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永隔
张怀亦目光瞥向天边，我还是说不清我有多爱你，但是我现在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可以去寻你了。
你说过，会在轮回尽头等着我。
别时，他泣下如雨，她至死不渝。
永隔是在老街旧巷。
齐岳遭到了背叛，卧底的身份被发现，被发现时，已是面目全非，四肢尽断，遍体鳞伤，还能检测出精神亢奋的药物残留，可想而知，生前遭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
他本就没有了亲人，警方决定将这名英雄的照片公布于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他，需要光，也需要让世人铭记。
世间的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他在负重前行，是因为有他们在负重前行。
张怀亦得知了此事，第一时间，去找到诸葛云天，希望可以用他和楚鑫当初得到的回天玉救回齐岳。
诸葛云天看出了齐岳艮卦之象，尽管这样违背天道会导致其他人的死亡，但还是决定了去救齐岳。
世事难料，毒贩却根据齐岳的信息，查到了张怀亦，查到了楚鑫。
独自在家的楚鑫，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蛋糕，还有很多惊喜，只因为今天是他们定情两周年，满心欢喜的开门迎接到的却不是张怀亦，而是三个黑衣人。
毫无疑问，接下来，柔弱的楚鑫经受了残忍的虐待，甚至他们还特意给她留了一口气，准备在张怀亦回来后当面了结。
他们该悔恨遇到的是张怀亦，又该庆幸遇到的是张怀亦。
因为张怀亦不会让他们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好不容易用回天玉救回了齐岳，刚回到家中的张怀亦就看到了这一幕。
“等你半天了，一起去……”
一名黑衣人话未说完，瞬间被一剑封喉。
几乎是同时，另外两名黑衣人只觉得从对面看到了自己的膝盖，下一秒人头落地。
张怀亦二话不说抱起楚鑫残破的身躯，狂奔向医院，这个时候，他才第一次悔恨，为什么自己一心修炼，从没想过学习御物。
楚鑫在张怀亦的怀里，任由泪水淌在脸上，想伸手去搂他，却就是抬不起胳膊，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苍白的说道。
“我死了，你……别难……过。”
张怀亦已是哭成了泪人，楚鑫身上一道道伤痕，一个个针孔，似乎完整的复刻在了他的心上，明明已经肝肠寸断，却还是故作坚强的说道：“你先别说话，你不会死的。”
楚鑫知道自己已经活不成了，他们给自己注射了毒品，注射了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
她只想最后见一面张怀亦，告诉他，别忘了当初答应我的，告诉他，我会在轮回尽头等着你，别急。
还有再吻一下……
这就是楚鑫在那些残忍的折磨下，依然保留着一口气的全部念头，也是苦苦撑到现在的唯一理由。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张怀亦眼前已经有些模糊看不清路，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告诉着自己，那里就是医院的方向。
“我答应你，我一直都听你的，你别再说了，你不会死的。”
听到此话，楚鑫苍白的露出一个笑脸，两人从定情，到如今，他只反驳过她一次，她知道，他一定会听自己的，好好活下去。
“亲……亲……”
楚鑫很想把所有想说的话说完，不过她知道自己也许说不完了。
如果可以，楚鑫真的很想像当初那样，一吻天荒。
张怀亦低下头吻住楚鑫的嘴，既是堵住她还想说话的嘴，又是最后一次听她的话。
楚鑫深深的吸吮一口，随后闭上了眼睛，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一直到送进医院手术室，唇分，便再没相碰。
最终，医生走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张怀亦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绝望的泪水肆意流淌，他却不自觉，微微摇着头，“回天玉，还有回天玉！”
话音未落，张怀亦已是冲了出去。
诸葛云天家中。
“还有没有回天玉！”
“没有，之前你发现的已经救回了齐岳，怎么了？”诸葛云天还有些不明所以。
“还哪里有？！”
诸葛云天皱了皱眉，“据说世间有三块，在哪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张怀亦听到还有，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只要还有，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会找到！
眨眼间，再度发疯般冲了出去，留下了一句，“楚鑫死了。”
诸葛云天瞳孔骤缩，他怎么都没想到，回天玉救回齐岳带来的因果，会是楚鑫死。
尽管他和张怀亦相识仅两年多，也知道楚鑫在他心中的地位。
如果一个人的心被分成无数块，那么他的每一块上都写满了楚鑫。
诸葛云天甚至不敢想象，这样一位绝世强者，心中唯一的牵绊消失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此时，被回天玉救活的齐岳面如死水的站在楚鑫的尸体前，脑海中，自己生前遭受的虐待还清晰如画，眼前楚鑫的遍体鳞伤还历历在目。
他走出停尸房，路过一处地摊，买了一个纯白色的面具。
回到家中，默默的整理起了医疗箱。
张怀亦这一行，就是三个月之久，没有人知道这三个月，他的心经受了多少摧残，他的脚踏遍了多少的山巅。
只是再出现在诸葛云天面前时，面如蜡黄，却挂着笑脸，手中拿着一块回天玉。
“她有救了！你快去救她！”
诸葛云天双眸止不住的颤抖，回天玉不是神仙药，若是还未魂飞魄散，还有得救，但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之久，怎么可能还救的回来。
但是看着如孩童般的笑容，这些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张怀亦催促着说道：“快啊！你要是担心这块回天玉产生的因果，我可以亲自了结，快救她吧！”
诸葛云天咬着牙摇了摇头，缓缓挤出几个字，“太晚了……来不及了……”
听到此话，张怀亦瞬间目光呆滞，面若死鱼，良久，转过身，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
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真的……来不及了？”
诸葛云天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良久，没有等到答复的张怀亦再次迈出一步，又停下来好久，最终留下一句。
“别和齐岳说回天玉因果之事。”
随后便如同行尸走肉般走远。
刚刚学会修炼，获得艮岳斧认可的齐岳，就在屋后，完整的听到了张怀亦的话，已是泪流满面，这个世界抛弃了自己，也永远有一个人始终惦记着自己。
他叫张怀亦。
此后三个月再无人见过张怀亦，再见之时，已无人再看到他的笑脸。
他答应了她，会活着，但他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