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月神教会篇 4
黄昏大声的呼叫着，这里明明都没有声音传播，但是莫里森就是听的见。
可以选择聆听着的对象，这就是施术者的特权吧。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此刻的黎明也不好过，猎人们都凭着灰域视野寻到了肯恩。
组队狩猎的猎人们不是一个小小的黎明能够支撑的住的，哪怕他是神的眷属！
他听到了黄昏的呼喊，也是停顿了一下身姿。
两个人的身体在同一时刻崩溃，露出来祂们原本的躯体。
一黑一白，两人竟然是两只四角羊头的巨兽！
黄昏身上流淌着腐烂的脓水，黎明身上散发着宁静的光辉。
［神之嗣：黎明 黄昏］
处于怪兽状态的两只巨兽头上出现了闪电的标志，就和阈中的一样。
这是世界标志赏金的符号。
原来到了此刻，才是真正的狩猎！
画面拉回来。
莫里森看着这眼前的黑色巨兽，满身触手和脓水，整只怪兽的躯体都散发着恶臭。
看上去十分的恶心，让人从心底里冒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敬畏和恐惧。
莫里森是不会有这样的感情，他有些异于常人。
甚至可以说在他获得特蕾娅的帮助后 ，他是否还能被称之为人，还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莫里森对着那只巨兽版本的黄昏翻了一个白眼。
然后他就在黄昏不解的眼神之下咧了咧嘴，把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莫里森破碎了，连他的敌人都不由得一怔。
莫里森迅速穿过灵界，跳下渊海，回到了自己破碎的躯体。
黄昏刚想回头去帮助自己的兄弟，就感觉自己的身后疼痛。
他回过头去，只看见原本破烂的莫里森现在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拿刀捅了自己一下。
莫里森的眼神里没有光亮，满身的混沌之气，周围的一切都疯狂的扭曲起来，世界都仿佛颠倒了过来。
他疯狂的笑着，似是在嘲笑黄昏，又像是在嘲笑自己，最后却像是在嘲笑世间的一切。
黄昏被眼前的一切都惊呆了，哪怕是以他的阅历来看都是十分惊悚的。
这世间只有伟大的神是不死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伟大的母神提过，这世间只有一名迷茫的往生者，徘徊在生死的边界，祂被称为——死神！
眼前这个和自己缠斗了如此之久的人类怪物，很有可能就和死神有关联！
黄昏开始不安起来，他全身的触手开始颤栗，他想把这里的信息告诉自己的哥哥，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莫里森咧着嘴缓缓抬起头来，语气嘶哑：“啊，你看看，乖乖听话投降就好了不是吗？我今天加班了啊啊啊啊！”
不知何时莫里森手里多了一张卡牌
————「深红死神」
莫里森在卡牌燃尽的同时身上被猩红色的雾气包裹，旋转吞噬，最后出现了一个黑红色袍子的骷髅面具人。
「融合」
袍子被风吹过，露出里面由猩红色的血肉和白骨组成的盔甲。
“let&39;s hunt！”
莫里森甩甩右手，直接向黄昏跑去。
黄昏还想阻止，来自位面的压迫让他的神经紧绷。
莫里森却是虚晃一刀，右手的假动作掩护着自己的左手的枪。
“嘭！”
黄昏的整个身体被异化过的霰弹枪击飞，然后莫里森使用言灵使重力增强，黄昏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随后跳起，整个空间都被撞碎。
黄昏挑起羊角，上面的蓝色以太流动。
一道光晕闪过，莫里森一个翻滚躲过，大半快墙壁被切烂。
莫里森乘机前进，继续给予黄昏攻击。
黄昏不再给予机会，警惕的和莫里森拉开距离。
莫里森趁着这时朝着自己注射抑制剂以维持稳定理智。
大脑在接触抑制剂以后莫里森感觉自己整个人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眼前混沌的世界瞬间清明了起来。
他检视了一下自己的全身，呼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下自己全身的状态。
莫里森最终决定依靠这层血骨装甲提供的恐怖力量主动进攻。
黄昏完全陷入了下风，但是依旧不屈服，双方进行着极致的进攻。
在这期间，莫里森打印出来的刀都断了好几把。
他随手把刀柄丢掷在地上，继续打印出新的，继续着疯狂的进攻。
双方完全没有任何的技巧，就是两只远古怪兽依靠着自己的本能在撕咬！
最终还是怪兽化的黄昏在对决中逐渐丧失主动权，被莫里森的手喷击退，倒在了地上。
黄昏身体上全是刀伤，原本兴奋挥舞着的触手都萎缩起来。
他知道自己输了。
但是自己不会屈服！
他绝对不能拖累自己的哥哥！
于是黄昏绝望的提起自己最后的力气，他想要殊死一搏。
明明就毫无胜算。
猎人变成了猎物
他的哥哥需要时间。
黄昏构筑起了一道庞大的战争符文，他想连带着自己和莫里森一起毁灭！
莫里森从他的口型中感受到了黄昏的愤怒，那充斥着扭曲与邪恶的话语让人想要呕吐。
他开出黄昏想要做什么了，莫里森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莫里森顺势打印出了一把骑士长枪，经过异化以后上面覆盖满了尖锐的血肉和骨刺。
他的身后出现了几根修长的红色触手，那些触手从他的脊背处生长开来，然后深深的扎在了地面之上。
莫里森轻掰了一下自己的食指，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
他用脚轻踮起棱刺，然后甩到自己手上，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到腰和手上。
这一根棱刺就像一颗超长的子弹向前投去，顺带便也击碎了黄昏的所有希望。
黄昏连人带着棱刺被扎在了墙壁上。
一切都结束了。
莫里森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谁也不知道他在那白色的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因为抑制剂的缘故，莫里森保持着最基础的理智，他也知道，自己取得了胜利。
他的左手上被异化的抑制器变成了一个转表，就像一台朋克风的血肉机器。
每走一步，莫里森就拧动一下转表：
「傲慢！
嫉妒！
暴怒！
懒惰！
贪婪！
色欲！
暴食！」
「审 判」
“作为死神，我将以莫里森卡尔之名，予你审判，剥夺你的——生命！”
莫里森的刀刃上出现了黑红色的光。
黄昏呆立当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上就已经被七罪束缚。
「予你——死亡！」
随着一刀挥击，莫里森背过头去，擦拭刀刃。
黄昏上一刻还毫无感知，下一刻他的生命力就极速枯萎，死亡就这么亲飘飘的来临了。
莫里森卸下装甲，整个人昏昏沉沉，精神力几乎空了，他就这么清飘飘的昏倒在了墙角。
另一边，黄昏的突然死亡破坏了月的始与终，黎明一下子失去了半数的力量，被猎人们围攻之下。黎明
终究难以抵挡，被打回了人形，被拘束器锁了起来。
莫里森再次短暂醒来是因为一阵铝热剂的切割声，在火药味道里闻到了熟悉的花香。
“好香啊。”莫里森感叹了一句，就又昏了过去
他只感觉那股花香在向自己靠近。
“肯恩，他差点死了。”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
“他差点死了。”
“我知道，不会有下次了。”
“他差点死了。”
“嗯。”
莫里森在充满药水味道的医院里醒来。
他的全身疼痛，身体就像是散架了一样。
一个刚走进来的护士惊呼：“037号病人醒了，圣女大人。”
“嗯。”
熟悉的声音。
莫里森歪过头去看，果然是南希小姐。
莫里森呜呜呜了半天，对着南希笔画了一饮水机。
他的笔画还没画完，南希就丢来一瓶瓶装水。
莫里森猛灌了一口水，终于像是活了过来。
“多谢了，姑娘。”莫里森感谢道。
“嗯。”南希则是老样子。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这种沉默并不难受，这反而是一种令人舒适的交流。
无需语言，存在即可。
但是莫里森想到了话题，哇哇哇的把在教堂里的事对着南希说，当然自己追杀黄昏的事自己隐瞒了。
善意的谎言。
南希也不厌其烦的听着莫里森的吹牛，至少在她的视角下是这样的。
“咚咚咚。”
“进来。”
一阵敲门声传来，肯恩有些尴尬的看着二人。
“唔，年轻就是好啊。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被南希隔着眼罩死死盯着的肯恩浑身发冷。
“有什么事吗？”莫里森看到情况不对，赶紧转换话题。
“黎明要见你。”
［ 余 渊 ］(余渊的情报会在下一章节发布)
“能够来到余渊的新人可不多，你这还托了黎明的福。”
“他为什么要找我？”
“不知道，但这是他献出月神权柄最重要的条件。”
“啊？”
“我们也很疑惑，但这是被第一议会批准的。”
“第一议会？”
“这是霍尔格斯的议会制度，你等级还不够。”
“哦(失落)。”
“没事，你小子运气好，说不定能比我活的还久。”
“呵呵。”
莫里森被肯恩和南希领着到了余渊的外层空间，这是在霍尔格斯中心的一座极其庞大的环形监狱。
莫里森见到了黎明。
“我要和他单独对话，不许录音录像。”黎明对着肯恩看去，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那种仿佛绅士一般的风度。
肯恩点头默许。
莫里森和黎明就隔着一堵极厚的玻璃，两人退出了收容室。
莫里森和黎明互相沉默，黎明认真的盯着莫里森，莫里森则是无聊的看向四周。
“呼。”黎明吐出了一圈黑色的环形符文。
第一幅符文：
我知道你杀死了我的弟弟，他输的不冤。
第二幅符文：
死神能够返还其剥夺的生命，求求你放过我的弟弟。
莫里森没有回应。
第三幅符文：
我会把我们兄弟的真实权柄交付于你，祈求你放他一马。
“我会考虑的。”莫里森理解以后立刻回答。
第四幅符文：
他能伪装变成任何生物，不会被人发现的。我即将失去自由，他死在你的手里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嗯，同意。”
莫里森释放出一个符文：
那月神是怎么回事？
第五幅符文：
我们兄弟被蛊惑迷失了自己，以月球的体量根本就不可能诞生神灵，更别提权柄了。
第六幅符文：
我们都被耍了，无论是我们兄弟还是霍尔格斯。
“了解。我答应你。”
一道光辉出现在了莫里森的手里，变成了一张卡片。
莫里森随即收下卡片。
黎明再也没有了交流的欲望，莫里森也随之退出房间。
莫里森带着南希就往回走，肯恩还要继续交接工作。
“月是假的，黎明亲口告诉我的。”莫里森脑子里装不下阴谋，于是询问南希。
南希则是点头：“教团里有过猜测，这次行动完全没有月的参与。”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莫里森满头问号。
“这不是重点。”南希顿了一下。
“嗯？”莫里森被南希说的一愣。
南希则是没有再说下去，反而是闷头走了。
“今天的姑娘怎么这么奇怪？”莫里森耸耸肩，追了上去。
莫里森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追上南希。
他气喘吁吁的说：“姑娘，今天是怎么了？我惹你不高兴吗？照顾一下病人好吧。”
“是我把你送进医院的，很照顾了。”南希回过头来。
“哦。”莫里森这才回想起来，应该就是南希带队来救援的。
莫里森还在想着，南希突然打印出了一把长剑然后猛的刺进了莫里森身边的墙壁。
莫里森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的贴在了墙上。
“姑娘，你，你这是”
南希整个人逼近自己，莫里森的鼻子能够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变得极具侵占性。
“你，是我的副手。我不参与的事情，你有拒绝的权利。”南希揭下眼罩，那碧蓝色的眼睛满是严肃。
莫里森依旧是大脑空白，已经是听不清南希之后在说些什么，他只能听见两人的心脏在激烈的跳动。
他只能胡乱的点头。
做完这些，南希竟然就当做无事发生一样，走出墙角，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一样。
“嗯？这感觉真好!”莫里森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因为还是在上午，莫里森也不急着回去，就在尼尔森的小屋里呆着。
尼尔森也不在，此刻只有南希在草地上练剑。
莫里森就在屋子里喝着抹茶饮料，看着南希在挥洒汗水，那一招一式十分的干脆利落，观赏性十足。
他还在看着，南希用白色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汗水，莫里森使用言灵治愈状态。
莫里森还学会了一招，他发现小面积承受伤害的载体可以转嫁给别的东西，大面积创伤是不可以的，只能由人体承载。
他随手薅了一把草，草在被拔起来的瞬间枯萎化成了灰。
状态转移成功了。
现在的莫里森只需要消耗少量的理智就能换来几乎无限的健康状态。
这将成为莫里森的对战底牌之一。
莫里森还在想着，南希向莫里森这边看来，她向自己伸出了刀尖。
莫里森挑挑眉，这是这位姑娘要自己去陪练。
他穿戴好护甲，两人在草地上刀剑尖对碰，然后拉开距离。
南希主进攻，莫里森主防御。
在经过短暂的碰撞尝试后，南希那经典的戳刺攻击袭来。
莫里森游刃有余的挡住。这个家伙确实是有天赋的，一开始只能被迫挨打，现在只要不主动进攻，就不太会被破防。
但是莫里森依旧会在防御中尝试反击，但是南希的进攻密不漏水，没有破绽，就像是一台精准的机器。
莫里森被近身以后就没有办法拉开距离，在不使用言灵的状态下就是死路一条。
果然，在莫里森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以后，南希那如同鬼魅的刺剑剑尖已经抵在了莫里森的脖子前一指的距离。
“我输了。”莫里森把打印武器丢在地上，举手投降。
南希则是收起了剑，收入剑鞘里。
然后这姑娘又去捡起了莫里森丢在草地上的刀。
南希跪坐在地上，用布擦拭着那把刀，神情肃穆的吟唱着机械教会的经文，那声音婉转悠长。
莫里森在恍惚中看到自己的刀上散发着金黄色辉光，原本普通的刀刃此刻竟然变得更加坚硬，更加锋利。
阳光撒在了南希的身上，与她那如同歌唱一般的嗓音结合，美丽，神圣而又脆弱。
莫里森看的呆了，世间一切的烦恼伤痛都在此刻消失，宛如温暖的天使降临在黑暗的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