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军心动摇
三天后，姑臧城议事厅，左贤王正和众将领讨论如何调整布防、加固城防。
突然，一名来自左贤王首府大本营的传信官带着密报说有急事求见左贤王，左贤王闻讯让众将领先散了。
等众将领出去后，左贤王命人将那传信官带了进来，开口道：“大本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左图谷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派你过来？”
传信官：“回王爷，东、西、南三营的粮草大营无故起火，三个营的粮草都被烧光了，如今大本营的粮草最多只够再坚持半个月了。”
左贤王闻言震怒道：“你说什么？左图谷王和左都尉是干什么吃的？什么叫无故起火？还三个营的粮草都被烧了？”
传信官惊惶道：“确实是无故起火，尤其是南营的粮草大营火起得最为奇怪。南营粮草大营守卫夜间刚巡查完，粮草大营里面绝对没有火种，更没有可疑人员。
可没到半个时辰，火就烧起来了，而且这火用水扑还扑不灭，将士们用牛皮帐篷扑才扑灭的。接着没多久，东营和西营的粮草大营也烧了起来。”
左贤王：“真有此等怪事？那三个粮草大营被烧光的消息没有走漏吧？”
传信官：“绝对没有，火一被扑灭，左都尉就下令封锁了大营，任何人员无将令都不得出入。左图谷王命小人一路快马加鞭、昼夜不停地赶来姑臧城，向王爷您禀报此事。”
左贤王：“左都尉做得很好，绝对不能让他人知晓我大本营粮草被烧光的事。好在这姑臧城存粮丰足，待会儿我派一个押粮官押运三十万粮草随你回去。
不过此事要秘密行事，绝不能让他人知晓，包括这城中的将领。否则为了不动摇军心，我就只能拿你和那个押粮官祭旗了，到时我会厚待你二人的家人。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传信官压下对死亡本能的恐惧后，视死如归道：“是，属下明白，属下遵命。”
传信官和押粮官走后没多久，军中很快就传起了胡国废太子与莱国有勾结，而左贤王却收留废太子，导致胡国呼延氏先祖发怒，天降神火烧了左贤王大本营的粮草大营，惩罚不肖子孙的传言。
因为押运三十万粮草的动静实在不小，有好些人都看见了押粮官押粮草出城。将士们当时就不明白为什么要从前线拉粮草出去，而这个传言的出现恰好解释了原因，因此很多将士都对这个谣言将信将疑，一时间姑臧城中军心浮动。
因为左贤王部落很多将士都和莱国人有血仇，很多人的祖父、父亲都死在护卫胡国北境、和莱国的交战上，所以对莱国人特别憎恶。
一些无意中看到过胡国废太子、却并不知晓那就是胡国废太子的中级将领按捺不住，一起来到议事厅质问左贤王。
为首的骑兵都尉甲道：“王爷，军中有不少人看到一个押粮官压着三十万粮草出城去了，有传言说是因为王爷您收留了废太子，导致胡国呼延氏先祖发怒，要惩罚不肖子孙，天降神火烧了我们大本营的粮草大营。
属下已经将传传言的几个士兵抓了起来，但如今军中人心浮动，不少将领都看到过一个面生的幕僚出入右图谷王的军帐，皆怀疑此人是胡国废太子。若那人真是幕僚，还请王爷将他请过来验明正身，也好攻破谣言、稳定军心。”
左贤王：“怎么可能？大本营的粮草非常充足，这些不过是胡国皇族为了扰乱我们的军心使的计俩罢了。还有那个胡国太子，他胆敢勾结胡国人，本王又怎么会和他同流合污呢？不过既然甲都尉你们都这么说了，来人，去右谷图王军帐中将甲都尉所说的那个幕僚叫过来。”
一刻钟后，左贤王的侍卫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左贤王让众将领辨认。
一个曾经随左贤王入过胡国皇城、见过胡国废太子的将领仔细辨认后，道：“此人和废太子的确长得很是相似，但不是废太子，废太子的面容更白净一些、鼻子更高挺一些、眼睛更深邃一些。”
骑兵都尉甲和众将领闻言松了一口气，道：“看来的确是属下们多心了，还请王爷恕罪。不过属下确实看到一个押粮官押着三十万粮草出城去了，不知这是为何？”
左贤王：“此事早已有人向我禀报，我已经派人将此事查清了。原来是那个传信官仗着自己是左图谷王的亲信，看见姑臧城粮草如此丰足，于是勾结那个押粮官私自偷运了三十万粮草出城，将粮草贩卖获利。如今粮草是追不回来了，但我已经派人将那二人抓了回来，明日午时于军中正法，以儆效尤。”
骑兵都尉甲道：“军中竟然出了这样的败类，的确应该好好惩治他们。”
众将领随后放心地退出了议事厅。
半个时辰后，左贤王召集右图谷王和右都尉到议事厅议事。
右图谷王：“幸亏王爷你英明，料事如神，让我事先找了个和废太子长得像的人把他们给糊弄了过去，要不然将士们要是闹起来还真挺麻烦的。”
右都尉：“这些中级将领真是有勇无谋，丝毫不明白王爷您的良苦用心。王爷您和莱国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会真的和他们勾结在一起？您不过是为了我呼延氏部落的大计，在利用废太子和莱国人罢了。”
右图谷王：“他们又岂会明白这上百年来我们呼延氏部落饱受莱国欺凌、男人流血、妇孺流泪，不仅仅是因为莱国人贪得无厌、好勇斗凶，这里面还有胡国皇族的罪过。
胡国皇族不感念我们呼延氏为他们镇守北疆的功劳，每年就给我们提供那可怜的一点粮草就算了，还处处压制着我们，不许我们发展壮大。
三十年前我们和莱国的那场恶战，死了我呼延氏多少英雄男儿！就连王爷的父亲也死在了那场大战里，先左贤王不得已派人向胡国先皇求援。
可胡国先皇呢？就派了少得可怜的两万兵马和区区十万粮草，最后还不是我们呼延氏自己顶住了莱国的进攻，当时连我们呼延氏的妇女都拿起刀，上了战场。他胡国皇族如此无情无义，又凭什么要我们效忠他们？”
右都尉：“就是，每次皇族向我们部落调拨粮草时都斤斤计较，多一斗都不愿给，每次朝廷官员来巡视都得我们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谁，就又把我们本就少得可怜的粮草给克扣了。
这些年来王爷带着我们忍辱负重，就为了寻一个时机能够扩大我们部落的地盘，让我们部落的百姓能过上和胡国皇族百姓一样衣食无忧、不用忍饥挨饿的日子。王爷，你放心，我们永远追随着你，其余将领迟早会明白王爷您的苦心的。”
左贤王：“看到他们这样的反应其实我很是欣慰，说明他们没有忘记我呼延氏与莱国的血海深仇。结合军中传言来看，此次我大本营粮草大营被烧一事绝对不是什么天降神火，而是胡国皇族做的手脚。我没想到这个七皇子竟然会有如此能耐，说不定他此刻正等着我军心不稳，想伺机攻城呢！”
右都尉：“那怎么办？如今我们粮草大营被烧，要是打持久战的话，我们还真拼不过他们。而且我们大本营粮草被烧一事肯定瞒不了很久，现在还能暂时压下去，但这城中的将士迟早会知道，到时肯定会军心大乱的。”
左贤王沉思了良久，道：“既然他们把我们逼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们索性就直接跟他们摊牌。右图谷王，废太子不是被软禁在你营中吗？我这就给七皇子送份大礼。”
虎贲北军在准备攻打姑臧城的前三天，左贤王军队的右大当户突然出现在襄凉城下，说是代表左贤王向皇族求和，城门守卫立即将此事禀报给了守城主将。
守城主将左卫将起初还疑心这是左贤王使的缓兵之计，但看完右大当户带来的礼物和求和信后，立即决定先按兵不动，将右大当户扣下，把左贤王的求和信及礼物快马加鞭送往皇城，等七皇子和朝廷做最后的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