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时长白毒龙已止住翻涌的气血,回过神来,却认得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人:乃嘉州飞燕门门主李青蛾与凌浩天之妻李君如,知道为劫掠凌浩天女儿之事,二人决不会放过自己,若再加上肉蒲团,已经负伤的自己今天定会命丧此地。
当下,长白毒龙忙装笑脸,急对肉蒲团说道:“余观主,咱们快别误会!这两个女人想趁咱们得手之时吃车中之货,咱们再相争,可让他们获渔人之利!”
肉蒲初见这两个女人现身的身法甚是快捷,暗忖凭自己功力,很难与这二人抗衡,不如与长白毒龙暂时和解,先对付了这二人再说。忙道:“龙兄说得不错!快,咱们一人对付一个,先把她们去了再说咱俩的事!”
说着,便跃身向相近的凌波仙子扑去。长白毒龙见状,也急挥起黑龙拐,向凌霄仙子击去。
李氏姊姐虽知两个魔头的厉害,但经过好一会休息,已觉精神大振。且知这两个魔头经刚才那一战,已是强弯之未,所以并不怕他二人,皆将长剑与双钺如飞,急急攻向二人,不让他们有使毒的机会。
四人才一接上手,肉蒲团忽见林中飘出一个黑影,形如魑魅,无声无息地飘入那青幔轿车,急忙向长白毒龙叫道:“不好,有黄雀上车!”
这本绿林黑话,道是螳螂正致力捕蝉之时,黄雀躲在旁边,趁虚偷走“利市”,而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原意。
长白毒龙恍惚间,也见一个黑影上了车。自己拼死欲得之物,怎肯让这黄雀不劳而获?长白毒龙急忙虚晃一拐,“七寸打蛇”,击向李青蛾右腕神门,将长剑逼退,转身以拐点地,借力疾射马车。
肉蒲团见状,怕长白毒龙抢先得了魔琴,急出拼命招式“天女散花”,双掌浩天而出,趁凌波仙子后退时,返身脚尖一点,跟在长白毒龙身后扑向青幔轿车。
那车上人影,正在车上寻找东西,见长白毒龙过来,右手一扬,一团黑砂呼地向他洒去。
长白毒龙身在空中,却防着暗器,见黑砂扑面,长袖带起劲风一扫,惊呼一声“夺命神砂!”人已落到车前,手中铁拐一式“灵蛇出笼”,倏的射向车中。
不料车中黑影,却借他这一拐之力飘身下车,向道旁林中逸去。
肉蒲团见那黑影身法怪异,失声叫道:“不好,是平都鬼圣!”见那黑影飘走,以为他带走魔琴,急叫道:“龙兄,咱们快追,别让鬼圣吞了利市!”
长白毒龙此时已飞身上车,见里面空空如也,也道是鬼圣偷了琴去,顾不得肩上伤痛,铁拐点地,向鬼圣逸去方向疾射而去。肉蒲团见状,也拔腿而追。
凌波仙子,一心却在女儿身上,见两位魔头离去,急走到哈缪身边,将他抓过来,欲从他口中追问出女儿消息。
而李青蛾见哈共的青铜剑在地上,不由好奇地拾了起来观看。
凌波仙子才将哈缪抓过,忽闻一阵疾劲的马蹄声自南方响起,急抬头看时,只见两骑骏马,一黑一白卷地而来。
李氏姊妹正惊于这两骑的快疾时,这两骑已飞驰而至。马上之人,竟是一个白练缠头极其剽悍的跣脚汉,与一个灰衣中年儒生。这二骑一见道中青幔轿车,不由喜道:“哈,那不是阿伯的车?”
那汉一声欢呼,策马奔向轿车,一见倒地的驭车死马,吓了一跳,一按马鞍,身子凌空,两臂一张,身如大鸟落到车上,掀帘一看,立刻惊呼道:“不好,文仲先生快来,阿伯……阿伯他们……”
那中年儒生闻言一惊,警觉地四下一看,立刻发觉不远处的李氏姊妹及死于地上的哈共与被制的哈缪,顿时大惊失色,将跨下白马一夹,飞至二人身旁,双臂一张,如大鸟落地,便去挟哈共,一双鹰眼,却警觉地注视着李青蛾与凌波仙子。
凌波仙子一见这中年儒生的装束,突然失声惊呼道:“你——你是清溪秀士兰若风?”
这中年儒生一探哈共鼻息,不山满脸悲恸,鹰眼里泛出两道杀气,冷声道:“兰若风乃在下多年前所用汉名,在下本名文仲,你这两个女子是什么人,为什么杀了哈老将军?”
凌波池子想起近月的遭遇及女儿失落,皆为这中年儒生而起,顿时俊脸泛青,尖叫一声“还我女儿!”手中双钺,一招玉女传梭,已指向文仲。
文仲斜身闪开,急喝道:“你这女人倒底是谁,竟敢向哈老将军下如此毒手?”
随着喝声,青虹剑“铮”的一声出鞘,疾如电射,唰唰两剑,将凌波仙子逼退,却只取守势,想问清楚后再行动手。
凌波仙子一见这中年儒生便红了眼,只是叫着“还我女儿!”手中双钺带起漫天银光,一味向他逼去。
文仲手舞青虹,只是虚与委蛇,喝道:“你这女人好生无礼,谁将你女儿咋了?”
一旁的凌霄仙子李青蛾见这中年儒生身形剑法自然随便,一招一式皆似漫不经心,却将妹子凌厉的攻势恰到好处地化去,不由暗自吃惊。见妹子虽招招带凌厉的杀着,但若这中年儒生真的认真起来,定是不堪一击,忙暗握剑柄,以备及时援手。
此时那剽悍的汉见这边动手,也急跃了过来,一见倒地的哈共,竟惊得全身发抖,毛发皆立,呆了好一阵,突然狂吼一声,竟如虎啸,带起一股大风,“当”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青龙刀,突地指向李青蛾怒喝道:“你……你这……歹毒的女人……为何杀……杀了……咱家……阿伯?”
因心情极端愤怒,这汉的声音颤抖而断断续续的。李青蛾见他须发皆张,一双虎眼充满血丝,狰狞可怕,不由倒退一步,叱道:“你这汉子胡说什么,谁杀了你的阿伯?”
这汉刀尖本指向李青蛾发问,却并不管她说什么,突然仰首向天,狂笑一阵,如虎啸深山,在这山涧回旋撞击,卷起一阵狂潮。李青蛾一时竟被他镇慑住了。
这汉却并未向李青蛾攻去,将手中青龙刀向一棵巨松一甩,“唆”的一声刺入树身,深没至柄。
这汉却忽的转身跪在哈共尸体前,抚尸大哭起来:“天啊,咱人何罪,世世代代作牛作马,任人宰割?阿伯你为官家血战沙场几十年,忍辱负重,毫无怨言,不想仍惨死在这汉人手里!”
这哭声悲恸至极,李青蛾竟听得惊心动魄,觉这哭声里,已泛起一派杀机,忙暗掣两枚飞燕镖在手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