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明哭丧
太武二十二年某月某日,松兹府,坡凉地界。
这一天,天边下着小雨,高明披麻戴孝,跪在邹少的灵堂前。细雨轻拍高明的脸颊,小雨在房顶汇集成水珠,沿着屋檐一滴滴落下。
高明旁边还跪着一个青年,约莫十五六岁。青年身形魁梧,五官端正,眉宇间透露着英气,脸庞大体看上去还算稚嫩。
青年名为邹亚夫,邹少之子,自幼丧母。邹少常常忙于农活,就经常将邹亚夫交给高明夫妇看顾,可以说,邹亚夫算是高明一手带大的。
“舅舅欸,黄泉路上你慢慢走啊,害你之人不得好死啊,嗯嗯嗯。”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高明的脸上,偌大的雨珠在高明脸上分流,让人分不清高明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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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黑弟已经就邹少之死向王划发难,要求王划必须处置王公子,还百姓一个公道,并上表朝廷,参王划一本。然后在坡凉地界大肆宣扬王公子的“壮举”,并表示坡凉道会庇佑百姓,王公子死后定会堕入饿鬼道。
不幸的是,汪黑弟的奏表并未上到朝廷,而是流入了皖王张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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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武二十二年某月某日,安地,皖王府。
“拿去看看吧,你说那两月未上朝的陛下会不会看这份奏章。”皖王张贺随手将汪黑弟的奏章丢在地上,对着手下谋士胡鲁说道。
胡鲁看后说道:“这份奏章情词恳切,确实感人肺腑,不过却是拐着弯的求陛下赏他个松兹府知县。”
“呵,他怕不知道王划是本王的人。他一介降将而已,这么多年都在那坡凉龟缩着,也没想过拜本王的山头,你要是想在坡凉老死,本王也懒得搭理你,可若你要是想更进一步,可就别怪本王不仁!”皖王张贺越想越气,直接一把将手中茶杯捏碎,碎片扎入皖王张贺手心,然后只听见皖王府一阵哀嚎。
皖王张贺想着如何处理掉汪黑弟的时候,恰逢京都荆武帝驾崩的消息传来。
“李悝两月不上朝,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没想到死的这么快啊,有些事情该布局了,算你汪黑弟走运。”皖王张贺满脸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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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礼元年某月某日,松兹府。
书生路人甲正在酒楼与好友路人乙饮酒作对,突然却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乙兄,你看那邹少已死多日,而王公子却依然安然无恙。我看那王划已经成了土皇帝,在松兹府只手遮天喽。这还考个屁的功名,咱们随便给邹少安个罪名,然后去松兹府县衙交投名状吧!”
“慎言啊,此处若有朝廷眼线,你我恐怕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今夜来我房间,我们细聊。”路人乙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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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礼元年某月某日,夜晚,松兹府,县衙。
王划收到了一封来自皖王张贺的密信,信上写着:武帝已崩,细读遗诏,邹少之死尽快处理,你若不想要头顶的乌纱帽,有的是人想要。
王划双手环抱密信,一夜无眠。
与此同时,高明坐在邹少的灵堂前,头顶裹着白布,眼神坚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