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开前夕
余乐和姬雨站在树荫下，看着不远处陶长老和陆晨风、陆月父女交谈，静静等待。林目空父子早已离去。
哇——
不知为何，陆月突然放声大哭，陆晨风轻轻摩挲着陆月的头顶，眼里满是不舍。
余乐和姬雨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又看着陶长老走来。
“余乐，回去后做好准备，咱们明日一早启程。”陶长老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这么快吗，前辈。明后两天的测试，没关系吗？”余乐有些惊讶。
“无妨，后面的测试，让门内弟子执行即可。咱们明日便回宗门。”
“是。”
“少爷……”姬雨低着小脑袋，拉着余乐的衣角，弱弱喊道。
“放心。”余乐揉了揉她的头顶，轻声道。他知道姬雨在顾虑什么，她一定是担心自己去了百剑门后，留下她一个人在流云城。
“前辈，我能不能带一个人？”余乐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带上这小丫头吗？”陶长老似笑非笑，又接着说道：“可以是可以，但她不能进入宗内，只能在宗外的镇子里生活。”
“没问题的，少爷！只要别丢下我……”姬雨美目含泪，恳求道。
余乐点了点头，把她一个人留在流云城，还真有点危险。
“好了，你二人现在就回去吧。”陶长老摆了摆手，转身去和门下弟子交代明后两天的事宜。
余乐辞别陶长老，和姬雨转身离开。
路过酒肆，余乐沽了两斤酒，在姬雨不解的目光下，又买了些熟食。
二人绕开余家，穿过城门，往郊外走去。
“少爷，咱们要去哪？”姬雨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
“去东郊。”余乐开口解释，脚下不停，内心有些复杂。
“啊～我明白了。”姬雨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一炷香后，余乐停在一大一小两座坟前，看着石碑上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良久不语。
“老爷，夫人。少爷又来看你们了。”姬雨红着眼睛，不停抽噎：“你们不知道，少爷可厉害了……今天通过了百剑门的测试，马上…就要成为一名修士了。”
余乐揭开酒坛的封口，在两座坟前摆上祭品，把酒缓缓撒到地上。
余乐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两位，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的这副身体，来自他们。对另外一个‘余乐’来说，早早离开这个世界，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谢谢你们，我会替‘余乐’好好活下去。
酒坛里的酒渐渐流尽，余乐长呼一口气，转身朝流云城的方向走去。
“小雨，走吧。”
“是～少爷……”姬雨擦干泪水，眼睛通红。
不管怎样，总算又了结了一桩心事，余乐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小雨，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把房子卖掉？”
余乐突然停下，回头看着姬雨，露出思考的表情，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能卖！少爷！”姬雨瞪大眼睛，反应很激烈，“那是老爷和夫人唯一留给你的东西，怎么能卖呢？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余乐一脸疑惑。
“而且……总之不能卖呀！”姬雨有些焦急，生怕余乐真把房子给卖了。
“哈哈，不会卖的，我只是说说而已。”余乐打了个哈哈。
二人走到街上，随便找了个饭馆，吃完饭后回到家中。
余家落魄之后，家产已经被卖了个七七八八，余乐在各个屋里仔细搜寻了半天，称得上珍贵的，也就是书房里那两篇黄阶功法了。
余乐二人把搜到的东西，放到桌上，两人大眼瞪小眼。
一张地契，一把大门钥匙，两篇黄阶功法，还有一串铜钱。
“就这些了吗？”余乐一脸不可思议。
“就这么多了，少爷。”姬雨无奈回应。
余乐拿起地契和钥匙，递给姬雨，“小雨，这个你来保管吧，我容易丢三落四的，说不定哪天就找不到了。”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姬雨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摆手。
“拿着吧，就当帮我一个忙。”
见余乐态度坚决，姬雨接过钥匙地契，两眼发红，嘴角一扁，又要落泪。她十分清楚，余乐之所以把这两样东西交给自己，完全是为了打消她内心的不安和忧虑。
余乐有些头疼，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现在才有些理解了。他又拿起两篇功法，仔细看了起来。
一篇是初级功法，名为‘垒土诀’，偏向防御功能，另一篇是黄阶中级功法——‘风灵功’，偏向提升速度，提高敏捷性。他将两篇功法分开叠好，放入怀中，起身向门外走去。
“小雨，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等我。”
“嗯，少爷快些回来。”姬雨看着余乐渐渐消失在门外，轻声喊道。
姬雨将钥匙和地契小心翼翼地收起，贴身放好，起身离开房间。片刻后，抱着一个小箱子返回。她将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拿出一把一尺来长的短剑。
短剑剑柄只有三寸左右，剑鞘朴实无华，并无珠宝点缀。
她握着短剑，放在自己的胸口处，低声喃喃：“娘亲，我该怎么办？少爷已经通过了百剑门的测试，很快就要成为一名修士了，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又要一个人生活了？少爷对我那么好，但之后，我就要和少爷分开了…娘亲……”
姬雨看着短剑，目光有些迷茫，手握剑柄，缓缓拔出。
嗡——
剑身泛着幽幽的冷光，两侧的剑刃看起来异常锋利，但奇怪的是，剑身的最前方，并无剑尖，而是一截光滑的平面，像是由于某种原因，突然断掉。这竟是一把残剑。
片刻后，短剑入鞘，姬雨眼神坚决，像是做了某个决定。
“咦，小雨怎么把这把剑拿出来了？”余乐走进屋内，手里拎着两个小巧的布袋，一脸好奇，平日里对方对这把剑可是宝贝得紧，都很少让他碰。
“少爷，这把剑你拿着吧。”姬雨咬着嘴唇，认真说道。
“那怎么行……”余乐摇了摇头。
这把剑是姬雨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对她来说，异常珍贵。
“拿着吧，就当是钥匙的押金～”姬雨眨了眨眼，狡黠一笑。
“那好，你要是想拿回去，随时都可以。”余乐伸手接过短剑，不再坚持，随即开口道：“这两袋碎金，咱们一人一份，离开这里后，少不了花销。”
原来，余乐离开家后，卖掉了那篇黄阶初级功法‘垒土诀’，由于担心离开紫叶国后，本国的货币不能再使用，就换成了金子。在这里的世俗界，金银也是通用货币。
“嗯。”姬雨重重点头。
忙了一上午，余乐轻轻打了个呵欠，困意袭来，“小雨，我去午睡一会儿。”
说罢，二人各自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