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他
这条商业街距离云志不远，却完全和姜家是相反的方向，明明道路上有相同的景致，却算不上有多繁华。
街头的建筑小区都有些破旧，楼宇之间排列拥挤，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树也是上了年纪的古树，枝繁叶茂地向四方伸展，颇有古韵。
方麦指向的地方，恰巧在马路转角的方向，人行道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
转角处建筑颇新的网吧门口也是，一群年轻男孩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勾肩搭背，传来不小的动静。
其中个头最高的那个长得也最惹眼。
他低头倚靠在门口的大树边看手机，白色棒球帽下压住的发丝，遮住了眉眼。黑色外套的拉链敞开着，袖子撸到臂弯处，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站姿懒散，却让人挪不开视线。
“啊？你怎么看出来他是沈聿川？”黎瑛眯起眼睛，满脸狐疑。
一样帅，但气质完全不同啊。
方麦被她这么一说，观察几秒，也有些不确定了，“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说着，她转头看姜月棠，“棠棠，你认得出来吗？”
姜月棠愣愣地看着马路对面那个人。
沈聿川在姜家，要么穿学校制服，要么穿衬衫正装，即便不是真正在豪门长大的少爷，气质也足够矜贵成熟。
而眼前这个，更多了一丝干净恣意的少年痞气。
“是他。”姜月棠点头。
虽然气质大相径庭，但她还是能一眼分辨。
隔着距离显得模糊的侧脸，与他相差无几。
“哇，感觉反差好大，还挺带感的。”黎瑛的近视眼快眯成一条缝了，还是觉得面前这个人过于陌生。
方麦问姜月棠：“要去打个招呼吗？”
姜月棠盯着沈聿川低头安静玩手机的动作，嘴唇微抿。
中午的时候，她给沈聿川发过消息。
两人还是几天前才加了好友，姜月棠将这些天的补课费用一分不差地转给了他，两人的聊天界面只有转账记录。
单纯又冰冷的金钱关系。
她终究是没按耐住好奇，发消息问他，搬去了哪里。
一下午，他都没有回复。
有时间看手机，都没空回复她。
姜月棠撇开视线，本来愉悦轻松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她有些不开心。
“不要。”
方麦和黎瑛都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互相交换过视线，于是一人站在一边，搂着她往前走。
“不要就不要吧，不搭理臭男人。”
“接下来去哪里？要不要去看个电影或者唱歌啊？”
“还是川哥牛逼，一下午就打上去了！”
戴着棒球帽模样清秀的男生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转头看沈聿川。
他转过的视线忽然顿住，随后抬手猛拍同伴的肩膀，“我靠！快看！美女美女！”
顶着一头黄毛的同伴龇牙咧嘴地捂着被拍痛的肩，随着他夸张的声音望过去，一时间也目瞪口呆。
“还真是美女啊？”
“啧啧啧，看你那个色批样。”原其见他眼珠子都瞪直了，嘲笑道。
“说正经的，晚上去哪儿吃饭？”
“对面那条小吃街呗。”
“听说川哥搬家了。”
原其走到沈聿川面前，胳膊搭上他的肩膀，笑道：“哥，要不买点东西，去你家吃火锅？”
“哇，原其，你还有点豪门小少爷的样子么，到时候你家老头子又要骂我们把你带坏了。”黄毛叶蒙单手插兜，吊儿郎当地往嘴里塞了根烟。
“没事，还有我哥顶着呢。”
沈聿川耳边聒噪吵闹，他却恍若未闻。
修长的手指顿在屏幕的聊天界面上。
“你搬到哪里去了？都没有和我告别。”
“川哥？”
沈聿川回过神，将手机熄了屏塞进口袋里。
“去哪吃饭啊？饿了。”原其也不在意他的心不在焉，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身上。
沈聿川转过头，视线随意扫过那条热闹的街。
蓦地，一道熟悉的背影闯入视线。
愣神几秒，那人转了个弯，消失不见。
良久，沈聿川微抬下巴，淡声道：“去那边吃。”
“哦，还是小吃街啊，那就去吧。”
天色渐暗。
放假了的缘故，商业街里的小吃一条街人声鼎沸，长长的街道两边推车拖了一地的影子。
姜月棠小心翼翼地翘起一根手指，艰难地用指腹捏着筷子，动作滑稽又笨拙。
“哈哈哈哈，太真实了，我第一次做美甲的时候拿什么东西都难受。”方麦咬了一口串串，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黎瑛也憋着笑，贴心地夹起一块肉喂到姜月棠嘴边。
姜月棠乖乖张嘴咬下，直接丢了筷子放弃挣扎。
一手的钻，好看且无用。
“请教一个问题。”她忽然摆出认真脸。
“恩？”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哦？什么恋爱难题？”熟悉的开场白让方麦立马提了精神。
姜月棠摆手，“不是啦，是他快要过生日了。我不知道买什么礼物。”
黎瑛喝了一口冰水，闻言诧异道：“男生女生啊？”
“唔，男孩子。”姜月棠的声音小了一点。
“哦～”方麦恍然大悟，“沈聿川啊。”
姜月棠的脸莫名烫了一下，她嘀咕：“这么好猜？”
“这还真有点难，”黎瑛托着下巴，手指点着脸颊，“我一般送礼物都会看对方喜欢什么，直接问的。”
姜月棠捧起奶茶吸了一口，听她这么说犹豫了一下，想起那条还没被回复的消息，她摇摇头，“我不想直接问。”
她顿了一下，又说：“而且就算问了，他也会冷冰冰拒绝的。”
“那就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嘛，”方麦皱起眉头，陷入沉思，“手表？领带？袖扣？感觉小说里面这些礼物比较大众哎……”
“哇，太土了吧。”黎瑛忍不住吐槽。
“其实没那么复杂，倒不如仔细观察他缺什么好了，和价格什么的关系不大。”黎瑛认真给出建议。
“恩……”
姜月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哟，美女们，旁边没人坐吗？”
油腔滑调的声音令她们三个都愣了一下。
没等她们回神，几个顶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生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有两个甚至直接一左一右直接在方麦身边落座。
“有病啊？滚远点。”
眼见方麦脸色变得惨白，黎瑛猛地站起身，冷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