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旧事

    “砰，砰，砰……”一声声枪响，刺痛着所有人的心灵。

    “呼，呼”阿桂猛的坐起，大口的喘着气，急忙下床，鞋都来不及穿，跑出了卧室。

    她一边往外跑，一边用力回想，当时爷爷奶奶说的话。

    “姐，姐，你怎么了？”阿桂和姜瑶迎面而过，却视而不见。姐姐怎么不穿鞋？又生病了吗？我还是帮她把鞋拿来吧，阿瑶依旧向着卧室跑去。

    “爹，爹，”阿桂又是惊惶又是激动，几乎语不成句“我，我……”

    “阿桂？你怎么不穿鞋？”阿桂娘站起身轻拍着她的背，神情担心且紧张，“不急不急，慢慢说，怎么了？”

    “娘，我想起来了！”阿桂拉着她娘的手，激动的说着。

    “哗啦”一声中，阿桂爹失手打碎了酒杯，“你说什么？你想起来了？”

    姜瑾也激动起来，他双手扶着阿桂的肩膀，“真的吗？妹妹，你想起当天的事了吗？”

    “好了，瑾儿，你放手，”阿桂娘用劲拉开姜瑾，让阿桂坐下，又递给她一杯水，“先喝一杯水，慢慢说。”同时，她向阿桂爹递了个眼色，接过紧随其后的阿瑶手里的鞋子，套在了阿桂的脚上。

    “啊，对，对，阿桂不要急，慢慢说。”阿桂爹也放轻了手脚，轻声说着。

    “爹，我真的想起来了，”阿桂流着眼泪，仰着头，坚定的看着桂爹。

    “那，那你说说……”阿桂爹颤动着嘴唇，低声说着。

    “我想起来了，那天，奶奶正和我说话，就听见外面一声枪响。我从窗户里看见了，一群官兵冲进了院子。爷爷立刻关上了内院大门，让伯伯们抵住，然后拉着我和奶奶走进卧室。我忍不住回头，看见伯伯们死死抵住门，可是却有刺刀穿过门缝乱刺，好多好多血……”阿桂语速非常快，却很清晰。

    阿桂爹怔怔的看着阿桂，半天没有言语。阿娘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双眼。只有阿瑶天真的喊着:“娘，你起来，不要坐在地上。”

    但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怔怔的看着阿桂，没有搭理阿瑶，阿瑶看看爹娘，看看哥哥姐姐，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沉默的啃着鸡腿。

    “还有，我还听见了枪响，和隔壁小豆子的哭喊。爷爷奶奶好像打开了一个密道，我当时太害怕了，满脑子都是小豆子的哭声和刺刀进肉的样子，所以我一直都在大喊大叫，也没在意爷爷奶奶究竟带我去哪里了。”阿桂颤抖着，依然快速的说着。

    “我只记得爷爷奶奶不停的安慰着我，和我说话，之前我一直都听不见听不清楚，就在刚刚，我，我听见了。”

    “他们说了什么？”阿桂爹忍着悲痛追问着。

    “爷爷一直重复着说，让我告诉阿爹，要逃，永远不要再回去，让您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还有，旧事勿重提，切切不可再议。”阿桂看着阿爹的眼睛说着。

    “旧事？”阿桂爹猛的站起身，来来回回的走着，“原来，原来……”他涨红着双眼，犹如困兽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