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鸡头与凤尾
秦瑶住在了曲秀院的东厢房，整个下午她都一直陪在曲氏的左右，母女俩一起吃饭，一起午睡，在院子里聊天，曲氏的情绪明显好转了很多。
晚饭后，一个小丫头从院外回来，与廊下的几个小姐妹正说着外边的两个消息，先是秦厚德回到上房后，与和氏大吵了一架，和氏哭哭泣泣的喊着不活了。
之后，秦珠不知道因为什么，大发起火来，打骂了身边的几个下人，还砸坏了屋里的许多东西。
秦瑶招手把几个八卦的小丫头叫来，叮嘱了她们不要把这些事，传到曲姨娘的耳中。
又从怀里摸出了几小块碎银子，道：“去东厢房找小佩，领一些你们平时里爱吃的零食，去院外找与你们要好的姐妹们聊一聊，看看还能打听出什么来。”
有吃的，还有赏钱，还能正大光明的出门去玩，几个丫头都欢喜的点着头。
秦瑶低头想了想，回屋换了一件香云纱的烟绿色百迭裙，借着晨昏定省的由头，去了上房。
还没进正屋，就听见里边传来，秦厚德隐隐约约的叫骂声，之后是何氏歇斯底里的哭述声。
那声音已经嘶哑，听不太真切，只断断续续的传出一句：“她到底是你嫡生的女儿呀！”这么没头没尾的话来。
长辈吵成了这样，她实在不方便进去，秦瑶停住了脚步，几个丫头打帘躲了出来，又不敢走的太远，只在屋廊下远远的听着。
她退回到廊下，齐嬷嬷提着壶热水过来，看秦瑶在过去对她低声道：“老爷要把四小姐嫁给一个校尉。”
秦瑶放了一块碎银子给齐嬷嬷，听到此处已明白了七分，嫁给一个校尉，应该就是那个马正先，马校尉。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当初和氏劝她下嫁的话还犹然在耳，如今让她把亲生的女儿嫁给一个小小的校尉，她便承受不住了。
转身去了秦珠的丹阳居。
丹阳居里，秦珠披散着头发，呆愣的坐在椅子上，地上全是被她砸碎的各种摆件。
见秦瑶进来，那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显出了极其憎恨的怒容。
她冷冷的问：“你都知道了？来看我笑话的？”
秦瑶冷冷的摇摇头：“知道就不来了，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才选择来看看你。
秦珠一声冷笑：“你倒是肯说实话。”
秦瑶回了一个冷笑，俯身与秦瑶对视道：“现在的我，有必要考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吗？
“确实没那个必要。”秦珠不屑地道：“你现在贵为王妃，父亲见了你都要礼让上三分，这将军府中还有什么能入得了你的眼。“
“妹妹既知道这些，不防把事情跟我说说，我办事收费，却也是童叟无欺的。”
“你能做什么？定王府都听你的吗？你不过是定王养在府里的一个废物。”秦珠笑得狰狞，眼中有不加掩饰的轻视。
秦瑶无视掉秦珠的反应，继续道：“在母亲那里我只听了一耳，大概是父亲要把你嫁给那个马校尉，我只是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做。”
“你不懂，你装什么好人？还不是你勾上了定王，才把这样的烂事留给了我？
父亲说，他也没想到你会高嫁，现在军中已人人皆知，将军府中会有一位小姐下嫁，他便只能牺牲我这个嫡女了。”
泪珠顺着脸颊滑过，秦瑶那娇艳的面容，即使是哭都有着梨花带雨的妩媚，我见忧怜也毫不为过。
秦瑶轻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钱，她才不来。
如果能利用好这个机会，在离开王府前狠赚一笔，那日后的生活岂不是要爽歪歪了！有了钱作支撑，秦瑶就有了耐心。
她道：“由我来安排，让你与安王再见上一面，是否能留住他的心，让他看在之前的情份上，许你一个终身，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可是！可…他…，他已许了千卉香君为正妃，我岂不成了妾？”秦珠不再闹了，眼中闪过了几点小期待，有些不甘的道。
“你是父亲的嫡女，入府当个侧妃是不成问题的，就千卉那个蠢货，次次都被我耍的团团转，当上了正妃又能如何？
她天生不是一个长寿的命，你怕她作甚？你只要抓住安王的心，给他生出个长子才是正事。”
秦瑶想说，那千卉香君活不了多久了，她会安排她在不久之后就香消玉殒的。
相对于二女之间，秦瑶更乐意帮这个妹妹，哪怕她被和氏宠得娇蛮了些，到底是一家子骨肉，比千卉香君那杀人不眨眼的货色强上了百倍。
秦珠不哭了，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想到秦瑶每次都能把千卉香君按在地上狠虐的事迹，她问：“姐姐需要什么条件？多少钱？”
“条件没想好，先留着，让母亲记着欠我一个人情就是，钱嘛！一万两银子，我帮你把事情摆平。”
秦瑶本只想要钱，没想到秦珠还会自动加码，可她真想不出来有什么事让和氏去办，那就不如先存着，待她回家再好好的想想。
“一万两银子？”秦珠张大了嘴，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秦瑶道：“你的陪嫁也才五千两银子，你好个狮子大开口，你让我娘上哪里找一万两银子去？”
“你放心一万两银子，还难不倒她，用这些银子改变你的姻缘，母亲并不吃亏，你只管去与她商量，我不收钱先办事，事成了自然会来要账。”秦瑶笑道。
和氏掌管秦家十几年，秦厚德从不过问府中之事，她如果连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那才是白活了。
听到先办事再收钱，秦珠果然淡定了几分，她追问：“那军中的事该如何？”
“一条龙服务，马正先，安王都归我来解决，你只要听我的就成。
只是我如果为你解决掉了马正先，还让你与安王见了面，你没本事留人，可就不是我的错了，不过事到底是没办成，你们只需支付五千两就好。”
秦珠歪着脑袋想了想，感觉还挺合理，她点着头道：“我去与母亲说这件事。”之后又问：“你何时回府？”
“明日午时后动身。“秦瑶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