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曾许人间第一流（七）

    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语出宋代大家张载的横渠四句）

    其实，在高孤的人生中，那个羊角辫小女孩并没有离开学堂，而是与高孤一同慢慢长大，青梅竹马，羡煞旁人。

    后来啊，高孤的母亲因病逝世，教书先生参加了高孤母亲的葬礼，在葬礼上曾拍着高孤的肩膀说道：“父母在，不远游。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也该走出这个村庄，去往更广阔的天地，可别辜负她生前的期待啊。”

    后来啊，高孤离开的那天，执她之手，没有什么山盟海誓，只是滑头的套用了书上的诗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语出宋代词人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

    那一天，杨柳依依。

    后来啊，高孤在教书先生的推荐下，拜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门下。那位老先生后来成了大楚宰相，只是在那位老先生最风光的时候却将高孤这位得意门生调到地方，当一方知县，美其名曰积累为官经验。

    后来啊，高孤在县城励精图治，将一个百废待兴的县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同时不断重新审理往日积压的案件卷宗，打击地方豪强，深得百姓赞誉，被百姓冠以高清天的美名。

    怎奈好景不长，高孤的恩师宰相因为党争锒铛入狱，被判满门抄斩，当朝宰相，沦落至此，令人唏嘘不已。

    虽然没有因此加罪高孤，但是因为那位宰相的缘故，朝廷官员在对地方官员考评时总会刻意降低对高孤的评价。

    后来啊，高孤因为百姓与相邻的县衙起了冲突，高孤一纸诉状上表朝廷，可到最后却是自己丢了头顶的乌纱帽。

    高孤感到心灰意冷，回到家乡想找到曾经那个羊角辫小女孩，希望能从她身上得到慰籍。

    可高孤刚一到家乡，迎接他的不是羊角辫小女孩温暖的怀抱，而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原来一位地主家的少爷看上了羊角辫小女孩，那位羊角辫小女孩的父母逼迫她与地主家的少爷结婚，可羊角辫小女孩哪里会从命，于是她父母在一日夜里给她的吃食下药，然后让地主家的少爷与她共处一室。。。

    后来啊，无法接受现实的羊角辫小女孩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举身赴清池。据说，她在临终前给父母的书信上写到：请把我埋在榕树下。

    得知消息的高孤伤心欲绝，那些年她给他的书信上，曾多次询问他什么时候归来，而他总是搪塞过去。

    那是在高孤得知羊角辫小女孩离世的同一年，大楚灭了国。

    那一日，雨雪霏霏。

    高孤曾不止一次的想要进入大楚军队，为大楚大军出谋划策，可就是因为那位宰相的缘故，请缨无路，报国无门。

    怀着悲痛心情的高孤，来到一条蜿蜒曲折的河边，饮了几壶酒，就要往天国去。

    想要结束生命的高孤跳河却被一位老人救起，老人是高家祠堂上一代的守祠人，他与高孤说了很多，才断绝了高孤心中轻生的念头，还说要想报答他的恩情，只需要他日若看到有人落入水中，相救便是。（见第一章《武帝遗策》）

    后来啊，老守祠人的余生都在与高孤相伴，平常也就抚抚琴，饮饮酒。

    再后来啊，老守祠人寿终正寝，逝世时面带笑容，他很高兴高家祠堂守祠人后继有人。

    那一天，高孤却极其伤心，以至于哭瞎了眼。

    草木滋生旧故里，风影孤月两人离。

    痛到伤心欲绝时，满城风雨泪决堤。（语出现代作者叶落尽处的《心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