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巡
季玉回到房中正准备修炼，眼瞅着雷霆一击的修炼进度缓慢，距离修成法术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实在开心不起来。
“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敲门之声，接着就听见有人喊道：“季兄，该去夜巡了。”
季玉顿时心情更不好了，没精打采答应了一声推门出去，与邹文明一道赶去集合的地点，此时这个院子里的其他几人也出来了，互相之间不熟也就懒得交流。
季玉四处看了看，却没见到那贵夫人。
“最右侧房间的那人走了吗？”
“嗯，听说是被大少爷看中，去北院当差了，不住在这里了。”
季玉恍然。
他们来到西院正中的院子集合，等所有人到齐之后，一瘦小男子站出来讲话，长篇大论一大堆，无非是黄家正面临外敌窥伺，大家因团结一心，有功者赏有过者罚之类的。
“那人是谁？”季玉悄悄问道。
“是黄家二爷，他负责内部事务，这次夜巡也是他负责的。”邹文明解释道。又怕季玉不清楚，补充道：“现在黄老爷子不管事，大爷总管全局，独管对外事务。二爷则负责内部事务，三爷负责外部产业。”
季玉点点头，大致知道了黄家的势力划分。
“现在我念名单，念到名字的站出来组成一队，由一名队长负责，各自负责一片区域。”黄二爷终于说完了套话，接下来由一名年轻人念诵名单：“第一队，队长周福，队员牛二……第二队，队长黄斌，队员季毛……”
……
“第八队，队长张合，队员季玉、李毅、夏然，负责与城西交界处的三条街道以及前面七队管辖区域外的所有零散区域。”
果然，季玉被分到了最后一队，也是最差的一队，负责的区域零乱且鱼龙混杂。
让他意外的是他又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个侠客李毅不知道何时成为了炼气士，又阴魂不散地跟到了黄家。
不过他估计也是大公子的重点怀疑对象，因此跟季玉这个得罪了很多人的倒霉蛋一起被安排到了最后一组。
季玉简单观察了一下最后一队的队友，发现都面露苦涩，估计不是得罪了人的倒霉蛋就是边缘人物，反倒李毅是抱着目的而来的，倒是对安排没什么抗拒。
集会结束后，季玉看到有人在朝自己招手，原来是队长张合喊四个人碰个头。
四人找了个地坐下，围成一圈。
“大家都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吧。”居中的中年男子说道。
“我叫张合，来黄家十来年了，刚刚突破二阶，这次当队长希望大家配合，毕竟我们这些人都不容易，要是不团结活不下去的。”张合说道，“我刚来那会儿也接到过这种任务，当时还比较幸运，不在最危险的队伍里。而当时那支最倒霉的队伍全军覆没，全部被一个魔头剥了皮做成了一件魔器。”
张合心有余悸地说道，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个我知道，骨魔那次事件是吧，惨死了不少人。听说这次比那次还要凶险，是老爷子的对头找上门来了，说不定敌人的实力有五阶！”夏然插嘴道，压低声音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季玉看张合没有很多奴才的谄媚之感，反倒有些正气，不禁问道：“张老哥你也算黄家老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也被安排到这一队了。”
张合苦笑道：“我不太会钻营，所以一直不太讨喜，这次突破二阶又欠了黄家不少资源，不还清没法离开，他们算是吃定我了，所以把这危险差事交给了我。”
“小兄弟你呢，又是得罪了谁。”
“我得罪了不少人啊。”季玉一一列出讨厌他的人，让其余几人都吃惊不已。
“原来你就是那个倒霉蛋弼马温啊，黄文亮整天叫嚣着要干掉你。”
“我想起来了，那个自称‘履爷’的人是不是也是你。”夏然继续插嘴。
季玉懵逼，他什么时候自称劳什子“履爷”了，哪个王八蛋在败坏他名声。他来没几天，糗事倒是传得人尽皆知了。
“绝非如此，各位不要误信传言！”季玉连忙解释，但是其他几人一副“我懂的”表情让季玉感到情况恐怕不妙，不知道外头已经传成啥样了。
“履爷你就别解释了，自我介绍下，我叫夏然，前几天得罪了三小姐，所以被安排到这里来了。”左侧那叫夏然的看着一脸邪气，之前还一直插嘴，不像是正经人。说是得罪了三小姐，其实不知道干了什么勾当，季玉因此不想理他。
“我叫李毅，估计是因为今天刚来，所以被安排到这队了。”李毅最后说道。
张合同情地看着他，说道：“兄弟你也太倒霉了吧。如果没跟黄家约定期限的话离开还来得及，你们也是。”
“我暂时还不想离开。”
“我也是。”
众人纷纷摇头，都各有想法，拒绝了张合的好意。
“那我也不劝你们了，之后我们要互相信任、精诚合作，希望都能活下来。大家回去收拾好东西，咱们北门会合，然后就出发。”
众人应下后纷纷散去。
一刻钟后，他们这队人马再次集齐，开始朝着辖区而去。
路上，众人聊了一会儿后找不到合适话题，气氛有点沉闷。李毅趁机悄悄靠近张合，似是无意地跟张合说话，说着说着，他就露出了目的。
“张大哥，我跟你打听个事，我来黄家其实是有目的的，十分抱歉之前没跟你们说。我来找一个叫李霞的人，她是我的堂妹，前几日突然离家不知去向，我一路追寻就到了黄家，然后就找不到踪迹了。”
季玉听到一愣，这家伙说谎真是张口就来。原来那贵夫人名叫李霞，看来是被大公子藏了起来，这李毅找不到她急了，见这张合好说话就直接开口询问，也不找个靠谱的理由。
张合闻言微微一愣，他不善钻营，没什么渠道打听到这些事，所以他还真不知道。
这时那夏然嗤笑一声，道：“你也别扯这些谎话了，在黄家多呆了几年的老人估计就队长不知道李霞这个人，她根本没有亲戚，从小就是在黄家长大的。”
李毅被戳穿谎言也不尴尬，恳求道：“还请告知，必有厚报。”说完递上一瓶丹药。
夏然收到丹药心情大好，于是继续道：“那李霞原是黄家的家养子，父母都是黄家家仆。她从小就生的美貌，又检测出来上好资质，因此被黄元英收做贴身婢女。没想到她心思不正，竟然趁机勾引黄元明，好像还怀上了他的骨肉。所以大少奶奶震怒，将她狠狠地打了一顿，废去灵力赶出黄家，后来她不知道被什么人救了，反正没死。”
夏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最近我又听到好像是大少爷的内宅出了什么事，听你这么一说，我估计是那李霞回来了，大少奶奶正在闹呢。”
李毅听完面色惨白，僵硬地道了一声谢，然后就一言不发了，看起来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季玉则是有了些兴致，他想知道的消息终于听到了。
“那李霞这次回来是做什么，认亲吗？”
“救她的不会就是县老爷吧，救回去当了小妾，后来发现不对劲，骨肉可能不是自己的，因此冷落了她。她趁着黄老爷子大寿返回黄家，是要为自己挣个名分吗？那李毅是做什么的，县老爷派来跟踪的吗？”
“还是说是这李毅救了她，然后爱上了她，一路跟来就是为了保护她安危？”季玉一路脑补出不少狗血的剧情，却实在想不到他的劫数从何而起。
想着想着，目的地就已经到了。
他们第一站选择的是离黄家最近的一片高档住宅区，这里没有被划分到任何一个街区，属于监管之外的地方。
因为这片住宅区内住着的多是城南的达官显贵、与黄家有姻亲关系的小家族、一些混的比较好的散修以及外来大家族在这里置办的产业。
没有人敢管这片区域，衙门的官差也不来这里巡逻，因此任务就落到了季玉他们这群倒霉蛋身上。
一座座宅院就像是一个个小堡垒，都有不俗的防卫力量，他们实在想不到什么样的魔头会选择在这里动手。
此时已是深夜，整片住宅区都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一行人走在街上。
那夏然不知道是愚蠢还是故意的，竟然大大咧咧地说着话，不是吹牛逼就是说黄家如何苛待他，一股怀才不遇的酸气。其他三人听得直皱眉，这样还巡逻什么，真有贼人也吓走了。
但是渐渐地，大家也明白了夏然的用意。
这夏然酸是真的，但是聪明也是聪明的。总之他就是要向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传达一句话：老子与那黄家关系不好，你们爱咋咋地，不要来找我麻烦。
他们都是弃子，干嘛那么拼命是吧。就连最具正义感的张合也只是欲言又止，没有真正阻止他。
季玉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招，也就不关心此次的行动了，大家串通好了一起划水，岂不美哉。但是依旧暗自警惕来自黑暗中的危险。
众人逐渐走到了住宅区的边缘，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路过最后一处豪宅时，隐隐听到里面传来欢愉的叫喊声，疯狂的咀嚼声，似乎有一群人在开宴会。
“妈的，这李胖子真不要脸，这么晚了还在搞这些事情。”夏然大骂，朝着那户院子吐了口唾沫，似乎与院子主人认识。
季玉等人有些尴尬，只能当做没听见。
“这李胖子原本是一民间的超级富豪，后来让儿子娶了黄家一名没有资质的庶出小姐，因此才能住在这儿，也算是完成了阶级的跨越。”夏然一边鄙夷一边解释，心中却想到：我这么杰出，三小姐怎么就不理会我的追求呢，要是给我黄家的资源，我也不逊色那黄元明。
“不管他，我们前往下一处。”张合说道，打断了夏然的胡思乱想。“接下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大家莫要出了辖区就放松警惕，危险可能来自任何地方。”
季玉觉得院内的声音有些奇怪，但也不想多事，于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