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等会我叫你爹来回答
中年男子一挑眉：“一次两百？”
这个中年男人叫张铁柱，平日里惯喜欢在街上惹是生非，今天看到这里摆了个算命摊，摆摊的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他便要过来招惹招惹。
顾淮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生意，怕他嫌贵，犹豫了片刻开口：“今天开业大酬宾，第一次咨询打五折，第二次恢复原价。”
“算不准可不给钱。”张铁柱本来就是闲着无聊过来找事的，待会顾淮要是算不出来，他可准备要好好嘲讽一番。
【这大哥看起来来者不善啊。】
【这么多人围观，等会顾淮算不出来可就要丢人了。】
【肯定是节目组安排的，大家当看个乐子吧。】
顾淮自信地点点头：“算不准我再倒贴你二百。”
旁边有心善的大爷提醒顾淮：“小姑娘，还是别那么自信，担心待会砸了招牌。”
还有人嘲讽道：“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有几年道行了？敢学人家出来摆摊啊？”
“你要算什么？”顾淮不想继续多做解释，而是直入正题。
张铁柱挠头想了想，砸吧砸吧嘴说：“我爹走的急，啥也没来得及交代，我想问问我爹还有啥财产没交代给我的？”
这个问题要是一般的骗人神棍可答不出来，张铁柱摸着自己圆圆的啤酒肚，等着顾淮下不来台。
“你爹走几年了？”
顾淮还以为他要问什么呢，没想到问了个这么简单的问题，这个问题甚至不用耗费她的灵气，直接下去把他爹抓上来问话就行。
张铁柱认真掰了掰手指：“有二十年了吧。”
“嗨呀，这简单，你在这纸上写下问题，等会我叫你爹来回答。”顾淮说着就在桌上摆了纸笔。
围观的众人包括弹幕里的观众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让他爹回答？他爹不是不是已经没了吗？
张铁柱半信半疑地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问题：“爹，您还有啥财产没交代的？”
等他写好，顾淮拿起纸，闭上了眼睛。
槐树是鬼树，和鬼通个信不难，他爹才走二十年，地府人口爆炸，肯定还没排上投胎的号呢。
“好了。”
顾淮话音刚落，那张纸上就飘飘悠悠地显出了一行血红的大字：幺儿，你这个不孝子，除了要钱你还会啥？
【咱要相信科学，有谁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原理？】
【应该是用酚酞在白纸上写字，然后喷上氢氧化钠变红吧。】
【可是没看到顾淮动了什么手脚呀？】
幺儿是张铁柱的小名，只有他爹这么叫，除了亲人和街坊邻居，没多少人知道，反正这个小姑娘肯定不知道，张铁柱眯着眼看着那行字，倒真有几分像他爹的口气，一阵熟悉的腿软之感瞬间袭来，张铁柱差点就跪了。
张铁柱他爹还在世的时候，张铁柱可不是现在这样。张大爷奉行棍棒之下出孝子，只要张铁柱不顺着他的意，他就打到他顺。
直到他爹走之前，张铁柱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性子，他爹走后，十几岁的他性格还没成型，在混混同学的影响下逐渐放纵自己，最终也变成了一个混混。不过张铁柱活在他爹的阴影之下十几年，即便是现在听到类似他爹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想跪。
“这糊弄人的吧？随便搞一行字就说是张叔显灵了？”一个大叔叉着腰走出来，拍了拍张铁柱的肩膀：“柱儿，这你应该不信吧？”
没想到张铁柱的肩膀居然微微颤抖起来，大叔往前一瞧，看到张铁柱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爹！”张铁柱突然双膝跪地，匍匐在摊位前：“这就是我爹！”
【？？？】
【这大叔演技好逼真。】
【我怎么觉得大叔不像演的？】
【为何纸上凭空显出红字？为何四旬大叔当场下跪飙泪？普通的纸笔真能和地府通讯？欢迎收看——走近科学】
张铁柱颤颤巍巍地拿起桌上的笔，想要继续在纸上写字，却被顾淮拦下了。
“问一个问题，两百。”
张铁柱咬咬牙：“两百就两百。”
张铁柱思索片刻，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了好几行字：爹，您在下面过的还好吗？家里一切都好，我现在也有出息啦，您不用挂念，您可否告诉我，您当初走的急，还有啥没交代的？
不一会儿，纸上显出红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可拉倒吧，就你还有出息呢，你娘下来都和我说啦，你如今是村里出了名的混混，可枉费我当初费尽心思让你学好了，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能这样辜负你爹？你等着，爹不投胎，爹在底下等着你，爹隔几年就问下来的老哥们老姐们，你到底有没有学好，没学好你就等着挨打吧，哦不，是我和你娘混合双打！
这一刻，张铁柱终于再次想起了当年被他爹支配的恐惧，对着那张黄纸不停地磕起头。
又过了会儿，那红字又显了几行：院子里头杏树下，坛子里，你挖开。
张铁柱一抬头正好看见字迹，不等顾淮反应过来，推开人群就往家跑。
“哎，还没给钱呢。”有好心的大妈替顾淮吆喝。
顾淮自信一笑：“没事，他还会回来的。”
【我有点看不懂了，这是剧本还是真的？】
【顾淮好像真的会玄学吧，上次她也是突然抓鬼细思极恐，上次的鬼不会也是真的吧？】
过了没有十分钟，张铁柱果然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他抱着一个坛子，“啪”一声放到了顾淮面前的桌子上。
“大师，您真的是大师啊！院子的杏树下，我真挖到了。”
坛子里，是他爹种地一分一分积攒下来的四千块，上面还压着一张纸条：给幺儿上大学的钱。
不过，没等看到儿子高考，张大爷就先累死在了地头，因为猝死没有来得及说遗言，几十年过去了，没人知道家里的院子里还埋了几千块。
多年辛勤劳作积劳成疾的张大爷，为了儿子能出人头地辛苦地攒钱，却没想到在底下等来的却是儿子变成混混的消息，简直差点要气活了！
张铁柱从坛子里掏出五百拍在桌上，拿起笔继续写道：“爹，是我错了，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做人，等百年之后下去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说着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再没看到纸上继续显出字来。
“你爹知道了，记得清明多给他们烧纸，让他们在下面过得好些。”顾淮拍了拍张铁柱的肩膀。
没回应，是因为张大爷希望张铁柱说到做到，等几十年后再见分晓。
“好的，感谢大师。”张铁柱抱着坛子离开了。
人群静了片刻，忽然又嘈杂起来。
“大师，我要算一卦！”
“我也要！”
顾淮欣慰地勾起了嘴角。
终于要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