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心跳
早晨。
骤然转凉的空气湿润清冷，掉了颜色的树叶在地面上打着旋儿。
沈聿川扯了耳机线，激烈的讲解声音戛然而止，他随手划过手机屏幕，退出了游戏直播的界面。
“早呀。”
甜美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他的书包带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沈聿川偏过眼眸，少女清凌凌的眸子灿若星辰，她抬手将蓬松微卷的长发撩到耳后，巴掌大的脸蛋素净红润。
怪不得。
早在她出声的前一秒，他的鼻尖敏锐捕捉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甜味。
姜月棠微微仰着脸，不紧不慢地打量着他。
他身上的秋季校服套装是深沉的藏蓝色，常见的英伦风款式，喉结下的第一颗纽扣规矩系着，裁剪得体的外套胸口上，金色的校徽泛着冰冷耀眼的光泽。
规矩、板正、一丝不苟。
少年浓稠如墨的黑发也打理得恰到好处，在与她视线接触的01秒内，清冷的眉眼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她看着他好看的薄唇牵出小小的弧度，他唇瓣的颜色透出一点粉，有些润润的，有即便不去触碰也能感觉到的柔软。
“嗯，早。”
扣在他的书包带上的手指下意识颤了一下，被美色冲击诱惑的大脑似有烟花绽放，胸口也传来异样的悸动。
她收回手，掌心不动声色地贴在胸前。
砰，砰砰。
矜持一点姜月棠。
她硬生生压下不自觉翘起的嘴角，神色自若地与他并肩而行，她的纯黑色小皮鞋在光滑的地面，踏出轻盈的节奏，不经意抬手撩开被风吹乱的发，精心打理过的发丝顺着风的方向扫过他的肩。
“沈聿川。”
“嗯？”
沈聿川正垂眼思索她换了香水，随口应了一声。
姜月棠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随后右手握成拳伸在他面前。
“手摊开，送你小礼物。”她抿唇轻笑。
他依言摊开手掌，她捏成拳的手悬在他手掌的上空，她过分白皙的肤色与他形成鲜明对比，就连大小也显出极致的反差。
姜月棠缓缓张开手，指尖轻扫过他的掌心，沈聿川垂落的眼睫微动，转瞬即逝的酥麻感令指尖也不自觉颤了一下，他看着她小巧纤细的手指伸开，他们五指的指腹贴得极近，微微弯曲就会十指相扣。
“最新款的巧克力，费了好大的劲才买到的，第一颗先给你。”
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落进他的手掌，姜月棠收了手，假装不经意地用指腹蹭了一下他的指尖。
如同电击的触感钻入肌肤，她背过手，十指紧紧相扣。
心脏扑通扑通跳着，红润的嘴唇也翘起。
肌肤触碰（1/1）
元气+100。
“谢谢小……”
“嘘。”
她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打断了他，“叫我棠棠。”
姜月棠坐在后排，身侧的窗户开了小小的缝隙，微凉的风扫过她的长发，拂过她安静的侧脸。
整个班级都静得针落可闻，只有笔尖快速掠过纸张的沙沙声。
考试即将来临，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全力备战。
姜月棠甩了甩断了油的笔，桌角放着她默写了整整几十页的英文单词，她从前常常在网上与国际教师一同上网课，语言类的学科对她而言并非难事。
手肘下压着的理科卷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笔记，有沈聿川写下来的，有她的。
她不笨。
学习能力也经常被老师们拿出来夸耀，沈聿川有时也会因为她出人意料的反应速度而愣住，每当这时候，他都会轻轻扬起唇角，笨拙又认真地夸她一句。
“很棒。”
姜月棠撑着脑袋，视线落在教室里唯一一个安心趴着睡觉的人身上。
沈聿川脱了外套，只穿着纯白色衬衫，袖口被撸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正脑袋磕在胳膊上，阖着眼睛休息。
姜月棠丢了笔，也跟着趴下来与他面对面。
少年的睡颜远比他平日里柔和，碎发遮住半张眉眼，透着不谙世事的乖巧温顺。
她与沈聿川相处久了，隐隐能窥探到他内心深处的柔软和温柔，他沉默寡言但却细心，冷漠少语，却会把她轻轻抱进怀里。
不带有一丝情欲，而是笨拙的、无声地给予安慰。
姜月棠抬起手，两只纤细的手指抵在桌面，学着小人的步伐一步一步朝他靠近。
直到指尖落在他的手指边。
蜻蜓点水似的触碰。
肌肤触碰（2/1）
姜月棠偷偷抿起嘴唇笑起来。
她要一点一点走进他的心里。
下午倒数第二节是体育课。
姜月棠换了一身运动服，一手搂着方麦一手搂着黎瑛往操场走。
“这节课好像不自由活动了。”方麦手里拿着单词本，忽然道。
黎瑛瞬间从习题本里抬起头，愣愣道：“啊？我还准备写题目呢，这节课干嘛啊？”
“听隔壁班说，好像要打排球吧，最近要弄个比赛，每个人都要参加选拔。”
“都快考试了，搞这些做什么？”黎瑛抱怨。
“能加积分。”
“我一定好好表现！”黎瑛“啪”得一下合上本子，眼里冒出斗志满满的火光。
姜月棠听着她们对话，对排球比赛什么的不太感兴趣，她在想另一件事。
他们班和齐知晚的班级是同一节体育课。
是个能接近她的好机会。
平时齐知晚的身边不是站着陆商，就是一大堆女生，她压根没办法靠近。
正思忖着，排好了队伍后，体育老师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最后一排最高的人身上。
“沈聿川，去器材室拿一下排球，两人一个。”
姜月棠猛地回过头，看着沈聿川朝器材室走，她连忙举起手，“老师！一个人应该拿不下，我也去吧！”
没等老师回应，她两三步小跑着跟上去。
留下方麦和黎瑛面面相觑。
沈聿川迈的步子太大，姜月棠跟在他身后跟得费劲，她瞥过从另一堆人里走出来的齐知晚，她和陆商的步伐无疑也是走向器材室。
她加快了步子追上去，跟着沈聿川进了空荡宽阔的空间里。
仅仅是存放着运动器材的房间，装潢也依旧精致美观，置物架整齐排放，不同的器材被精心保管放置。
而排球放在器材室角落的落地柜子里，她看着沈聿川拉开柜门，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
“啪！”
柜门刚打开，一个极重的物体猛地掉落下来，沈聿川机警地后退两步，还未看清落下的是什么，身后忽然传出惊恐的叫声，他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被用力扑倒在地。
姜月棠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打滑得厉害，直挺挺地扑向正在转身的沈聿川，她的腰被他反应极快地搂住，紧接着，两个人齐齐倒在柜子旁的阴暗空间里。
器材室的角落两面墙都有落地柜，两扇柜子之间是尴尬的角落，狭小拥挤，只能用来摆放用旧了的软垫。
沈聿川屈腿坐在垫子上，后脑勺撞击到墙壁，剧烈的疼痛令他眉头皱起，眼前黑了一瞬。
而身上柔软未知的物体几乎紧贴着他，香甜的气味瞬间充斥着整个昏暗狭小的空间。
他微微睁开眼睛，下一秒，腰侧被手指触碰，他的双眼蓦地睁开，撑地的手指和膝盖不自觉弯曲。
“嗯……”
姜月棠跪在他的腿间，腰被滚烫的手掌贴着，她的脸在听见那声低低的、难以抑制的呻吟后，骤然升温滚烫。
心脏几乎跳出胸膛，她手忙脚乱地撤了按在他腰上的手，刚想要撑住墙起身，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腰上的手掌骤然用力，她整个人被重重按了回去。
胸膛紧贴，她红着脸，感受到了与她同样剧烈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