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叶知秋

    关心道：“它还会发光？”

    谷冰河道：“并不。”

    张导引道：“那它的叫声像打雷一样？”

    谷冰河道：“并不。”

    张导引看向关心道：“也许它不总是发光，也不总是”

    关心道：“不会的，师父说过，它只要活着，就会发光，就好像人还活着就会发热一样。”

    谷冰河道：“那么，看起来，我们说的不是一种怪物。”

    张导引道：“那它是怎样的怪物呢？”

    夜。没有月光的夜。

    风。可卷残云的风。

    卷起了早枯的树叶。

    谷冰河伸出枯枝般的左臂，双指夹住那枯叶，仿佛那枯叶又长在了树枝上。

    只不过树枝枯了，树叶也枯了。

    这情景，正如他曾经夹起村中最后一片枯叶一般。

    谷冰河道：“它的头是白色的，只长着一只眼睛，状如牛，却长着蛇一样的尾巴。”

    关心道：“那它确实不是夔牛。”

    谷冰河道：“它当然不是夔牛，它的名字叫蜚。”

    张导引道：“哪个蜚？”

    小胖子道：“是非的非？”

    谷冰河道：“是非的非也许更适合它。”

    “因为它的出现总是伴随着是非，伴随着灾难。”

    张导引道：“哦？”

    谷冰河看了看指间的枯叶，微松二指，它便又随风舞在了夜空，与地面上的三人共同聆听着。

    谷冰河道：“匕首拔出来后，它的身体便不再流水。”

    “不仅不会流水，它还会吸水。”

    “它进去水中，水就会立刻干涸”

    “它进去树丛，树丛便会立刻枯死。”

    关心道：“那它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导引看着谷冰河的枯臂问道：“那它现在在哪里？”

    谷冰河道：“它永远的陪着叶知秋去了。”

    张导引道：“叶知秋是谁？”

    谷冰河道：“叶知秋就是我爱的女人。”

    关心道：“所以”

    小胖子道：“所以你杀了蜚？”

    谷冰河道：“并没有。”

    小胖子道：“那它怎么会死。”

    谷冰河道：“它苏醒以后，缓缓的却不停止。”

    “走向叶知秋的坟墓。”

    “叶知秋的坟墓在村子的另一头”

    “它踏过的地方，以及周围，所有的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慢慢的枯萎，几百年间长成的参天大树也不再伟岸，变成了佝偻的，光秃秃的死树。”

    “村民们当然不会放任它不管”

    “可是又有谁能阻止它呢？”

    “当草木要枯萎死亡时，谁能阻止呢？”

    “死亡本就是不可避免的。”

    “蜚就象征着死亡。”

    “蜚就是死亡。”

    小胖子道：“后来呢？它死在了叶知秋坟墓前？”

    谷冰河道：“是。”

    小胖子道：“怎么死的？”

    谷冰河道：“被这把剑杀死的。”

    张导引道：“拿剑的人是你？”

    谷冰河道：“是。”

    张导引道：“那不就是你杀死的？”

    谷冰河道：“是我的剑杀死的。”

    谷冰河平淡的说着。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谷冰河道：“剑也是有灵魂的。”

    “这把剑插入它的身体后，它就慢慢的缩小，最后变成枯叶，埋入了知秋坟前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