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见，三年级
第四十二章
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选择制作肿胀药水。这是他们二年级学过的一种魔药，能够使身体接触到药水的部位发生肿胀。由于是二年级的初级魔药，所需的材料也相对简单。
辛西娅让莱姆斯去斯拉格霍恩教授布置的材料区按照列的材料清单领取了一份材料。蝙蝠脾脏、干荨麻、河豚鱼眼睛，这些是主要成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需要混合添加的材料，姜根、玫瑰刺、毒角兽尾……
材料区十分拥挤，巫师们挤来挤去，生怕某种材料被抢完了。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斯拉格霍恩教授没有刻意为难他们的意思，他将所有五年级以下的魔药材料都简单购置了一批，尤其是一些几乎是通用的魔药材料，他准备双份，还设置了领取上限，不过没有特殊情况，不允许超额领取。
雏菊根、水仙根、乌头等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植物材料区，威尔克斯在领取了自己的份数后，在挤出人堆时，趁无人注意，拌了缪文一脚。这使得缪文向植物材料区扑倒，她狼狈地起身时，面对的只有一堆混乱的材料和附近学生的怒火。
“对不起……”缪文脸色煞白，低头小声道歉。
“走路都不会好好走吗？”“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倒是把材料都整理好啊！”……抱怨声在拥挤的材料区迅速响起，还没领到材料的学生烦躁极了，将考试的怨气都发泄在缪文身上。
“我的小姐，先生们，吵架可不是淑女绅士的行为。”斯拉格霍恩教授仗着他体型的优势也挤了进来，他的小胡子也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一上一下地活动着。
“这只是个小插曲……那么……”他瞧了一眼缪文，却没有想起她的姓氏，“这点小问题，一点儿实用的小魔咒就能做到。”
他魔杖轻轻一挥，那些混乱的，掉落在地上的魔药就迅速自动整理起来，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学生们又开始了哄抢。
由辛西娅主要制作，莱姆斯负责做精细化的工作，两个人明确分工后开始了行动。
“玫瑰刺可以先切碎，再和那些材料搅拌。”神秘笔记里有提，玫瑰刺直接放进去的效果不如切碎了放进去。许多未曾提到的处理材料的方式，辛西娅在尝试之后都学习同样的使用方式。
“为什么？”莱姆斯疑惑，玫瑰刺已经够细小了。不过他依旧照做了。
“那你来切玫瑰刺，我来处理蝙蝠脾脏。”辛西娅很满意他的识相。
两人配合默契，按照记忆中的肿胀药水的步骤进行配置。
教室内小组皆进行着魔药制作，空气中充斥着不同魔药的怪味。时不时在教室中传来几声惊叫和炸锅声，斯拉格霍恩教授却看的津津有味，他顺便在观察三年级学生们的学习情况，寻找一些优秀的学生加入他的鼻涕虫俱乐部。
大概是中途魔药出错了，总有学生隔一会儿又上去拿几样。斯内普也上去了一两次，正巧路过了他们这里，他无意间瞟了一眼处理材料的两个人，眼底闪过惊愕。
不一会儿，一份颜色标准，澄澈透明的魔药就制作完成了。
“我来吧。”莱姆斯将坩埚移到他自己面前，戴上手套，开始进行装瓶工作。肿胀药水一旦接触到皮肤，被接触的部位就会肿胀起来，需要消肿药水才能起作用。为了防止一丁点意外的发生，莱姆斯将绅士发挥到了极致。
梅林啊，他也太好了！
“那我去抓地精过来！”辛西娅捧了捧自己的脸，真是越来越热了，连魔药教室都闷闷的。
“地精太脏了，等我装完瓶，还是我来吧。”莱姆斯将坩埚小心翼翼的移开，一点一点装瓶，不放心地嘱咐道。
地精确实是麻烦又讨厌，不过死在她和缨手上的地精，数不胜数，灌地精魔药这事，她早就熟练了。辛西娅戴上手套，将地精抓过来，掐住脖子，拿出调羹和魔杖，不顾叽叽喳喳的地精叫声，将一勺魔药洒在地精的背上。
噼里啪啦的声响一过，地精粗糙的背开始迅速膨胀，肿成了一个大鼓包。
“成功了！”辛西娅精准地掐住地精的脖子，提拉着地精翻来覆去地加药和观察。
他们完成的时候，许多组的学生依旧在坩埚里不断搅和添加材料，似乎十分苦恼，总是遗忘了某种药水的具体配方，或者记混乱了步骤。辛西娅环视四周时，罗齐尔和威尔克斯两人也正在制作他们的魔药。辛西娅和莱姆斯拿着魔药瓶和羊皮卷上去交差时，辛西娅对着莱姆斯手里的魔药施了个盔甲护身的魔咒。
她猜的完全正确，罗齐尔伸出一只脚，试图绊倒他们。这是明面上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而真正躲在背后的阴险者威尔克斯则使用魔咒，试图将魔药瓶腾空，摔碎在地上。
辛西娅装作被罗齐尔绊倒不稳的模样，为了稳住身形朝他们的桌面上扑了过去，将手里剩余的一颗河豚鱼眼睛迅速丢进了他们的坩埚。反弹的魔咒使威尔克斯的头发向上升起，不过这股力量不能完全使他浮在半空。
“你想对我们的魔药做什么？”罗齐尔咬牙切齿，护住桌面的平衡。
“呵呵，这句话应该我们来问吧？”莱姆斯板起脸，“如果你们不能好好的让我们过去，那我们不介意把你刚才使用的魔咒再对你使用一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你的脚伸得太长了。”成功完成投掷任务的辛西娅顿时气消了，“莱姆斯，我们别和他们废话了，走吧。我晚上还得考试呢！”
以为辛西娅终于服软了，威尔克斯的马脸拉长得像个大号汤勺，“算你识相！”
斯拉格霍恩教授很满意地看着这份魔药，眼珠子溜溜打转，“不错，不错。”他心里盘算着，得把辛西娅拉进他的鼻涕虫俱乐部里。这个学生处理魔药材料的手法极其娴熟，一看就是课后经常练习的结果。
走在回休息室的路上，想到即将会发生的事情，辛西娅止不住地偷笑，她将刚才偷偷报复威尔克斯和罗齐尔的事情全部告知了莱姆斯，“这是正义的制裁。即使是考试，他们也不忘记要祸害同学，真是太坏了！”
而听完事情之后的莱姆斯无奈地摇摇头，笑着，“你啊！有时候觉得你和詹姆真是一对双生兄妹。”
当天下午，威尔克斯和罗齐尔做了一下午的魔药，完完全全超时了，无论怎么样他们做出来的魔药都是腥臭难闻的坏药。斯拉格霍恩教授忍无可忍，勒令他们停下，他在羊皮卷上打了重重的p。虽然第二天，他就反悔，给了他们重做的机会，但无论如何，威尔克斯绝对拿不到a了。辛西娅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不会刻意为难学生，尤其是那些出身纯血家族的学生，能让他发怒一天，又克扣一部分成绩，她已经知足了。
夜晚，选修麻瓜研究的学生们在教室会和，领取了一大张羊皮纸，开始就教授的题目，写起了长篇大论。考核的题目是：未来巫师应当以怎样的态度看待麻瓜。对待麻瓜的态度，辛西娅偏重于亲近，因为她曾亲自到过麻瓜界，麻瓜的发明和勤劳都让她欣赏，不过她知道让巫师完完全全地接纳麻瓜可能性很小，毕竟魔法史中提到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巫师规模尚且很小的时候，只要被麻瓜察觉了一点异常，就会被捉住遭受非人的折磨。他们那时大概只有魔力暴动，而没有具体规范的魔咒和魔杖。使巫师成为巫师的，是远古巫师的死里逃生和魔法创造，而非传闻中纯血的守旧与封条。
时间在飞速的流逝，变形术、草药学等考试一一过去。等最后一门天文学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结束后，辛尼斯塔教授收好众人的羊皮卷，微笑着祝大家暑假愉快。还没来得及休息的辛西娅就被安妮告知，斯克林杰教授正在找她，希望她即刻前往办公室一趟。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一职位，没有巫师能够担当超过一年。虽然教授更换的频率很快，但除了假费尔奇，没有一个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不是认真负责的好教授。斯克林杰教授，无疑是给辛西娅感受最深的一位教授。她在他和老费尔奇先生身上，都学到了一些傲罗所具备的东西，即使开始并不愉快。
怀着敬畏之心，辛西娅来到了熟悉的办公室门口。她刚敲门进去，就被一记咒语正中。
冰冷茫然、绝望如潮水一般席卷了她的头脑。少女凄惨无力的呼救声，撕咬的狼嚎声再一次涌入她的记忆。这一次，那张狼人面孔拥有着她熟悉的轮廓，除了眼神，那就是她想象中的狼人莱姆斯。而她，从旁观者的角度见证了拥有着莱姆斯面孔的狼人发狂，将附近的生物一一残杀，血流成河的景象。
不该是这样的，这都是假的！想想快乐的事情！辛西娅努力将自己从绝望中摘除，她握紧魔杖，思维放空。
罗齐尔被我第一轮淘汰，他一定能拿最差的成绩，看他怎么横！很快就四年级了，高年级的圣诞舞会，我可以邀请我喜欢的人一起跳舞！狼毒药剂，总有一天能成功，也许我可以和莱姆斯在月圆之夜安静的赏月，那是以前我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情！到现在，我有许多o，保持下去，争取五年级拿到全o，我一定能成为傲罗！想想爸爸妈妈，想想莱姆斯，想想莉莉，想想缨，想想桃金娘，想想掠夺者！
“呼神护卫！”充盈的银白雾气自魔杖尖涌出，温暖与感动缭绕在辛西娅的心头不曾离开。她看到了一大片银白的雾气中，好似有一只尖尖的小小的鱼鳍，那是她守护神的一角。她仍未完全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可她并不着急，爱和温暖不会因为时间消失，想要守护爱的信念也不会轻易流逝。她相信，等到自己更成熟，更坚定，魔力更加强大的时候，它的守护神一定会完完整整地和她一起守护所珍视的一切。
她伸手，轻柔地触碰了隐在雾里的守护神，守护神也蹭了蹭她的手心，温柔地回应。
“霍格沃茨，谢谢您给我勇气与爱……”她喃喃道，内心尽是平和安宁。
在她破除幻象之后，辛西娅才看到办公室椅子上坐得端正的斯克林杰教授，他似乎正在批改大家的笔试答卷。
“进步很大！”斯克林杰教授点点头，金丝眼镜反着光，“希望这一次你依旧能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果然是斯克林杰教授的手笔。辛西娅叹一口气，刚刚进门时的感动不舍又被冲淡了，她心情极为复杂，这样操控人心的魔法，真的能归之于白魔法吗？
“教授……”好半天，辛西娅才叫出声，“您是要走了吗？”她当然知道斯克林杰教授要离职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一天，教授会找她谈话。她在掠夺者面前，一向以斯克林杰教授的独门学生自居，但事实上，除了守护神咒，大概并非如此。
空气中又恢复了安静，辛西娅仿佛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这和上课时被斯克林杰教授抽问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是狼人单元的作业。”斯克林杰教授突然将三份羊皮纸抽出来放到办公桌上，“我认为我有必要再为你上最后一堂课。这也许有些残忍，却才是真实。”
不等辛西娅疑惑，斯克林杰教授已经娓娓道来，他一贯是无悲无喜的嗓音，处变不惊的语调。
“维多利亚小姐从普通人类的角度记述了一些麻瓜关于狼人的想象、文学作品和研究。这里面不乏有麻瓜的小说。她是一个冷静睿智又高傲的女巫，所以她将狼人与巫师分的很清楚。不会将荒诞的怜悯和爱分给不值得的事物。你的论文，暂且不提。卢平先生的论文详尽叙述了狼人的习性和特点。”
伴随着斯克林杰教授突然的停顿，心虚害怕的情绪骤然升起，辛西娅慌乱地低头，假装去看三篇论文。
“看来……你确实早就知道了！”斯克林杰教授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失望和可惜。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辛西娅装傻，“如果您是要再给我补充狼人章节的知识，我自我感觉已经没有必要了。”
“如果我能够反应迟钝到一年来不知道身边有个狼人学生，那么我自己都羞于去做傲罗办公室的主任了！”斯克林杰教授眯了眯双眼，“可惜，在邓布利多的偏袒下，还是太晚了，否则，我绝不会让狼人出现在我的教室内！”
最先是酸涩，而后是难过，辛西娅想不明白，明明之前还算喜欢莱姆斯的教授，在得知他是狼人后就能冷酷到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是一个好人……您也看到了，他在黑魔法防御术上有多认真！”
“一个狼人？”没有接话，只有冷冰冰的反驳。
“那又怎么样？作为巫师的里德尔，最后不也成为了黑巫师？莱姆斯从没有伤过一个人，连邓布利多校长都能够信任他，您为什么不能？”辛西娅一字一句反驳。
斯克林杰教授沉默了。
“那么为什么他是那个特殊的狼人？黑巫师人人喊打，狼人也是，为什么他能从这样的群体中被摘离出来？为了巫师界，我不能允许一个害虫的存在！”
“使他成为特殊的，并不是我们，是他自己。他渴望从野兽中摘离出来，变成巫师。所以……才有我们的努力。罪大恶极的人谁也不能原谅。那些善良无辜的呢？我们应当给予那些无辜受牵连的狼人一点儿希望。”辛西娅努力辩解。
“呵。”斯克林杰教授冷笑，他被眼前小巫师的单纯笑到了，“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不是一样的人，注定不能走同样的路。就好像你也许会成为一个傲罗，即使没有，魔药学家也许会是你的归宿，再不济，也能在巫师界找到一份工作。可你的朋友呢？他在巫师界活下去就已经是奢望了，找工作？这样的希望不如没有，因为他们生来就是罪恶的，流淌着肮脏的血脉。一旦他们心存恶念，就会玷污其他巫师的纯洁。所以不如毁灭一了百了。”
“你想做什么？”辛西娅厉声质问。
“在邓布利多的承诺下，我暂时不会对他做什么。”斯克林杰教授将莱姆斯的那一份作业撕个粉碎，他严肃地看了看辛西娅。“比起那只小狼人，我更想规劝天真幼稚的小女巫放弃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了，她没有刻意隐藏过她的想法，摄神取念能够读取她的记忆，这个阴险的斯克林杰一定知道了她的想法！她不知道是被人读取记忆更羞窘，还是因为斯克林杰的话更愤怒。
“如果你还是个有志气的格兰芬多，那就拿上这本书离开这里。”斯克林杰教授从已经收拾好的箱子中利用飞来咒找出了一本书《傲罗办公室录取准则》，又放在桌面上，语气缓和了一些，“最后，祝你三年级暑假快乐。”
一时间摸不清斯克林杰教授的想法，辛西娅心情复杂地拿走了这一本薄薄的书。只要他暂时不会对莱姆斯动手，也不会戳穿他，那就没事。
“您错了。我相信，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我会陪着他一起改变的！除了我，还有波特、布莱克、佩迪鲁……我们都有你所不了解的爱。您教会了我守护神咒，自己却没有广博的爱。那么，教授，祝您愉快！”
出门时，辛西娅好像彻底结束了本学年所有的考核。
天边的最后一朵彩霞正隐进了云里，太阳正在下落。
那么，再见了，三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