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征囚为兵

    副将姜元将唐琦引入帐中后便退出了军帐。

    大将军秦谷：“你单独求见老夫是有何事？何事不能在方才议事时提出？”

    唐琦：“禀大将军，属下单独求见是为了骑兵征募一事。属下有一策，但若在刚才议事时贸然提出，恐怕会引起极大争议，甚至被立马否决，因此想先单独求见大将军。”

    大将军秦谷：“哦？你有何策？说来听听。”

    唐琦：“禀大将军，属下以为可以征募罪奴为兵，组建打造一支斗志昂扬、不惧死亡的精锐骑兵。”

    大将军秦谷斥道：“你可知征发罪犯从军历来是战时为了弥补军士不足，而采取的临时性救急措施？太平时期征囚为兵，会导致百姓不安、朝廷动荡、军队难以管理等问题，你们学宫的学监难道没有教过你们吗？还是你自己学艺不精，竟提出如此误国误军之策？”

    唐琦：“属下受教于宁安学宫，自是明白此理。只是莱国虎视眈眈，这几年时常骚扰挑衅我大宁北境，一旦莱国朝廷主战派重掌大权，上下一心，则我大宁北境危矣。

    用寻常之法和寻常士兵训练一支精锐骑兵既见效慢又耗时长。可时不我待，征募罪奴为兵虽有诸多风险、还会遭到多方反对，却是当下迅速打造一支精锐骑兵的捷径和必行之路。

    只要选兵方法得当，必不会招致民怨。至于征募的罪奴难以管理的问题，大将军不必担心，军中不少将领都是练兵的好手，我们学宫众人也当尽心竭力。朝廷虽会有大臣反对，但只要上书条陈，获得圣上支持，应该也不成问题。”

    大将军秦谷：“你所说的选兵之法是指什么？”

    唐琦：“关于选兵之道，属下以为官府应进行筛查，十恶不赦之人自然不能入选。但可以恩赦的罪犯，比如像罪臣连坐的罪不至死却被贬为奴的家眷后代、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却被判死刑之人等，他们有强烈的摆脱奴籍、翻身活命的渴望，这样的人经过训练必能成为骁勇锐士。”

    大将军秦谷听完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此计虽不能用作常法，但的确是目前征募优质兵员的佳径。只是此法莫说会引起朝廷震荡，就算在军中也会招致将士非议。

    这样吧，明日议事时你将此法提出，有老夫支持，你再将利弊条陈一一说清，军中将领都是明白事理之人，应当会同意此法。”

    唐琦：“是，大将军英明，属下遵命。”

    第二日，众将领在中军帐议事时，唐琦提出通过征募罪奴为兵，来组建打造一支斗志昂扬、不惧死亡的精锐骑兵的方法后，还没等唐琦说明理由，众人哗然，反对者众，大多数将领都认为唐琦所提之法是误国误军之法。

    但大将军秦谷岿然不动，力排众议，让众将领安静下来听完唐琦的陈述。

    众将领听完唐琦的利弊条陈后，不少人改变看法，认为此计可行，但仍有好几个将领嗤之以鼻，坚决认为此法不可实施、也无法实施。

    好在最后大部分将领还是一致认同了此法，大将军秦谷最终决定将此法上书兵部和圣上，希望朝廷能颁行此法。

    大宁皇宫宣政殿。

    皇帝：“对于镇北大将军上书提出的征囚为兵、打造精锐骑兵的谏言，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户部尚书魏康：“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历朝历代征囚为兵一制都只在社会动乱、战事频发、兵源短缺时使用。

    如今我大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兵员充足，何需从囚犯罪奴中征兵？这要说出去还不让别国笑掉大牙。”

    兵部侍郎樊冲：“魏尚书此言谬矣。正是因为我关内百姓太平日子过得久了，平民但凡能安居乐业的都不愿参战，因此招募而来的多是些缺乏斗志之人。用这样的士卒训练出来的骑兵如何与号称虎狼之师、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莱国骑兵抗衡？”

    礼部尚书薛礼；“可如今我大宁与莱国交好，并无战事。士兵斗志和资质差些，多训练些时日就是了，何需如此紧迫，冒这等风险呢？”

    兵部尚书苏直：“薛尚书此言老臣不敢苟同。如今我大宁虽暂时与莱国没有战事，但莱国一向狼子野心，对我大宁虎视眈眈。

    近些年莱国没有主动发起大战、只是小规模骚扰我大宁北境，不过是因为他们朝中内斗，上下离心。可我们万万不能因此放松警惕，更应该趁此良机强军备战。

    为了能抵抗莱国骑兵，镇北军骑兵扩军训练已有两年，但效果甚微，说明用寻常之法和寻常士兵迅速打造一支精锐骑兵的方法行不通。

    不破不立，现由宁安学宫学子提出、镇北大将军上书的征囚为兵一法虽有一定风险，但若按镇北大将军谏言中说的做法选兵练兵，不仅可以避险，极有可能可以迅速练出一支不逊色于莱国骑兵的精锐之师。

    因此，臣以为镇北大将军所提之法可行且很重要。”

    皇帝：“宰相和太尉以为呢？”

    宰相陆旭：“回禀陛下，臣以为兵部尚书所言有一定道理，但若推行此法恐怕并不像镇北大将军谏言中所说的利大于弊，而是弊大于利。

    筛选出来的罪奴囚犯依旧是罪奴囚犯，推行此法不仅会导致朝野不安，百姓大臣们会担心罪奴囚犯一旦成为军士，手中有了兵器，甚至获得军功得以晋升，手握大权后会复仇作乱，祸国殃民。

    更会导致一般平民因耻于同罪犯为伍，使得以后征募士兵更加困难。此外，罪奴囚犯充军恐怕也给军中训练管理带来很大麻烦吧。”

    田太尉：“陆宰相多虑了，镇北大将军谏言中所述并不是提议将此计作为常法，而是为了补足短处、打造精锐骑兵所提的暂时之法。

    虽说此法可能会导致一时民心不安，但如今朝廷人手充足，只要官府对选兵把好关，做好解释安抚工作，定不会招致民怨。

    至于军队管理问题，既然镇北大将军敢上书此法，想必早已胸有成竹。若真能将由罪奴囚犯组成的队伍训练成骁勇善战之师，想必对提振全军士气都大有帮助。

    只要一日不把十州天险从莱国手中夺回，我大宁便处于敌国轻易犯境的威胁下，外患危险明显大于使用此法的风险。因此，臣以为应该同意镇北大将军所请。”

    皇帝：“各位爱卿所言皆是有理。只是我大宁如今虽四海升平，国力强盛，但若没有强有力的军队护卫，这繁荣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堪一击。

    朕希望诸位能够时刻不忘国土被夺之耻、边民所受之苦，只要一日不将十州天险夺回，我大宁臣民就始终生活在莱国铁骑的阴影下。

    如今莱国内斗，无暇分身，正是我大宁强军备战的最好时机。镇北大将军所提之法可以一试，朕希望宰相和太尉两位重臣能带领六部全力配合镇北军，打造一支属于我大宁的铁骑。”

    群臣高呼：“陛下英明，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