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这猫脾气不好,一离开主人就嗷嗷叫着不停。今天听教授说虞师姐提前回来了，耿燕想着把猫还给虞师姐，她们房子楼上楼下,平时她也会来串串门，所以敲门的时候并没有多虑，谁知开门的人就是一个穿着居家睡衣的漂亮女人满脸不爽地看着怀里的猫咪。
这个点太阳快要下山了,而面前这人穿着睡衣,身形松懒,显然是在这里要过夜。虞师姐性格冷淡,身边没有多少朋友,认识这么多久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她家里住。
耿燕本想问你是谁,但到嘴里就变成了,“这猫真的不要了？”
漂亮女人一脸坚定,“嗯。”
当耿燕已经怔愣住的时候，虞禾走了过来,嗔怪地看了鹿时年一眼,“不要开玩笑了。”
面前站着的两个人，穿着一白一黑的闺蜜睡衣，举止亲密,耿燕的震惊已经写在脸上了。
这哪是普通朋友,绝对是骨灰级的好朋友，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神情鲜活的人是她认识的那个冷冰冰的虞师姐吗？
虞禾说道，“谢谢你帮我照顾年年。”
耿燕回过神来，把猫递了过去，“没事，我特别喜欢年年,就是它总是在叫，估计是想你了。”
年年一到虞禾怀里，就把圆滚滚的脑袋亲昵地往衣服前蹭了蹭，鹿时年幽怨地看了一眼，暗骂了句小肥猫，年年跟听见似的朝她瞪了一眼，喵呜了两声。
虞禾摸了摸怀里的猫，说道，“年年，别闹。”不知道是在和猫说，还是在和人说。
耿燕笑着问道，“师姐，这是你朋友吗？”
“不是。”虞禾第一次在认识的朋友面前正式介绍，她努力让表情显得比较淡定，“我女朋友，鹿时年。”
鹿时年礼貌地点点头，“你好。”
耿燕一句“卧槽”就要脱口而出了，但良好的素质让她把话憋了回去，这他妈原来是情侣睡衣。
在北清里向虞禾表露好感的人不少，身边就有好几个男生东声西击地向她打探消息，没见过虞师姐对谁有好脸色，但偏偏男人这种生物，越是不搭理，他就越来劲，追求者跟韭菜似的一茬茬来。
但最后的结果都是劳而无功，无一例外，就这样虞师姐成了学校论坛里最难追的女生排行榜的第一位，并且常年霸榜。
万万没想到人家是喜欢女生，那堆男的从一开始的努力方向就错了。
耿燕目瞪口呆想了半天，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嘴上却开口说了一大堆“你好”“祝福你们”，乱七八糟一通说到后面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对上四只疑惑的目光，她匆匆地说了声再见，光速迅速撤离现场。
背影可以算的上是狼狈。鹿时年呆愣地看了几秒，问道，“我们是不是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虞禾抬了抬眼，淡淡道，“好像是。”
鹿时年下意识担心道，“这事说出去应该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不
会。”虞禾转身把猫放下，走到餐桌上倒了一杯水，“你不是也和你的朋友说过我是女朋友吗，对你有影响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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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禾喝了一口水，缓声说道，“嗯，我也是。”
鹿时年笑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刚刚话还没说来得及说完，我想说的是我——”
虞禾慢条斯理地打断，“时间不早了，要出门买东西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鹿时年把她手里的杯子拿了下来，义愤填膺地说道，“苗苗，你欺负人！”
虞禾沉笑着说道，“走了。”
鹿时年嘴上说着和肥猫之间只能有一个年年留在家里，出门购物的时候，却是买了一大包的猫玩具，名曰：我把它玩累死，这样它就没法黏着虞禾了。
晚上吃了饭，鹿时年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来挨个在猫身上试用，盘腿坐在软垫上，举着逗猫棒绕着转圈，小胖猫跳起来伸爪子去够，结果腿太短没跟上，啪嗒掉地上了。
鹿时年乐得合不笼嘴，“笨猫。”
虞禾刚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就看见这一猫一人打了起来，好听点说是互殴，但其实是鹿时年单方面的碾压和嘲笑，猫只能竖着飞机耳，呜呜叫。看到她过来如同看见了救星，从鹿时年手里哐当跳下来，屁颠屁颠地跑来蹭她的腿。
鹿时年放下手，悠悠说道，“看来它还不够累。”
虞禾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衬得脸颊越发细腻白皙，她语气有点无奈，“玩可以，不要被它抓伤了。”
“放心，小胖猫伤不了我。”
鹿时年说完，站起身走进浴室，把吹风机拿了过来，虞禾伸出手却被她拨开，“我帮你吹。”
鹿时年把风速调到最小，对着手心吹试了试温度，手指插进虞禾的头发里轻轻地吹了起来。
虞禾的头发比她长一点，快要及腰了，发丝很软吹干后也不会蓬松的炸起来，而是很熨帖地散在背后，让人看着特别乖。
鹿时年问道，“苗苗，你有想过染个发吗？”
虞禾低垂着眼睛，手揉着趴着她腿上年年，“没有，你头发染的是什么颜色？”
“棕栗色，不过现在掉色了，找时间我去染个别的颜色。”鹿时年说道，“你说我染个什么颜色？”
虞禾说道，“橘色。”
“橘色？”鹿时年反应了几秒，随后不满地揉了一把她的头发，“那不就跟这小肥猫一个色了吗？”
虞禾低笑了一声，原本冷淡的眉眼此时看起来很温和，“那很好。”
女朋友今天心情很好，原因理所当然的是归结于她住进来了。
这是鹿时年得出的结论。
她眨眨眼，嘟囔道，“不好。”
等头发吹干，鹿时年把吹风机随手放下，坐在虞禾的身后，手伸进她的头发里慢慢地往下顺。
虞禾继续低头撸着年年的毛，漆黑
() 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身上穿着宽松的长袖，露出精致的锁骨，在后面能若隐若现地看见白腻柔软的胸口。
让鹿时年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手指碰到的触感，默默安慰自己：食色，性也。
清心寡欲这么久，有点欲望不犯法。
她喉咙上下滚动，把自己的心理建设完毕后，向虞禾发起进攻，“虞同学，你有没有想过学习一点新知识？()”
“()”
鹿时年：“睡觉，学习睡觉。”
虞禾平静地侧过头，“你困了？”
“”
鹿时年想了想这事情不能说的太直白，不然会吓到女朋友，于是她思考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说法，“你知道有一句话吗？叫作翻云覆雨，共赴巫山。我觉得我们要学习一下这方面。”
“”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按下了静音键，刚刚宁静祥和的气氛一扫而空。
虞禾摸猫的动作僵硬住，呼吸都跟着停了，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偏偏鹿时年还在不要命的继续进攻，颇为贴心的问道，“你懂我意思了吗？”
半响，虞禾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不，懂。”
“那我再换种说法”
鹿时年话还没说完就被强硬捂住了嘴巴，耳边响起虞禾冷漠无比的声音，“鹿时年，你知不知羞？”
鹿时年连连点头，“我知，我特别知。”
“”
虞禾近乎麻木的看了她一分钟，最后放弃似的闭了闭眼，面无表情地撂下一句“我不学”，然后迅速走进房间。
徒留她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发愣迷茫，回想刚刚自己说的话，后知后觉有点脸红，好像真把女朋友吓跑了。
年年趾高气昂的从她的拖鞋上踩过，她动了动脚，把它赶走了。
鹿时年一边骂自己确实不知羞，一边拿出手机在浏览器上搜起东西。虞学霸害羞不学，那就让她这个厚脸皮的学渣来。
纯洁这么久的小手机也该见见世面了，于是她发挥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靠着几个关键词在各个软件中深度挖掘，又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辨认出带有的病毒网站，最后从一个科普的帖子里私聊了一位博主获得了神秘链接，她看了看这位博主的主页内容，疑似是养宠物的。
其实鹿时年活了两辈子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女孩间怎么做，她就是想看看真正实践起来的可实性。
视频往往比文字来得更直观，也更震撼。鹿时年怀揣着一颗学习的心点了进去，看到中间满脑子杂欲全没了，只剩下“我的天呐”，里面的内容可以用简单粗暴这四个字来形容。
这样做。
竟然能这样。
怎么能这样做。
当看见里面人拿上一条鞭子后，她把手机果断关掉扔到了一边，觉得自己眼睛已经脏了，耳机拿下，默默念了一遍道德经，忽然觉得现
() 在的自己心如止水，无欲无求。
鹿时年进卧室的时候，被吓跑的女朋友已经在淡定的看手机了，余光看见她走过来，把手机屏幕按灭了。
“在干什么？()”
“()_[(()”
“喔你明天有事吗？”
“要帮教授代两节课。”
鹿时年躺在她的旁边，沉默一瞬，诚恳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们还是——”
“鹿时年，不许说了。”虞禾说道，“你再提这个，就出去和年年睡。”
——
第二天，鹿时年目送着虞禾出去工作后，回了一趟之前住的公寓，把电脑主机等零件拆了搬过来，又去了一趟家具城买了一张大号的书桌，这样电脑屏幕能放下，她旁边也能容的下女朋友。
天气说变就变，见着快要下雨，鹿时年没有在外面久待，记着虞禾出门没有带伞，准备等会儿去接她。
家具的搬运工人把书桌安装好在客厅的阳台后，鹿时年走进卧室的小书桌前，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问虞禾需不需把上面的书搬到大书桌上面。
消息发出去，鹿时年拉开椅子坐下，手肘抵在桌面上等着消息。
等一会儿，虞禾没有回复，估计是还没有下课。
鹿时年随手抽了一本关于数学相关的书来看，翻开第一页她就两眼一抹黑，以前虞禾做的竞赛题她看不懂，现在的专业书照样看不懂。
书上记着笔记，字迹清隽不潦草，每页都干干净净，与主人平常的风格完全适配。
鹿时年翻到下一页，被上面的一行字吸引了目光，怔然露出个笑来，是她的名字。
她努力看了会儿后，坦然接受了隔行如隔山的观点，把手里的书重新插了回去，视线从面前立着的一排排书上面扫过。
在清一色数学专业名的书籍中，有一本书的名字显得格格不入。
鹿时年目光停留上面，短暂的错愕后，伸手将那一本抽了出来。
是一本老版的《c程序设计语言》，页边的一道道褶皱很明显，书角比其他书本要磨损的多，可见它经历过很多次的翻阅。
这本书的主人曾经是她，离开燕宁前这本书借给了于晶晶，没想到可以在虞禾这里看见，时隔五年之久，兜兜转转，这本书又到了她的手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
鹿时年打开书从前到后翻找，指尖下窸窸窣窣的书页最终在其中一页停下。
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佛堂大殿里的两道身影。
这是她从舒晴手上要过来的照片，她手上有很多她和虞禾的照片，曾把一张张打印了出来，藏在了自己的各本书中，可当初走的太突然，她一张也没能带走。
她垂眼望着这张照片，许久，手指动了动，把它翻了过来。
古
() 塔寺，姻缘殿，落日。
少女深深望着她，夕阳在她的脸庞上镀上一层金辉，满目尽是期许，一字一句轻声说着，“神会保佑我们。”
鹿时年把这一幕牢牢记在了脑海里，并在照片的背后虔诚地写下这行字，希望如虞禾所说，神会保佑她们。
只是现在的这行字与记忆里的变得不一样，在“神”字上有被水晕染的痕迹，擦拭过后变得模糊，留下淡淡的墨痕。
而在下方，多了一行倔强又固执的字迹。
——神不佑，我会。
鹿时年心底酸软成一片。
窗外风声作响，天际中团团乌云笼罩，密密麻麻的雨点落下，在教室里能听见外面细碎的雨声。
虞禾上完最后一节代数课，给询问问题的学生答完疑后，打开手机发现鹿时年给她发了消息，她回复了一句“可以”
耿燕背着书包走到她身边，问道，“虞师姐，你是要回家吗，带伞了吗？”
虞禾摇头，“没有。”
“正好，我带伞了，咱们顺路一起回家。”耿燕说道。
虞禾迟疑了一下，直觉告诉她鹿时年会来送伞，但在耿燕殷切的目光中，说了声谢谢。
两个人出了教室拐弯下楼，耿燕实在忍不住问道，“虞师姐，昨天那个真是你女朋友吗？”
“嗯。”
“真的是啊，我当时真的是太震惊，所以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别误会。”耿燕笑着说道，“师姐你平常也没和我们说过你喜欢女孩子，我就是很好奇，你和你的女朋友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虞禾如实说道，“高中。”
耿燕再次震惊，这要说起来虞师姐还早恋了，“真的吗？那我平时怎么你身边没见过她？”
虞禾：“我们是异国恋。”
“啊，那你们真是很不容易，我身边有个朋友就是因为和男朋友异地，天天吵架最后分手了。”
“为什么？”虞禾漫不经心的问道，她的心思不在这里，想着学院门口是否站着那个人。
“就是距离太远，对方稍微冷淡一点，就怀疑来怀疑去。所以师姐，你对象一定很热情，不然以学姐的性格”耿燕笑了一声，感慨道，“总而言之，不容易。”
虽然耿燕话没说完，但是虞禾也总结出了关键词。
谈恋爱，太冷淡，不好。
走下楼梯，虞禾隔着走廊，遥遥的，就看见了学院立牌边站着的人。鹿时年撑着把黑伞，灰色大衣的衣摆被风吹得掀了起来，身形高挑，目光直直地看向这边，与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耿燕眼睛的好奇之火依旧没有熄灭，兴致勃勃地问道，“师姐，我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谁追的谁？”
“我追的她。”虞禾说道，“我女朋友来接我了，不用麻烦送我，谢谢。”
“啊？”
鹿时年撑着伞快步走了过来，在虞禾面前站定，自然而然看见站在一边的女生，朝她礼貌问好
()，
“”
()_[(()，
“你好。”
鹿时年已经认出了这个女生，笑着说道，“我们见过面。”
耿燕说道，“对呀，昨天刚见过。”
鹿时年：“不是，我们在一个防诈骗的活动见过，我是那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女生，我还在你们横幅上签过名，你还记得吗？”
耿燕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那个姐姐，难怪上次虞师姐看见你签的名，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直追问我你往哪边走了。”
鹿时年听了，朝虞禾眨巴了下眼睛，“是吗？”
虞禾不回答，反问，“要回家吗？”
“回家，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鹿时年把伞往前面倾了倾，接着虞禾站到了伞中，朝耿燕说道，“再见。”
耿燕看着雨里两道并肩前行的背影，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狗粮，还有，她们住楼上楼下，明明是顺路的，好吗？
虞禾问道，“你当时在哪儿看的我？”
鹿时年用下巴指了指前方，“我就站在那棵树下等着你下课，那时候我全副武装就怕你认出来我，差点没把我热死，没想到你凭着我的字迹就认出来了。”
虞禾抿了一下嘴唇，说道，“活该。”
鹿时年顺着说下去，语气间带着笑意，“你骂的对，如果再来一次，我在见到你的第一面时，就冲上去抱着你嗷嗷哭。”
虞禾垂着头，浅笑了一下。
回家中途雨势忽然变大，她们顶着瓢泼大雨回到家里，即使打着伞，大衣外套依旧被雨水打湿，泅出湿漉漉的痕迹。
刚开锁进门，鹿时年把钥匙往柜台上随手一放，偏过脸去跟虞禾接吻，她推了两下没有推开。
两个人在门口接吻，推推搡搡靠在墙边，唇齿之间缠绵吸-吮，湿润的肌肤碰到一块黏糊分不开，眼前带着一层水雾，模糊的余光中是虞禾扑闪颤抖的睫毛，旖旎下温润的侧脸，换气中能闻到冰冷的雨水味道，还有眼前人身上浸湿的山茶花味，丝丝漫漫润湿了心底。
鹿时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在她耳边说道，“我今天特别想你。”
虞禾近乎无声地叹了口气，“才半天没见。”
“那也想你。”鹿时年说道，“我还特别想和你翻云覆雨。”
“”
鹿时年咬了下她泛红的耳朵，“行吗？我学了。”她在内心默默补了一句，虽然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实践出真知。
虞禾沉默地看着她，手抵着她的肩膀推开，“我也学了。”
“？”
鹿时年愣在原地，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她学了，她学了！
女朋友除了追她的时候坦诚了点，其余说话都喜欢拐弯抹角，现在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
鹿时年这一通想是信心十足，谁知道直到吃完饭，
() 虞禾都没搭理她，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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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出来，虞禾已经从阳台进了卧室里，手里正拿着那本《c程序设计语言》，下午她拿出来没放回去，故意摆在了桌上。
鹿时年在浴室里待太久，脑袋被热气熏有点的晕乎，走过去说道，“你拿我的书干什么？”
虞禾看了她一眼，“你的书？”
鹿时年要不是百分百确定这书是她的，就真的要被这句话问虚了，“这当然是我的书，我很疑惑，这书怎么在你这里？”
“不告诉你。”虞禾翻了翻书，如愿找到那张照片。
“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于晶晶给你的。”
鹿时年走到床边坐下，略带惆怅的说道，“苗苗，我没有你的照片了，以前的许多照片我都不知道被我妈妈收到哪里去了，不知道还在不在燕宁的那个家里。”
看到照片，肯定也看见了后面的字。
虞禾默了默，终于觉察出鹿时年今天哪里不对劲。难怪一进门就亲她，跟猫发情似的。
她看着手里的照片，声音低低的，似是安慰的呢喃，“没事，我也没有了。”
“什么？”
鹿时年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是丢了吗？”
虞禾说，“虞良扔了。”
鹿时年表情再次愣住，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但她大概知道虞禾为什么会留着这本书和照片。
“他把我卧室翻了一遍，把很多关于我们的东西都扔了。”虞禾声音低缓，“我去找了，没找到。”
所以她身边有关于鹿时年的物品少之又少，这本书和照片是漫长的岁月里唯一的慰藉。
鹿时年问道，“去哪儿找了？”
虞禾沉默了一会儿，可能觉得难以启齿，“垃圾桶。”
鹿时年扯着嘴角，却笑不出来。
一瞬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疼又翻涌上来，她知道现在表情不好看，选择把脸转到一侧，埋进了被单里。
在下午，她在书桌前坐了很久，就在想着，虞禾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流着眼泪写下她的不甘和执着，笔笔不信命，字字是决心。
而现在，她又脑海里又浮现了一幅画面，是弯着身子，不顾十指污垢在臭烘烘的垃圾桶里拼命翻找的虞禾。
平常那么爱干净一人鹿时年想不下去了，心尖抽着疼。
虞禾把书扔在了桌上，伸手去碰她的脸，摸到一手湿润，“哭什么？”
鹿时年哭着问她，“垃圾桶臭吗？”
虞禾说，“不记得了。”
“肯定很臭。”鹿时年直接下了定义。
虞禾揉了揉她脑袋，“不哭了，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更汹涌的潮水。
鹿时年看着娇气，其实很少会掉眼泪，尤其在虞禾面前哭的次数
() 屈指可数，每次也都只是几分钟的事情，很快就会收拾好情绪，但这次哭得格外久，也格外狼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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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禾嗯了一声，温声说道，“我知道你心疼我。”
“我是爱你，虞禾，我爱你。”
鹿时年咬字又重又缓，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虞禾睫毛轻颤，深深望着她，垂下头来，想像之前她在哭时，鹿时年亲着哄她一样。
可鹿时年一反常态，挡住了不让她亲，“对我说，你爱我。”
虞禾把她的手拿开，温热的唇瓣贴了贴她的额头，羞涩地闭上眼睛，声音又轻又哑，“鹿时年，我爱你。”
“我也会保护我们。”
鹿时年说完，单手拽着她，仰起脖颈，强硬地亲了上去。虞禾被迫弯腰，撑着床边压在了她的身上。
唇齿相依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暧昧旖|旎。鹿时年脑子里乱乱糟糟的，只觉得这样的气氛刚刚好，胡乱吻着她的锁骨和脖子，说道，“苗苗，能|做吗？”
虞禾压抑地喘息一声，冷淡的眉眼染上了欲色，低声说道，“没那个。”
鹿时年问，“哪个？”
虞禾的脖颈和脸颊红成一片，很小声说道，“指—|套。”
“什么？”鹿时年茫然地睁大眼睛，视频里没这玩意儿。
虞禾解释道，“池璇说要用，不然会疼，不卫生。”所以她才一直在犹豫。
鹿时年定了两秒，在匮乏的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决定跟着感觉来，她手扶住虞禾的肩膀，稍稍用力调换了位置。
“那先不用手。”
虞禾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被上，还未回神，鹿时年热烘烘地脑袋凑了过来亲她，躁动和羞怯一层层绽开呈现在面前，无处可藏。
名为欲望的沟壑一旦打开，汹涌的情绪撕破地表，在黑暗和沉寂中掀起滚烫的熔岩。
暴雨倾盆，风雨已来，窗户被雨敲得噼里啪啦作响。虞禾漂亮的墨色眼瞳被逼的蒙上一层水雾，所有的感官触感都变得异常敏锐，迷乱间她胡乱地抓了一下身前的人，然后耳边响起微弱的吞|咽声。
兴奋，热切，悸动。
一切随着心而动。
鹿时年不愿意放过她的任何一个变化，看着她发红的眼角，潮湿的身体，急喘了几声说道，“苗苗，你好烫。”
虞禾掩耳盗铃般闭上眼睛，默两秒骂道，“不许说话。”
如她所愿，鹿时年不说话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翻涌的岩浆终于冷却下来，虞禾放在她后颈的手难耐的缠紧，身体轻轻地抖动，“行了。”
鹿时年回身吻去她鼻尖上的汗珠，叹息道，“别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