怎么样？”
“没钱。”左佑心说还真特么是个黄牛！
“嘿，你这人，没钱跟老子废什么话呢！我告诉你，没钱你就办不成，别管你想办啥，今天没有两百块，你就甭想办事！”瘦小男子觉得被左佑耍了，气急败坏起来。
左佑正想跟眼前的男子好好聊聊，看看这户籍处的水到底有多深，结果被街道上驶来的车队吸引了注意力。
车队共有五辆车，前方是三辆越野车，后方是两辆运兵卡车，久在军中的左佑感觉像极了他们当年出任务的样子，但最吸引他注意的，还是车身上的眼睛标志，这无疑是教会的车队。
车队在众人的注视下停了下来，中间的越野车上下来一位身穿红边白色长袍的姑娘，左佑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之前在那小村子里宣讲的女子，不由心中一紧，心说这么大阵仗总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吧！杀人的事这么快就暴露了？当时戴面具了呀！没留活口，不对，难道是那个强盗把自己卖了？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呢？
白袍姑娘径直走向左佑，左佑面不改色，心脏却扑通扑通的狂跳着，手心里也凝结出了一柄小小的匕首，随时准备开战。
姑娘来到左佑面前，莞尔一笑，挥挥手，说：“嗨，又见面了！你应该记得吧？咱们之前在一个小村子里见过！”
左佑整个愣住了，心说你这是什么套路？你站在箱子上演讲，我躲在人群后面听，几十号人呢，你竟然记住我了！我当时一句话没说啊！总不能是我长得太帅，过目不忘吧！再说了，你这么跑过来搭讪是几个意思？总不是看上我了吧？我也没这么倾国倾城呀！
“额，我，我记得，你在村子宣教的嘛。”左佑尬聊道。
“嗯嗯，原来你还记得，能在这里遇到真是缘分，我家小姐想和你聊聊，方便吗？”
左佑心说方便个鬼啊！你家小姐要找我你就直说啊！你这过来不说正事，先笑的跟朵花一样的，我还以为你要撩我呢！
“不方便！没看见我正排队呢？”左佑心中不爽，直接怼道。
女孩微微偏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左佑，说：“你还是去见一见吧，说不定就不用再排队了呢？”
左佑心说，这姑娘是哪学的表情管理，这一颦一笑的各种撩，你要说是无意的可真没人信，但对方既然找上门了，躲着也不是办法，去面对吧！
左佑点点头，说：“带路吧！”
女孩将左佑带到中间的越野车后方车门前，车窗落下，露出灰袍女子一张妩媚精致的脸庞，她轻启朱唇：“又见面了!”
左佑心中暗骂，你们这都特么是什么套路，直接套近乎是怎么个意思？心里想着，嘴上也没客气，说道：“初次见面，咱们也不熟吧？”
“哦？难道小白宣讲时，你没注意到我？”女子右手托腮，轻靠在椅背上，精致的脸庞向上45度，微微一笑。
左佑心中万般不解，这助理先跑来玩清纯，小姐又冒出来玩妩媚，自己也没帅的惊天地泣鬼神啊！何况自己现在脸也没洗，牙也没刷，衣服也不合身，到底她们是怎么注意到自己的呢？只有一种可能，她们知道自己杀了那个黑袍人！
“有何贵干，直说吧！”左佑面色冰冷，他已经准备随时开战了！
“干嘛这么凶啊，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
“对呀，之前见过，现在又遇到了，觉得咱们挺有缘的，再说，和我交朋友不吃亏的哦，我叫罗青，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记得说是我的朋友！”罗青说着，眼神看了看户籍处门口排着的长队，继续道：“好了，我还要去找我的护卫呢，先不聊了，谁知道我那些护卫是不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被埋了也说不定呢！”
左佑心中一惊，小七将黑袍人和其他两名警卫埋进沙里的一幕在眼前浮现，他的手猛然握紧匕首，随时准备隔断对方的喉咙，却见车窗慢慢关上，一旁的小白姑娘正在拨打电话，一切都很平静，似乎没人要把他怎样。
“先生，请问您怎么称呼？”小白似乎拨通了电话，却又开口问左佑。
“我叫左佑！”左佑疑惑的看向小白。
小白微笑着向左佑点头，对电话里说道：“一位左佑先生，是罗小姐的朋友！”说完，小白挂了电话，向左佑挥挥手，说：“再见，左佑先生。”说完便上车了，整个车队迅速离去。
左佑站在原地仍然摸不着头脑，这罗青到底是真的要和自己交朋友，还是在告诉自己她已经知道了他们做的事情，但如果知道了，似乎没必要只是来警告自己，应该直接来干掉自己才对呀！
百思不得其解后，左佑回到户籍处门口，继续排队。
砰的一声，户籍处的侧门被一个肥胖的身体从里面撞开，只见一个肥胖的男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撞开门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样子很是狼狈。
“谁，不，哪，哪位是左佑先生？”胖子跑到队伍旁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我是。”左佑疑惑的回答。
胖子循声看来，明显一愣，他没想到，他要找的，竟是昨天被他赶走的人。
“您，您，您好先生，您久等了，您请随我来，我，我，我给您办理登记您看可以吗？”胖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以啊！”左佑还是没明白这态度的转变，但他已经有了猜测。
跟着胖子走侧门，直接来到了户籍处二楼的一间办公室，胖子一边给左佑泡茶，一边陪着笑脸，说：“左佑先生，昨天实在是对不住了，让您今天又跑了一趟，我该死，我该死！”
左佑接过茶杯，闻了闻，该是挺好的绿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灾后世界还能喝到茶，要知道，昨天他们还因为得到了几十瓶净水而兴高采烈，今天他竟然能喝到绿茶！他没有喝，只是拿在手里，看着面前的胖子一改昨日的高高在上，变得唯唯诺诺、卑躬屈膝，他忽然觉得这城市怕是比荒野恶心百倍！
“罗青是什么职位？”左佑问胖子。
胖子一愣，答：“主教大人是刚刚上任的驻岛教会代表，同时兼任联合会副主席。”
听到这个回答，左佑心中一惊，他想到自己这忽然的待遇是因为罗青，也想到罗青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但他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大官，怪不得小白的一个电话就让他在这贫民窟中喝上了绿茶。
后续的事情几乎没用左佑操心，胖子很快就为左佑办理了身份登记，全程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些基本信息，拍照采指纹，然后一张芯片便递到了左佑手中。
芯片大小和战前的sim卡差不多，放进手腕的通讯器中，便可查询自己的各类相关信息：左佑，31岁，岛城三等公民，id编号10037099737。
“左佑先生，我们外城的户籍处最高权限只能发放三等公民，您如果需要提升等级，还请您前往内城户籍处办理。”胖子继续谄媚的笑着。
左佑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他才不想问这公民等级是怎么回事，他此刻只想回去告诉九儿他们，他左佑终于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说不定马上就可以进城看看了！
远离城区的越野车里，小白挂断通话，向罗青汇报：“小姐，给他登记了三等公民，他没有意见，户籍处还给他泡了今年的新茶，他闻了闻，没有喝。小姐，您真的有必要这么关注他么？”
“哦？新茶都没尝尝么？是不敢、不屑，还是不喜欢呢？”罗青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继续轻声说道：“当然有必要，他可是第四个我看不透的人！”
小白吃惊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车辆继续向远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