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一剑，名：告别
这时，守心带着憨憨的笑容到来，陈肖搀扶着燕如雪也是走了过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羞涩。
归尘大师的话刚好落入了几人的耳中，无论之前是什么状态，此刻俨然换成了一副凝重。
慕自青知道强行使用灵器力量的后果，这还是当初张怀亦教他的。
诸葛嘉旗才刚刚逃出死神的手掌心，张怀亦又跳了进去，难道就不能大家所有人平平安安的结束这一场闹剧？
明明他们已经解决了那么多的麻烦，渡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难关……
明明他们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明明他们已经付出了很多惨痛的代价。
“怀亦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归尘大师长叹口气，缓缓说道。
“诸葛云天将这块回天玉交给我，本是为了眼前这形势下，救回张怀亦的。
但是这臭小子却先死了，我只能用回天玉去救他。
吊住了他这一条命，不知又会是哪条命因此葬送。
张怀亦是想以自己的死亡来结束这回天玉带来的因果，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或许这也如他所愿吧。”
慕自青双目有些失神，他明白了归尘大师的话，回天玉救回了诸葛嘉旗，但也会有人因此死亡，张怀亦是想用自己一命结束这道因果。
若是回天玉救了诸葛嘉旗导致一定有一个人会死，那希望是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生命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过加上了主观情感，生命就因此有了三六九等。
说来有些嘲讽，不过这就是慕自青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也是其他人此刻心中的想法。
“轰——”
这边一直在吸收着千年恶性力量的路西法已经勉强可以躲过张怀亦的攻击，不过此刻它也已经双臂尽失，胸膛一处十字交叉的剑痕还在源源不断流淌着金色血液，原本双臂的位置，被一团黑雾代替。
路西法原本的傲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人类深深的敬佩，还有点点畏惧。
“人类，你很强，神明也不过如此，不过也到此为止了，你那残破的身躯，还能支持你几次攻击？”
张怀亦此刻已经换成了左手持剑，因为那整根右臂已是化为了森森白骨，面对路西法的话语，他没有开口。
或许是他不屑，也或许是他不能。
张怀亦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自然比路西法还要了解，此时，他最多还剩两剑！
两剑过后，白骨枯。
第一剑，名：告别！
张怀亦出剑前，微微侧身，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个一个划过，明明没有开口，他的声音却在每个人的心底响起。
老秃头，你说在轮回中，会随着心中所念，遇见想见之人，来世再度重逢，续写前缘。若是此番我没遇见她，来世我定会找上门来。
归尘大师再次闭上双眼，只不过这次闭上双眼前，眼眸有了些湿润，双手合十于胸前，默默说了一句：无论如何，来世我都等你上门。
齐岳，你一定会遇到将你视为珍宝的人，所以，在那之前，请珍惜好自己的生命，就当替她好好活下去，别那么疯了。
面具下的齐岳听到这话，已是哭成了一个泪人，怀亦哥，我早就遇到了那个人！你还劝我珍惜，明明你自己都不珍惜！
守心，你是怪物又如何，直面本心，你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要自卑，那些嘲笑你的，总有一天，会站在你的背后，乞求着你的保护，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守心双目通红，重重的点了点头。
慕自青，当初答应你能接下我一剑时，就给你讲她的故事，恐怕我不能兑现了，你重情重义，一颗赤子之心未经世事熏染，愿你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慕自青眼中泪珠打转，我不要听她的故事，我只想你能活着！却是没有再收到张怀亦的回音，他这番话甚至都没有传到张怀亦的耳中。
陈肖，这次记住我的笑脸了么，就是……有点难看。
张怀亦目光扫过陈肖之时，挤出了一个笑脸，原本干裂的皮肤，刹时又破碎了几分。
我相信你一定会超越我，站在世界之巅，但是我能看出你心中牵绊很深，答应我，若是有一天，你心中再无牵绊，就为自己活一次。
陈肖将那张难看甚至有几分吓人的笑脸深深刻在了心上，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再无牵绊吗，我答应你。
此时的陈肖，还不能理解张怀亦口中的再无牵绊。
燕如雪，我们虽相识甚短，但你和陈肖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我和她，我不会刻意撮合你们，我只想希望你不勉强，不错过，还有……对不起，当初让你受了伤。
燕如雪原本还在打转的泪珠，听到最后一句话瞬间绷不住了，两行清泪如雨滴般落下，当初自己受伤后，便再没见过张怀亦看望自己，但她知道是张怀亦先给自己包扎了伤口又将自己送去就医。
他只是不说，但是他一直在自责，可是，明明是我自己不小心啊！
常乐月，你是所有人中我认识最短的，也是我最不了解的，不过你能这么长时间毫无怨言的照顾受伤的燕如雪，足以说明了你的善良与温柔，愿你也可以被世界温柔以待。
常乐月深吸口气，张怀亦对所有人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但他似乎总是会看到每一个细节，从那些细节中，去了解一个人，他说的那最后一句话也是深深触动了常乐月的心弦。
我会被世界温柔以待。
诸葛嘉旗还在昏迷不醒，尽管如此，张怀亦还是送给了他一句话：带着我那份，更精彩的活下去。
最终，还有一句同样的话传到了每个人的心中。
即使我死了，归尘也有办法让大家离开黄泉，不必担心，我终于可以去寻我心爱之人了，我很开心，你们也不必难过，再见了，大家。
话音消散，众人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张怀亦手中长剑轻飘飘的刺出，看起来软弱无力的一击，却瞬间贯穿了路西法的胸膛。
正如这一剑之名。
告别，说来轻巧，却总能轻而易举的刺破内心，直入心中最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