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熬出头了
“周叶凌吗？”
在走廊和同伴聊天的女孩被问的愣了一下，随后耸肩道：“她上节课忽然急匆匆走了，应该有什么急事吧。”
“那齐知晚在吗？”
“哎？说来也挺巧的，好像周叶凌走之后没多久，齐知晚也离开了，”女孩顿了一下，神色迟疑地转头看同伴，压低了声音，“是不是因为中午那件事啊？”
“好的，多谢。”
姜月棠心情颇为沉重地抬脚离开。
那女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脸色微变，“我靠，那个是姜月棠吧？！”
同伴默默捂住脸，吐槽道：“你才发现啊？刚才我都不敢吭声。”
女孩的表情空白几秒，随后喃喃道：“这么多天不见她来骚扰陆商，我都差点不记得她的样子了，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似的。”
“你也觉得吧？最近好多人在讨论呢。”
“姜月棠。”
淡淡的声音打断姜月棠凝重的思绪，她抬起头，陆商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姜月棠撇开眼，没精力应付他，“让让。”
陆商紧紧皱眉，因她敷衍的态度心生一股烦躁。
他没好气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姜月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她记得小说里，陆商明明是清冷如月的高岭之花人设，怎么次次见到她都非要气冲冲搭个话。
还不如沈聿川高冷。
“陆商，”既然他自己凑上来，姜月棠干脆提起了正事，“你知不知道齐知晚和周叶凌的事？”
陆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不知为何，这几天他每次看见姜月棠，都觉得她像换了个灵魂似的。
看起来更聪明。
不像从前那样傲慢莽撞，只会说一些令人厌烦的话。
考虑到这几天姜月棠没再找麻烦，陆商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语气却还是不善，“不知道。”
“哦。”姜月棠顿时失了兴趣。
真没用。
她朝一边迈开步子，径直绕过他想要离开。
陆商却猛地转过身，“周叶凌不是周家的女儿，已经是事实。小晚会被认回周家，你以后不要再招惹她。”
姜月棠的脚步顿住，她诧异回头，“你是说，齐知晚会回到周家？”
见她的目光重新放在自己身上，陆商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他微微颔首，“当然，她被人代替了这么多年，周家愧对于她。”
“那周叶凌怎么办？”姜月棠眉头微蹙。
陆商忽然沉默下来。
“她会继续留在周家吗？”
姜月棠明亮的眼眸圆睁，定定地看着他，水盈的眸子里含着纯粹的疑惑，耐心地等待他解答。
陆商神思微动，他静了半晌，随后沉声道：“她会被送回自己亲生父母家里。”
“……”
姜月棠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紧。
在她印象中，周叶凌绝对有骄纵的资本。
只因她和姜月棠一样，作为千金小姐，拥有疼爱自己的家人。
而作为恶毒程度远不及姜月棠的她，在小说最后还给了一个算是不错的结局，周家人以天价嫁妆，将她嫁入门当户对的豪门之家。
若是按照原书剧情，周叶凌绝不会被养育自己十八年的父母抛弃。
难道，是那个笔记本发挥作用了吗？
姜月棠压下内心跌宕起伏的情绪，轻声道：“多谢。”
随后抬脚离开。
陆商沉默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忽然生出一丝荒谬。
姜月棠竟然对他道谢。
而他与姜月棠，竟然有能够面对面心平气和交流的一天。
沈聿川靠在走廊边，垂着眼看从楼下走上来的姜月棠。
“嗯？你醒啦？”
姜月棠发现了他，原本有些阴郁的面容不自觉地多了一丝明媚之色。
午后难得出了阳光，倾洒而下的金黄色将她笼罩，她漆黑的瞳孔里映出细细碎碎的光。
就像方才在陆商面前一样。
沈聿川撇开眼睛，淡声问道：“小姐的卷子做了多少？”
姜月棠被他冷不丁一问，眼底浮出几分心虚，她抬起手，拇指和食指间比划出小小的缝隙，“一点点……”
沈聿川瞥她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姜月棠的脑子里还惦记着笔记本的事情，一连串超出意料的事件令她心底隐隐不安。
“如果只是一时兴起，小姐大可不必浪费精力，”沈聿川垂下眼帘，淡漠的眼眸里毫无波澜，“逃婚的游戏，我没兴趣陪小姐玩。”
姜月棠盘旋在脑中有关笔记本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她见他神色冷峻，不似开玩笑的模样，连忙举起三根手指，“我是认真的，我马上就去做卷子。”
说完，她立马回到自己的座位。
笔记本的事先放一边。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书中剧情被改变，只要她没有受到影响，就无伤大雅。
当务之急，还是好好学习。
下午的时间，姜月棠都在认真做卷子。
语文英语还算得心应手，其余的她做得抓耳挠腮，时而拧着眉头下巴磕在桌上叹息，时而手掌心拽着发丝看着题目出神。
沈聿川的余光里，全是她备受痛苦的模样。
笔在修长的指间转动，他放空的视线落在正对面的时钟上。
三根针围绕着数字有条不紊地行走，时间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今天，是第四天。
“沈聿川，救命……”
姜月棠弱弱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沈聿川转过头。
扎着利落高马尾的少女神色恹恹地半趴在课桌上，浓密的羽睫沉下来时也翘着弯曲的弧度，她被笔帽抵着的下唇微撅着，漂亮明媚的面容透着一丝娇憨。
沈聿川沉默着伸出手，将她笔下的试卷拽到自己的面前。
姜月棠的眼瞳瞬间亮起来，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四目交汇几秒，他收回视线，认真看题。
姜月棠也跟着凑近，聚精会神地听讲。
进行自习的教室里鸦雀无声，凉风穿过窗户的缝隙将厚重的窗帘掀起，透进来的光线忽明忽暗，在一张张堆满书本的课桌上跳跃变幻。
坐在讲台处管理纪律的黎瑛无意间抬起头，目光无意间落在最后一排。
坐在暖光中的两个人，模样认真地凑在一起，压在他们指尖下的试卷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她看得微微出神，脑海中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
沈聿川终于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