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一笔治疗费要谈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飞到了实验舱的门口，此时，跳脱的刘菲已经不见了踪影。
跨上门口的平台，重力的感觉瞬息之间回来了。
这对陈岩生来说，问题不大。
但刘一川教授就不行了，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往下一矮，然后才勉强保持住了平衡。
陈岩生赶紧上前，扶住刘一川教授的手臂。
刘一川挥了挥手：“我是精神上没有准备好，不是身体的问题，这身体是虚拟的”。
陈岩生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
但是他这一动作是有作用的，刘一川此时的目光柔和了起来，让陈岩生觉得，刚才那种冰冷坚硬的感觉，是一种幻觉。
他赶紧说道：“老师，我不是很明白”。
教授知道，陈岩生不明白的是什么，科学是严谨的，容不得错误的。
“那你陪我走走吧”，教授说道，看了一眼停在一旁的交通车，继续往前走，陈岩生跟在教授身后，与教授保持半个身位的距离。
“人在不同的境遇下，采取的行动是不一样的。”
“比如之前，你在考试的时候，有很多题，你原本是能够解出来的，但是你并没有。”
“在那个时候，你有自己的考虑，所以采取了对应的行动。”
很快，他们就步行进入了那条管道，通道的尽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陈岩生看着管道的尽头，觉得要走过去遥遥无期。
陈岩生听到身后传来一点响动，他回头发现那辆交通车竟然自动跟在他们身后，而就在这时，他听到教授问道。
“诶，那会儿，你考虑的是什么呢？”
他赶紧回答道：“那会儿，学生既害怕毕业，也害怕被学院退学。”
“哦，是的，你在答辩室说过”，想了想，教授又说道：“不过，这件事暂时不会困扰你了，你现在的情况是因病留校，期限是——没有期限”。
“老黄和我给你办的”，刘一川微微笑道。
陈岩生心里不由一暖，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让自己有被长辈关怀到的感觉。
可是，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到教授继续说道：“但成长就是这样，总会有新的困扰替代旧的困扰。”
看到陈岩生有点宕机的反应，刘一川教授露出了微笑：这才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嘛。
“这就是你新的担忧，你还是需要了解下的”。
听到这句话，然后陈岩生就看到，刘一川教授递过来一张纸。
陈岩生接过纸张，看到上面一行一行的文字开始突然出现。
“治疗费！？”陈岩生嘴巴张得老大。
教授点头，笑容可掬。
“十五万！？”
陈岩生顿时感觉自己草率了，其实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
“按照协议，这就是将你‘治疗康复’的所有费用，你不会觉得那个纳米治疗室很便宜吧……当然，你甚至可以把这些理解成你的买命钱”，刘一川说道。
陈岩生先是点头，紧接着又摇头道：“可是，我哪里有钱？”
看到陈岩生的反应，教授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有钱，你在我这里工作，每个月大约能从研究经费里，领取1500元信用币……这个是这个实验室预算里能给助理的最高的报酬”。
这道数学题非常简单：“100个月，不吃不喝八年多”。
“不对，如果你不能一次性付清，还要算利息的，每月还1500的话，要还十年零五个月”，教授掐指算道。
不愧为教授，果然严谨。
而且，看样子，刘一川教授已经默认自己不吃不喝了。
“所以，我上面说的报酬，你估计是见不到的，会直接被划走”，刘一川解释道，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出于人权的考虑，你还是需要知情的。”
陈岩生叹了口气，反正现在自己跟坐牢似的，衣食住行都不用发愁，这个工资自己现在用不上，再说，这个工作机会也算是老师送给自己的。
看到陈岩生一副认命的表情，刘一川指着纸上的一排小字，又说了一句：“但上面的想法是，让你先支付五万。”
陈岩生顿时瞪大了眼睛，果然在纸张的最下方有一排小字，写地规规整整明明白白。
不，等等，为什么啊？
教授看出了他的表情，双手一摊：“他们说，这个叫做首付”。
陈岩生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总不至于希望老头子我吧”，刘一川说道。
好吧，老师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毕竟15万信用币，到哪儿都算是一笔巨款了。
“不过你可以指望下自己，你可以去试试”，教授继续说道。
“试什么？”
“试试去犯错啊”，刘一川说完这句话，随手递给了陈岩生一张黑色小卡片，
怎么又说回“犯错”去了？
陈岩生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看上去，教授已经不想再说话了，转身登上了交通车。
哦，懂了，教授的间歇性多语自闭综合症又发作了。
跟着教授一起退出了游戏，陈岩生从纳米屋里醒了过来，一时之间，竟然真有一种分不清现实与虚拟空间的感觉。
对陈岩生来说，纳米屋这样的环境，反而更像在虚拟空间。
除了……他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一种很久没有体验到的饥饿感袭来。
“有人吗？”陈岩生对着天花板喊道，他直觉那里应该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总应该有人在监控着他在纳米屋里的一举一动。
没有人回应，但一面墙上打开了一个方形的缺口，一个套餐盒被延伸的平台送到了他床边，一个桌子升了起来，接住餐盒。
陈岩生接住餐盒，里面的食物还是热的，餐盒上没有营养说明，但陈岩生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营养平衡了。
随后的日子，陈岩生的生活进入了一个新的规律。
他每天都会6点35分起床用早餐。
然后在7点15分准时到虚拟实验室报道。
刘一川教授做起实验来，时间很不固定。
有些时候2到3个小时就结束了。
而有些时候，要进行20个小时以上，大部分时候，持续时间在10个小时左右。
而每次他都会饥肠辘辘地回到现实，因为在虚拟世界里，纳米屋切断了他对现实身体的感知，而他总会错过中午饭。
他甚至有些时候都怀疑，学院是不是故意省他一顿饭。
吃了晚饭之后，陈岩生开始锻炼身体，然后在晚上22点30分睡觉。
是的，有刘一川的授权，纳米屋还生成一些简单健身器材。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岩生对纳米屋的神奇之处越来越佩服，举个例子来说，纳米屋里看不见垃圾，任何垃圾都会在出现不久，被纳米机器人清理得干干净净。
甚至……他都不用洗脸刷牙以及洗澡。
不能想，越想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