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农夫与蛇二：他的隐瞒之事
庭院经过一阵热闹之后，渐渐静下来。现在剩下陈始和徐福良，他们两人相对而坐。
徐福良起身，走到桌子边缘，恭敬给陈始行了一个礼，道：“爷，请恕罪。奴，接驾来迟了。”
“……”
陈始没有说话，直接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然后给他沏上一杯茶。
他才缓缓说道：“福子，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当初那个年代，以后这些事就不用做了。也不用把奴字，称呼自己。”
“爷，真是宅心仁厚。”
“哈哼！”
陈始冷笑一声，道：“我若真是宅心仁厚，我就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目光复杂凝视杯中倒影。那影子身穿华贵皇袍，头带皇冠，威风凛凛坐在宫殿之上。
徐福良道：“我一路来担心您的状况，距上次吸食妖魂，已经快有四个月了。爷，您现在感觉可好？”
“不好。”
“啊！我现在立马派人去搜寻。”
徐福良又站起来，焦急欲要往门口方向奔去。陈始连忙叫住他，道：“你别急着去，回来，我有话要问你。”
“爷，您请说。”
“当年我命你去给学塘村送钱，那时有发生什么事？”
“爷，您已经发现呢？”
“福子呀福子，你这个老狐狸，隐藏很深呀。”
“不不不，我哪敢。当时是出于他们一家安全考虑，我才没有和您禀告，请爷恕——”
“唔——”
陈始微皱眉头。
徐福良连忙改口，说道：“当年，我是在后山遇到六英。”
“是你对她施下法阵？”
“对。”
“为什么？”
“爷，当初您为了报恩，将自己的血喂给了彭六英，她才得到重生。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做过喂他人之血。恕我直言，爷的血液，因为里面有乘黄妖力，一般人饮之，会当场丧命。我一直很担心，你的血液进入小姑娘体内，会是怎么样。”
“你是怕会产生变异？”
“对的。”
“所以你后面遇到什么？”
“当年，我在后山时，看到一条巨大莾蛇，正在追赶一个小孩子。我想上前救她，可让我万万没想到，小孩放弃逃跑，勇敢手持长棍，与巨蛇展开搏斗。而且，在打斗中，我发现，从小孩身上散发非普通人的力量。
这股力量，和爷身上非常相似。我就猜到，她就是当年女婴。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她才四五岁，就凭一人之力，把巨蛇打倒，她的天赋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怎么这……听起来不像是坏事，我的力量，可以让她防身，不是挺好的事嘛，你怎么最后把它给封印？”
“爷，您先听我说完。打倒一条蛇固是容易的事，但也经受不住陆续而来小妖小怪袭击，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五岁小孩。”
“我明白了。巨蛇是闻到她身上的力量，想要将她吃掉，以此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对。与巨蛇大战之后，六英体内的力量，完全被激活，躲藏在附近的小妖，它们就开始打起她的主意。
于是，我便私自将她的力量封印起来。昨晚，方圆和我说时，我真是深感意外。没有想到，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让您把封印给解除了。”
“哈哈。你果然是个老狐狸，你隐瞒我这事，一瞒就是二十五年。你老实说，你不告诉我六英的事，是不是怕我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偷偷跑去清都市，把六英吃掉呢？”
“呵呵。”
徐福良尴尬笑了笑，没有反驳他的观点。
他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自己主子的法眼。而且，他们主仆两个，已经相处八十多年。论阅人经验，徐福良在陈始面前，只是一个娃娃而以。
他深知这一点，又哪敢班门弄斧，倒不如承认。反正即使你不承认，你的小心思，在他面前也装不住。
陈始道：“不过，多亏当年你救了她。不然，昨天我可要受大罪了。”
“爷，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您的身体……”
“现在不碍事，应该能撑到找到它。”
“嗯嗯，我已经加派人手搜寻。”
“他善于乔装，一般人很难辨认。不过，如果昨晚见到那个真的是它的话，我就想不明白一点，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东湖？东湖并非适合它生长环境。”
“您已猜到它是何妖？”
“能幻化成人，生活在大海，昨晚和他交手时，他又自称是横公。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就是横公鱼。”
“横公鱼……”
徐福良思考起来。
“今晚我再会会他。”
说完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喝下时，他的手开始发生颤抖。“砰”一下，茶杯掉落在上。
“——！？——”
心脏“砰砰”加速跳动，他连忙用手捂住，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徐福良惊道：“爷，您怎么呢？”
“不行了，又开始了！？”
“啊？！怎么会这样？现在是白天，又不是晚上，为什么妖血会躁动！？”
“呀～”
陈始已经痛得侧倒在地上，抱紧双手双膝，痛苦抽搐。
“爷，爷，爷，您怎么呢？别吓我。”
“我，我，你，你……快去……找阿英……啊！”
“六英？！”
徐福良恍然大悟，他道：“忍住，我现在扶你去。”
“唔！”
陈始忍住剧痛爬起身，在徐福良的搀扶下，艰难来到昨晚六英的房间。
徐福良轻敲房门，叫道：“彭小姐，彭小姐，彭小姐。”
房内没有人应答。
“不在房间！？”
“你们在找谁？”
这时，走来一个手拿扫把和尚，他道：“那是间空房。”
“之前住在这间房女孩呢？”
“她已经退房了。”
“退房啦！”
陈始急问道：“她去哪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客人的事。不过，我看她是往山下方向走。”
徐福良问道：“就她一个人？”
“不是，还有一个男人。”
“哦，好，谢谢你。”
“看样子，彭小姐可能跟她叔回去了。”
“不行，我们快去追她。她体内的力量已经被我解除，擅自离开的话，恐有危险。”
“嗯唔。”
“还有，在抓到横公鱼之前，我不能变回小孩，啊啊啊！”
陈始话刚说完，双腿发软，跪在地上。痛苦双手抱痛，头痛欲裂，骨头断裂重组，全身发出白气。
“爷！”
徐福良更急了，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