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恶魔使徒
程番尼是个中不中,洋不洋的名字。
自打知道自己是这个名字后,一直觉得非常奇怪。尤其是番尼两字,一般而言释意是恶魔,代表着力量。
什么样的父母会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小时候就此问题多次征询家长,想要弄出个所以然来。老爸只是说,名字仅是个符号罢了,别太在意。老妈总是含糊着,推说去问老爸。
随着年岁的增加,渐渐的习惯和淡忘了。就如同儿时紫色的玩伴,漂亮的细长尾巴的小紫琳,也大多都记不起了。
长大后遇到一个女孩,两人如胶似漆的好上了。
为了爱情去了女孩的家乡发展,结局却是一地鸡毛。番尼事后也知道了,负心人早就移情别恋了。他也与流行歌曲产生了共鸣,感受到了爱之深恨之切的痛苦。
俗话说:情场失意,别的就会得意。番尼把重心放在了事业上,他父母相差20岁,老父亲年迈,母亲一直本分。没背景没资源,工作难找。靠自己独斗单打,又因为“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下不去狠手,终究只能勉强糊口。既人生如此,自然也不敢涉猎感情。
烟酒伤身或因郁郁寡欢,事业刚有些起色不久。检查出了绝症,一顿治疗后,钱没了,头发也没了,病却是越来越重。
本来健壮的身板,现在已经缩成了个皱皮“小老头”。天天的插管吃药,最终只剩下一张小小的病床。
病床周围弥漫着腥甜麝香的腐臭味道,没人愿意靠近他所在的那个墙角。
偶尔医生会戴着多层口罩,去给痛的打滚的番尼上个止痛贴。虽是无大用,冰凉凉的聊以慰藉。
形如枯槁的番尼,在床上不断抽搐。癌细胞已经腐蚀了肌肉与脏器,开始啃噬骨骼与大脑。
深陷的眼窝,微弱的鼻息,只是一条漏着气的皮囊袋。钻心彻骨的疼痛让他不断抽搐呻吟,如虫蛇肆咬生不如死。
程番尼觉得此刻的自己,唯一想要做的是伸手抓住些什么,能脱离这痛苦的泥沼。唯二想要做的就是干脆闭眼放弃,陷落进去,放弃自己的一切。
突然,一个邪恶而又低沉的声音进入脑中,它说:“现如今,人类只想着出人头地,为财死为权亡。丢失了灵魂中最美好的部分。”
它又说:“随着相残和互戮,渐渐心比坚冰。试想你们人类最神圣的爱情,有几颗纯洁的心与之呼应?心都只剩下弯钩儿,‘天、地、人’这三个点都丢了。”
它再说:“随着堕落的愈加沉沦,破碎者们的心坚硬如冰,反而更容易有所成就。那时他们会把别人原本鲜活完整的心,从中间剖开捣碎,来填补自己的空洞,让所有灵魂沦丧。”
番尼拽紧床单,仰头深埋在枕中。紧握的虎口与关节发白,痛不欲生的哀嚎。顿时捂肚翻滚,口吐黑汁。
邪恶的声音又开始响起,道:“你已经被剥夺了爱的权力,也被废除了爱的能力。如此凄惨的人生,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放弃你的灵魂,交给古伊尔,成为我在人间的使徒吧!”
番尼的骨肉,像烧开的沥青似的起泡,又裂开。各处的神经受着极大的刺激,眼球爆裂弹凸。头颅中被塞入东西,脑子被挤到了角落。
他的灵魂,终于烙上了烙印。随即,整个人从头到脚,被重塑了一番。身形长硕肌肉鼓胀,皮肤呈现一种不自然的白色。
他睁开眼爬了起来,一对三白眼,满是轻蔑与冷漠。高挺的鼻,轮廓分明的嘴,锃亮的光头。
邪声响起道:“你的目标是收集人类的灵魂,诱导他们以灵魂交换愿望。阴险的消耗他们的生命,把他们转化为恶魔的使徒。去做吧!你的灵魂在我手里,你干的好,或许能还给你。如若背叛,我相信你是知道后果的。”
为了收集灵魂换取自己的那份,程番尼即将踏上了宿命的旅程。
会议室里坐着三个人,歪坐的是郭总经理、低头记录的是汪洁部门助理、站着口若悬河的是陈副总经理。宣讲着的陈副总作为刘董事长新任命的项目总指挥,正汇报着整体项目的进度及后续的处置。
郭总眯起三角眼盯着汪洁,随着吐纳起伏不定的曲线,胶原蛋白满满的圆脸。想到上周快乐马拉松时,她瑜伽裤下包裹的挺、肥、弹、翘和完整的骆驼趾。嘴角抽搐了几下,吞了口唾沫。
看到郭总舔着嘴唇,眼神飘忽不定。陈副停下了汇报,郭总坐正扶了下眼镜,陈副才按键继续宣讲。郭总小幅移动转椅,汪洁受惊向他一瞥,支起身子向后坐了坐,便又开始低头记录。
汇报完毕,陈副自信满满的坐下,礼貌的咨询意见和建议。郭总乐呵呵的让汪洁说说目前存在的问题,见汪洁连站起来都懒得,陈副握起双手置于鼻下,眼神也沉了。
汪洁不轻不重的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陈副明白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转而看向郭总。他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哈哈,看来也是根本没听。猛地提出项目需要参与人员个人进行跟投,且总额不低于公司对项目总投资的6。说话间手上的肌肉连动着,汪洁摇摆腰肢,继而又低着头胡乱写着什么。
陈副心里很不舒服,隐忍着表现出一副积极配合的态度。郭总也再不多言,拉了下汪洁的椅子。两人并排离开,独留一人涨脸捏拳。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副泄气的瘫坐在椅子上。不多时汪洁拿着会议纪要进来让他签字,他坐正拿着手里的纪要文件,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满脑子只存着汪洁款款的摇摆,以及郭总轻蔑挑逗的眼神。
拿上外套,出去走走,来到户外的草坪上。看到个绿色的长椅,坐了上去。拿出一支烟,火机却只冒火星不着火。
“噌”的,烟前窜出一团火苗,陈副看都没看来人,蹭过去吸着了口。舒坦的靠在了靠背上。微笑的看向来人,对面一身西装革履,布洛克黑皮鞋。过膝的长大风衣身形高壮,面色白皙。即使也在微笑,冷冷的三角眼里,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兄弟是附近上班的吗?”陈副伸手派烟出去。
程番尼接过了烟,“叮”的打开火机点着了。陈副心里泛着嘀咕,这种天气西装大衣已是够呛,还戴副皮手套,什么情况是司机吗?
番尼侧过脸吐了一口烟,点头致意,说:“我是专程来拜访你的。”
“哦?”陈副仔仔细细打量来人,心觉这么个怪人见过的话肯定会记得清楚。
“您误会了!”程番尼解释道:“我们第一次见,我叫程番尼。”
“我叫陈弟周,承蒙关照。”陈副伸出手去,番尼右手拿烟左手拎包并未伸手。
略有些尴尬的陈副放下手,道:“兄弟,找我是来谈项目还是别的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