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蓝天白云
008 蓝天白云
过完龙乡，刚转上沙土路，王雨航肚中就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在路旁的一处泉水潭边停下自行车，泼水洗了一把脸，便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拿出两个肉包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吃完肉包，喝了几口泉水，水质甘甜，令人心旷神怡。
休息了一会，正想骑车回家就听到了远处传来轰轰轰拖拉机的轰鸣声。一会儿，就见到了村里的拖拉机手肖基树驾驶着村集体的手扶拖拉机驶来。见着路旁的王雨航，肖基树就在王雨航跟前停下了手扶拖拉机。
肖基树比王雨航大两岁，今年21岁，个子不高，但长得结实，一身的力气。小时候他俩经常一起玩耍。
肖基树走下了手扶拖拉机朝王雨航说道：“王雨航，你这师范生从哪回来？”说完走到泉水潭边双手捧起水喝起来。
“刚从潭阳回来，你这是上哪忙啥？”说话间王雨航从挎包里掏出来一包蝴蝶泉，抽出一支烟递给肖基树。
肖基树瞧见王雨航手中的蝴蝶泉香烟，一双眼睛就眯成一条线，笑呵呵地接过烟打火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呼出烟气说道：“这烟劲真软，好抽。村里只见得王德一常常抽，其他人也就是抽抽采茶灯、银象、乘风，难得买蝴蝶泉！王雨航，你舍得买这好烟抽？”
“也就是到潭阳办事才买包烟放身上，我自己不抽的。”
“不抽烟就可惜了，俗话说给口烟抽神仙都不换。走吧，把你的自行车放我拖拉机车斗上来。坐我拖拉机回家。”
王雨航将自行车抬上拖拉机车斗，背好随身的挎包，也坐在拖拉机车斗中。肖基树手握摇把使劲的摇响拖拉机，坐回手扶拖拉机的驾驶座上熟练地挂档，给油，松离合一气呵成。拖拉机轰鸣着驶向肖山冲。
到了村口，肖基树停下了拖拉机，帮着王雨航抬下自行车。王雨航连忙拿出蝴蝶泉香烟取出一支烟递给肖基树“谢谢你捎我回来，省了我不少脚力。”
接过烟，肖基树点着先吸了一口才说道：“哪的话，本乡本土的，不用说谢谢。对了，你家提留款交了？”
“交了，我爸找王德一交的。你家交了没？”
“还没呢。我爸要给我哥开亲，哪还有钱交提留款，家里也不宽裕。”
“你开拖拉机不少赚钱吧？”
“赚不了多少，拖拉机是村集体的。平时帮集体运东西我只拿出工补贴，一天也就补贴10块钱。”
“有没有人自己出钱向村里、向你包拖拉机使用呢？”
“有，但不多。村里一百来户人家，就只有村集体一辆拖拉机。早春运肥料，秋后运粮食忙不过来。村里人大多会在杨梅熟了，板栗熟了时几家约好合着包一趟拖拉机往山外运山货。这大热天的才能闲下几天来。”
“包拖拉机是怎么个包法？”
“到龙乡一趟18块，到潭阳一趟40块。”
见着肖基树丢掉了烟头王雨航又递上一支烟：“过几天我可能要包拖拉机，要麻烦你。”
接过烟夹在耳朵上，肖基树说道：“只要村里没任务，你只管喊我。还是你读书人厉害，有胆识，村里人都佩服你，连乡长都不怕。”
“那天我就是讲个理字，得罪了乡里的领导也是没办法啊。”王雨航无奈地说道。
“好了，你要用拖拉机提前一天告诉我。我先回家，回头再聊。”说罢，肖基树摇响拖拉机，钻进驾驶座开动拖拉机进村了。
王雨航回想着从省城返家那晚的事，如果让他再次遇到当时的情况，他还会那样做。
回到家，没看到爷爷、父亲和弟弟。林月琴在灶间择菜。
林月琴看到回家的大儿子道：“你今天回来得早，我还没开始煮午饭，田货都卖完了？”
“卖完了，回来路上遇到肖基树，他捎了我一程。妈，这钱是今天的卖田货收入。原本有150多块，买了点东西，剩下的都在这，你收好。”说话间将135块钱递给母亲。
林月琴说道：“这钱你自己收好，后面收田货还得花大钱。”
“嗯，那也行。”将钱收好，就拿出了肉包、香烟摆放在饭桌上。
王雨航接着说道：“妈，你先吃个肉包，桌上的香烟留给爷爷和爸爸抽。”又拿出肥肉递给林月琴，“这刀肉肥，油多。”
林月琴道：“那我就先切些肥肉熬油。你拿肉包给奶奶尝尝。”
“好的。”
王雨航拿出两个大肉包放在饭碗里边，端着碗走进奶奶的屋子。
只见奶奶斜靠在床边睡着了。他将饭碗轻轻地放在床头的一只矮凳上，自己就坐在一旁的方凳上默默地看着奶奶。
奶奶的额头上的花白的头发稀疏了不少，小时候总是见着奶奶扎着一根粗长的麻花辫子，做事风风火火的充满了干劲。无论是上山挖笋还是下田种地，都不比青壮男子差。每到秋收农忙时奶奶总是将长辫子盘在头上用一根半尺来长的木发簪固定住，挑起百来斤的谷子都轻松的很。
自从杨梅树上摔伤瘫痪，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的奶奶这几年是怎么挺过来的？王雨航不敢去想象。
王雨航将奶奶滑落在床边的右手轻轻地扶正，却惊醒了奶奶。
“航航，你回来了。”
“奶奶，我从潭阳给你带了几个肉包，你尝尝味道。”
“嘿，潭阳买来的肉包子得尝尝鲜。还是我大孙子乖，懂得疼奶奶。”
王雨航把肉包递给奶奶，奶奶接过肉包，看着王雨航的眼神中尽是慈爱。
从奶奶屋里出来，洗了一把脸，王雨航跟母亲说了声出去走走，就走出家门顺着村口一条上山小路爬到了山顶。
植物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都在这空气中散播着，知了躲进树荫里鸣叫，王雨航便在这里停住了脚步。
这里有翠绿的松树，层叠的高山，更有蓝天白云……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地朴素、沉郁，却又是那么地让他感到亲切、舒适。
他张开双手，抬起头来，仰望着无际的天空。顿时，无比的惬意浸入心脾，让他感到一切都是无比美好，世界万物都像风一样，轻柔地吹拂在他的心田，使他沉醉、留恋。
……
接连几天，王雨航都是早早的就卖完田货赶在午饭前回到家中。
田里的剩下的农活都比较轻松，王富贵包揽了去。王德成与王雨祥父子成天在渠沟、田边晃荡抓田货也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村里好些人还到家中询问，两父子记得王雨航的吩咐，支支吾吾的也不去过多解释。
部分村民寻思着闲着也是闲着，也跟着背起竹篓子下田捡田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