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灭火
可可准备直奔消防站，她打了车一路风驰电掣冲到青州消防站，可在消防站门口，看着站岗的消防战士，她又怂了，救命，救救社恐吧 。
可可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来到十一点，心里又慌又急，她给自己打气，你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你是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你是时代杂志封面人物，你可以的。
救命，她还是不行。
可可埋头沮丧。
“你好，是有什么事吗？来找人的？”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吓了可可一跳，抬头一看，只见对方一身黑色短袖，迷彩裤，背着一个书包，可可觉得好眼熟，但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你找消防站的谁，我帮你叫。”来人黝黑的脸上咧开一抹热烈的笑容，雪白的牙彰显主人的热情。
“啊……啊我，我找。”可可磕巴了，然后打开笔记本，撕拉一下撕下一张，直接塞给对方，“请相信我，店铺后厨过道有煤气罐老板没说！”然后头也不回地直接转身跑了。
可可社恐，内向，大学毕业后一直居家写小说赚钱，也不喜欢和人交流，社交障碍严重，虽然线上冲浪，吐槽，一个不拉，小说甚至还能开快车。
但线下……她就是个弟中弟。可能历代金手指主人里面没有比她更掉份的了。
来人被一张纸塞了个满怀，对方还直接跑了，一脸懵逼，拿起纸瞄了眼，小吃店……纵火……
还没有看完，警报响了，他丢下包，直接冲进了消防站。
肃穆的神情，坚毅的五官，竟与新闻中牺牲的烈士陈尧一模一样。
……
青柳街道小吃店
“老李啊，生意不错啊，你们家煤气罐我放你们后道了哈，给你们搬进去了噶。 ”
“老板我要一碗馄饨。”
“老板，我要一碗大排盖浇饭和一个乌鸡瓦罐汤。”
“老板老板，我要打包一个土豆肉麦饼和一碗水饺。”
“哦哦哦好好好。哎喲，臭小子，还发什么呆啊，赶紧帮忙啊。”
“来了爸，刚刚好像王叔送煤气来了。”
“待会儿再说，都忙不过来了都。”
忙忙碌碌的两个身影在后厨和堂食区之间来回穿梭，满是城市烟火气。
可惜，升腾的火光打破了这份宁静烟火气。
……
青州消防官方账号运营者感到很奇怪，有人私信举报有人预谋蓄意纵火，还有准确时间，但早上十点回复了他之后，他询问对方联系方式，对方就没回复了。点进对方主页，除了那条举报，就是一些娱乐圈爆料了，每一条都没有证据，每一条都被骂的很惨。
可能是想闹大蹭热度的吧。他这样想，最好也是这样，别真有人纵火就好了。
……
可可跑了没多久就后悔了，这说的不清不楚没头没尾的，虽然塞了有事情经过的纸条，但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看他的纸条。可让她再回去一趟，她不确定她有没有这个勇气了。这时，消防警报响了，不一会儿，消防车就往外开了。
可可咬牙拍了自己一下，来了一记狠的，叫你磨叽，叫你不说清楚，现在没机会了。
只希望你们能平安归来。
可可在心里默默祈祷。……
青柳小吃店
伴随着消防车呜哇呜哇的鸣笛声，消防人员从车上鱼贯而出，小跑着提着灭火工具冲向火场 。
“同志你可来了，我们家后面一下冒出火来，没几分钟直接整条街都要烧起来了。”
一个皮肤黝黑大概560岁的男性，脸上布满生活的沟壑，穿着件近咖色的背心，肩上搭了个毛巾，额头全是汗水，这是小吃店店主老李。
他擦了把汗，接着说，“这救援要钱不，我刚把我们两煤气灶啥的抱出来了，不给你们添麻烦。”
队长边指挥救援边回复道:“不收钱，店里没有其他煤气罐了不，还有其他易爆物品，有的话都得说。”
“没有了没有了，我们家煤气罐刚拿去灌了，就俩了，咱都给抱出来了。”
老李擦了把汗，脸上尽是唯唯之色，在得到不收钱的回复后，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喜色，转而又半是感激，半是愁苦，他搓了搓手，喃喃自语:“不花钱，真好真好，解放军真好。”
队长指挥救援:“大尧，涛子，你们俩和我一起到店里，大尧你和我先找到起火点，给他灭了。还有涛子看看有没有滞留人员和危险物品。有的话喊我们支援。其他人在外面组织救援。水枪给我拿稳了喷，早点灭火早点休息！”
“是！”众人齐声应是。
陈尧想起来时消防站前那个女孩，塞给他的纸条，还有她那句一定要相信我。他鬼使神差的问了句老板:“你们家灌回来的煤气一般放哪？”
老板回忆了下，说道:“一般就放在厨房后面那个小道的后面那个隔间里，俺家娃娃说放外面太丑了，走路会老是碰到，还搞了个隐形门呢。不过我们家煤气拿去灌了呀，还没有去拿回来。”
“大尧，别发呆，快过来！”是洪涛和队长在喊他，陈尧连忙应了声是，也冲进了火场。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姑娘黝黑的眼睛。
“大尧，你干嘛去？先去起火点灭火。”身后是队长的呼唤，陈尧一头扎进了浓烟，过道烟雾太大，他分辨不出哪是墙，哪是门，只能摸索着试探着开门，吱呀——
门开了。门内烟还没那么大，但堆满了杂物，已经有明火产生了，火焰蔓延的飞快。
陈尧瞳孔一缩。
满室杂物里，最显眼是一个煤气罐，他身边全是纸板，已经开始燃烧了。煤气罐底已经开始发黑。
他仿佛听到了嘶嘶的声音。
钢瓶受热无法承受罐内高压产生物理爆炸，最快只需要五分钟。
陈尧毫不犹豫，抱起煤气罐就往外冲。煤气罐很重，也烫，但他毫无所觉。他边冲边大声喊:“快散开快散开，要爆炸了。”
……
很幸运，煤气罐没有爆炸，也没有人牺牲，只有陈尧受到了轻微的烧伤。他笑着说没事，根本不痛。
很不幸运，小吃店被烧了，小吃店的楼上也被烧了，小吃店隔壁也被烧了。街道上的人们脸上是劫后余生，也是哭不出来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