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亡，百姓苦
孙国平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等他醒来一个官差已经拿着一张状纸走了，上面还有他盖的手印。
他们都说他认罪了，可他连公堂都还没上。
再次醒来，眼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贵公子和六个模样奇怪的老头。
“老伯醒醒，我是来救你的，跟我说说吧。”
林平之伸手指了指朴人猛，对方毕恭毕敬的低头打哈哈。
孙国平将自己女儿如何被王家掳走凌辱至死，以及这一路的遭遇讲给林平之听。
“我听明白了，你想杀人偿命是不是，好说，等我师兄梁发来吧，先把你放了，我着急回家过年，你也回家过年吧。”
孙国平满脸泪水。
“大侠，女儿死了，我家里没人了，我路上感染风寒，在这里挨打受冻，根本没吃几口东西，已经时日无多了，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你就帮帮我吧。”
林平之摇头。
“你不该感谢上天，你该感谢我，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善恶有报，多的是恶人逍遥法外”
“天道不仁，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朴人猛带人给孙国平松绑，披上几件厚衣服，端过来一碗热水。
“老伯，你再等等，你还不能死，你好好养病，我待会给你带一份礼物过来，答应我你要活下去！”
林平之安顿好孙国平就从县衙出去了，朴段雕去包扎伤口了，他只能另找一个官差带路。
“照看好我的行李，我去去就回。”
走出几步，林平之猛然回头。
“你们六个干啥呢？跟我走啊！”
桃谷六仙蹦蹦跳跳的跟上了林平之。
一处气派的宅子坐落在大荔县的中心地区，比起这个县的其他住户要气派的多，但是比福威镖局差远了。
“这就是王府？王苇就在里面？”
官差应道。
“是。”
林平之挥手。
“敲门！”
六仙七手八脚上去，跟打鼓一样，很快门就开了。
“什么人在这闹事，不要命了？”
十几个壮汉提刀把门打开，这几人看着很是壮硕，比县衙的那群官差看着还要厉害，后面跟着一个管家。
“就是你小子？你要干嘛？”
林平之拱手笑呵呵的说。
“我来借一样东西。”
管家不耐烦道。
“你是什么人？不借！”
林平之笑道。
“你不问我借什么东西就说不借吗？”
管家被气笑了。
“那你说说你要借什么东西？”
林平之拱手。
“令公子的项上人头！”
管家暴怒。
“给我打！”
十几个壮汉扑上来，林平之只是耸肩微笑。
“放倒他们。”
六仙难得能出手打人，早就手痒难耐了，这十几个壮汉被他们踢过来踹过去，打的好不快活。
林平之从混乱的人群穿过去，提着管家的领子就往里走。
“带路！”
小官差看了暗暗吃惊，幸亏老大及时叫他们停手，来的这八个人没一个善茬，王家大院里的十八个家丁各个体格壮硕身手不凡，要是这些壮汉也参与守城他们疯狗帮早就被打跑了。
林平之拎着管家一路拖着地走到一个房间前面，里面还传来女人的求饶声和惨叫声。
“小美人，你别怕，我把你大腿锯下来，这样你就跑不了了，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林平之一脚把门踹碎，王苇正赤裸着上半身，两只手扯着一只锯子，女孩被绑在木架上，大腿的血流到地上，嘴巴塞着布条，满脸泪痕。
“孩儿们，来活了！”
六仙正打的起劲，突然齐刷刷挤到了这个房间里。
林平之指向王苇。
“孙国平记得吧？我们在牢里见过那个老头，就是他害死了孙国平的女儿，还把孙国平关进打大牢拷打，你们说他该死吗？”
“该死！”
六仙智力形同七八岁的小孩，是非善恶还是可以培养的。
“把他四肢和上下两个头都给我扯下来！”
六仙把王苇架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你们是什么人？”
林平之笑道。
“我叫张乘风，华山派的人，来替天行道！”
“大侠，你要多少钱，我有的是钱，饶了我！”
林平之摆弄着王苇的头发笑着说。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有些事情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
“这个世界需要法律和公正，如果没有，那我就创造出来。”
说罢林平之给那个被绑着的女孩点穴止血，脱下管家的衣服给她穿上，蒙着她的眼睛走出了房间。
“撕吧，脑袋包好给我。”
林平之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邱芜，她把林平之写的信寄出去了。
“刚刚我打听过了，那个王家跟陕西府有亲戚，王苇他母亲是陕西知府小妾的堂妹，你这下麻烦大了。”
林平之头皮发麻，他就想回家老老实实过个年，怎么这么不顺利。
他转头看向朴人猛。
“你怎么不告诉我？”
朴人猛一脸无辜。
“你也没问我啊！”
邱芜问道。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再给师兄写封信吧。”
“他肯定骂我，不让他好好过年就罢了，临走还给他捅娄子。”
林平之感叹无论跑到哪自己都在做一样的事情，穿越前他也经常闯祸，有时候是导师给他擦屁股，有时候把师兄坑的够呛。
“你说梁发师兄会不会直接不来了？”
林平之摇摇头。
“不会，我了解他，他给师父打杂七八年了，现在武功也不差，早就想出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了。”
“凭他的武功，这些人奈何不了他，就是有些麻烦，万一引来六扇门的人，不知道他能不能应对。”
六仙拿着一个包裹过来，林平之跟他们一起进了刑讯室，这里有茶案和暖炕，刑讯的地方在大牢，这里只是朴人猛他们喝酒赌钱的地方。
孙国平窝在被子里，郎中把完脉开了一副药，林平之笑着说。
“你那药要想奇效，需要我的药引子。”
林平之将包裹打开，原本嚣张跋扈的王苇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孙国平颤抖着就要下床给林平之下跪，林平之拦住他。
“使不得，你好好养病，我年后再来看你。”
他吩咐朴人猛。
“把他保护好，这段时间你们不许再欺压百姓，我师兄三天后必到，我已经写信通知他情况，要是孙老汉有任何闪失，你的命别想保住！”
一个衙役走上来行礼。
“张少侠，我们知县大人有请。”
林平之道。
“还挺会挑时间，忙活这么久，都该吃晚饭了。”
“走吧，我们去会会那个陈森玉。”
知县的家不如王府气派，但也处处透着华贵，陈森玉一身便服，在门口笑脸迎接。
“不知华山派的张大侠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
陈森玉看着四十多岁，和岳不群一样都是读书人的打扮，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只是眉头总是紧皱着，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
林平之也不跟他客气。
“先点菜吧。”
“大侠豪爽，请！”
宴席很丰盛：洪福齐天、柜中缘、烩金门、升官图、酸汤小酥肉、银耳粥、生氽丸子、酸辣肚丝、蜜汁轱辘。
林平之招呼邱芜和桃谷六仙大吃大喝。
陈森玉听说了林平之的事情，本以为他是个心机极深的人，看到林平之这幅做派不免有些失望。
“大侠当真豪爽，你就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
林平之还在往嘴里塞东西。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我已经写信给我师兄，三天后他们就会成为新的巡防部队，你如果不怕死就尽管毒死我！”
陈森玉笑道。
“那他们不怕六扇门吗？”
林平之咽下一口菜。
“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心里也没底，你不知道答案，所以你不敢！”
陈森玉暗自佩服，这个少年人当真是有胆有谋。
“张少侠，我也有苦衷，之前醉猫帮疯狗帮什么的总是来我们大荔县打家劫舍的，朝廷给的税银有限，那些大户有钱也不交税，还让恶奴打我，所以城防部队只能招一些老弱病残，我让这些土匪进来当城防也是无奈之举，这叫驱虎吞狼，其他地方也是这么干的。”
陈森玉给林平之倒酒。
“朴人猛今天冲撞了您，我给您赔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他只是个土匪，没读过几年书，不像我们”
林平之示意自己不想喝酒。
“张少侠，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你已经惹上了麻烦，你把王苇杀了，他母亲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堂姐就是陕西知府的小妾！”
“我知道。”
陈森玉继续说道。
“我很欣赏你，我刚做官的时候也想做个好官，做个清官，把那些贪官污吏都抓干净！可是清官难做啊，我本是当朝榜眼，最后却只能做个小小的县令。”
“我顿悟了，这朝廷就是个大染缸，从上到下漆黑一片，官官相护，无人不奸，无人不贪，凭我这点萤烛之火根本照亮不了任何地方！”
林平之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现在变得和他们一样，成为官官相护的一部分，你自己没能做到，却要劝我死心。”
陈森玉突然站起来。
“我这是在救你！我很欣赏你，可你力量实在有限，这满朝上下多少官员，一个个贪的盆满钵满，我大明国多少土地，到处是这样的不平事，你管的过来吗？”
林平之吃饱带邱芜他们准备离开了。
“谢谢你用民脂民膏招待我，你都准备了，我不吃就浪费了。”
陈森玉怒斥道。
“别以为武功高了不起，你能敌的六扇门的几千个高手吗？能应付几十万明军吗？你这是在颠覆国本！迟早要杀头的！”
林平之笑道。
“不用你教，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独自生活在黑暗中，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我有同门师兄认同我的观点，愿意帮我，有一份热，发一份光，不必等候炬火，只管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