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托福考试
当妈的，必须要有强大的心理调节能力，每天自怨自艾可不行。她着急上火了几天之后就开始准备起下一步的事情了。既然已经接受了晨晨要出去出国留学的事实，她就想给家里装一部电话，这样以后好方便和晨晨联系。
她前两年嫌安装电话太贵了，家里一直没有安装。因为她们四合院这条胡同有公用传呼电话，有一个老大爷在那儿看守，可以往外打电话，也可以接电话。
要是有事儿的话，柱子就从办公室给她打电话，那个大爷就会跑到他们四合院门口吆喝，“95号中院秦淮茹，接电话，快着点！”
她听见了就得马上回一句，“听见了，谢谢您内大爷，马上过去啦！”
就得赶快跑出去接，接完了还得给大爷钱。不仅打电话需要钱，接电话也需要交钱。
可是要是晨晨出国的话，这样接电话和打电话肯定不方便，国际电话现在可贵着呢，耽误一会儿肯定不少钱，而且主要是时间不方便。
既然要装电话了，那马上去电信局吧，因为现在安装电话要很长时间呢！到了电信局，从柜台到门口，排了一长溜的队。好不容易排到她，她说：“同志，我要申请装电话。”
柜台里面的营业员递出一张表，“在这儿填个表，登记。”
她填完表以后问：“同志，我填好了，您看一下！我在哪儿交钱？应该交多少钱？”
周围的人都笑了。
营业员说：“登记完毕，把表交上就回家等通知吧！什么时候通知您来交钱，再过来交钱！”
旁边有一位大爷说：“一看您就是不懂！交上钱，还得等一两年才能装上电话呢。我们邻居从登记到装上电话，整整用了三年半的功夫！”
她知道现在装电话不仅昂贵，要两三千块钱的安装费，而且要排队等挺长时间才能装上。可是她不知道就连交钱都得排队等很长时间啊！她有点后悔前两年因为觉得安装费太贵，没有舍得安装电话的事儿了。
离晨晨毕业还有1年半的时间，希望她的运气好，她们这一块地方安装电话能快点。
晨晨已经报了名，2月份就要考试。他正在全力准备期末考试和托福考试。秦淮茹本来想是不是要像准备高考一样，和晨晨一起准备托福。可是又想到，她早晚要放手让陈晨一个人去独立生活，独立求学，独立一个人在美国奋斗。没有她的帮助，晨晨不也是自己了解的托福考试，自己报名的吗？所以明年整个申请美国大学的过程，她就放手了，让晨晨自己去准备。等到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来寻求妈妈的时候，她只要准备好出现在晨晨身旁就可以了。
……
放手的过程很痛苦，她咬着牙根让自己不去干涉晨晨的事情。白天不想做别的事，她就邀请贾张氏，一大妈，还有一大爷到家里来和何大清一起看电视，她也陪着他们看。
八七年，正是红楼梦上映的时候。她们一起看红楼梦里面大观园的各个女子姹紫嫣红，百花争艳。一个个真的像从古书古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贾张氏和一大妈看的恋恋不舍，每天只要电视上播放就一集不落的过来看。
……
八八年二月份，晨晨走进托福考场，参加了第一次托福考试。秦怀茹虽然说不管了，但是内心还是很紧张的。过了1个多月，他的成绩下来了，605分。现在的托福是老版的纸质托福，满分677分。秦淮茹觉得已经很棒了，第一次托福考试就考了605分。可是晨晨觉得不满意。
晨晨说：“妈妈，你不知道那些清华师兄，那些大神都考到了660分以上，有的考670多分！他们申请哈佛，普林斯顿或者斯坦福，都拿的是全额奖学金！”
“670多分！那677分不就是托福的满分吗？”
“对呀，他们几乎都能考到满分呢！只有考了这么高的分数才能拿到全额奖学金！”
“那你是只有拿到全额奖学金才出去留学吗？”
“肯定的！要不美国的学费那么贵，谁付得起啊？就这样那些师兄还在那儿打好几份工挣生活费呢！”
晨晨还是有志气的，要拿全额奖学金。现在出国留学的清华的大学生大多是拿奖学金出国的。
秦淮茹也悄悄松了口气，只要有奖学金就好，即使没有全额，到时她也可以帮晨晨一把。
……
88年春天，轧钢厂的建楼工地又开始忙碌起来了。建筑工地上，起重机、挖掘机、混凝土搅拌机等各种各样的机器和设备在轰鸣， 各种施工声响交织在一起，让人耳朵嗡嗡作响。
周末，建筑工地成了轧钢厂职工的旅游打卡景点，大家组团到工地参观，欣赏施工现场的忙碌，还要回家向没能到现场的家人描述大楼建设进度。
6月底，6栋大楼基础及主体工程已基本完工并通过验收。现在没有什么室外装饰室内装修的概念，室外室内都是水泥抹墙加白色涂料。电梯也已经进场安装。
8月，外墙脚手架被拆除，几栋大楼高高地矗立在那里，露出了白色的墙面。工人们在忙碌地安装电气和管道。
新建的楼房作为冶金部的实验典型，安装有暖气和天然气。京城的天然气来自华北油田，由全长30公里高压管道输送到京城调压站，京城大学是第一批用上天然气的。轧钢厂的这几栋楼也将成为最早一批用上天然气的楼座。
……
9月份，晨晨上大学5年级了。80年代，清华的无线电专业还是5年制。他在9月又去参加了一次托福考试，这次成绩是663分。
清华大学在一年前87年的时候已经建成国家第一个国际互联网电子邮件节点，在社会上大部分人还不知道电脑是何物时，清华的天之骄子们已经能够使用email和国外进行联系，交流。
晨晨通过email给美国各所无线电专业有名气的大学发信发入学申请材料。
……
既然晨晨托福考了663分，秦淮茹知道他美国留学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去了银行，想咨询换美金的事情。
银行门口站着几个走来走去缩头缩脑的人。她刚一走近银行，有一个人就靠了过来，也不看她，只是走近她的时候低声问：“换外汇券吗？换美金吗？” 她也没应声就走进银行去了。
银行柜台的人可能有点嘲笑她天真的询问，说：“同志，现在国家都缺外汇呢，怎么还能给个人换美金？”
那怎么办呀？她走出了银行，站在银行门口有点迷茫。这时又有一个人靠近来问：“换外汇吗？换外汇券吗？”
她说：“我想换。我想买美金。”
“要多少？” 那个人四处张望。
“1万美金。怎么换？”
“10块人民币换1美金。”
秦淮茹的惊讶要冲出天际了，“这么贵！现在不应该两三块人民币换1美元吗？”
周围站着的几个外汇贩子都朝着她看，他们几个都嗤笑了一声，“大姐，不用两三块！8块！你有多少美元，我们8块给你，全收！”
有一个人耐心给她解释，“大姐，你说的两三块，三四块换1美元那是国际汇率，咱国家不是不能自由买卖美元吗？你买美元只能在我们这里买。10块换1美元不贵了，最高的时候11块钱换1美元也是有的。”
秦淮茹半信半疑，“银行不能买，那你们从哪里买到的美金？
“大姐，我们也是将近10块钱从老外那里收的。”
她有点明白过来了，这就是80年代的外汇贩子，这个时候确实只能在黑市买美元。
“我换2千美金你有吗？”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您等一会儿大姐！”
他走到一边和旁边的几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几分钟后，又走回来。“走吧，大姐，您把钱给我存到我的账户上。然后我把美金存到你的账户上，这样我们都放心！”
就这样她从外汇贩子手里换了2千美金。
从来到这个年代她还没去过黑市呢，结果今天她也算是在黑市交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