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背后的秘密（三）
韩廉能不知道自己徒弟在想什么吗？他也希望祁童能成才比肩师父，不是一味的保护，让孩子踌躇不前。
“你去问问邻居这家人的情况。”
祁童蹦起来：“谢谢师父！”
队里其他人跟着笑了起来，终究这个冷酷先生还是狠不下心。
他们今天之所以会来这，是辛绿提供的情报，说她突然想起来赵晶有两处住所，城中村的房子是她过世丈夫的财产，安康小区是赵晶的住宅。她平常喜欢打麻将住在城中村的时间比较多，这处房子只有回城办事才会住两天。
而根据村民的回忆，赵晶三月二十四号过完生日回城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因为没有亲人，她跟婆家的关系又不好，故此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二十五号，辛绿又看见赵晶和俞兰起了争执。
盗窃案发生在二十七号晚间，之后这再也没有人居住过。
柳唐汇钱给赵晶是在二十七号，他们去银行查过赵晶账户，里面六十万分文未动。那赵晶屋里这三十万是哪来的？小偷不可能编故事来骗警察，韩廉相信三十万是存在的。
难道是俞兰给赵晶的封口费？
还有一条线索，赵晶的笔记本上到底记录的是什么？
钱消失了，笔记本也消失了，谁拿走的也无从知晓？
随着俞兰的死亡，这疑问怕是不好解开了。
说到这，得讲讲赵晶的职业，她是一名药剂师曾经和俞兰在一个医院共事，三年前因接受医药代表的贿赂被医院开除，后一直无业并沾上赌博，生活慢慢变得拮据起来。
她的腿是二十年前一场车祸所导致，身怀六甲的她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从此再也无法生育，腿也有了残疾。好在她丈夫对她不离不弃，可第八年她丈夫也因为癌症走了。从此赵晶性情大变，见谁不顺眼就开骂，导致婆家不愿理她，朋友也渐渐离她而去。
而可疑的来了，赵晶的丈夫生病时的主治大夫便是俞兰，她丈夫去世后，赵晶怀疑俞兰用药剂量过大，从而致其丈夫死亡，对她提起过诉讼，当时帮俞兰辩护的便是柳氏法务。由于赵晶没有充分证据证明俞兰用药过量导致人死亡而败诉。
后来，两人相安无事，再也没有交集，半年前为什么又会突然找上俞兰呢，难道发现什么证据了？
韩廉叹气，三起毫无章法的案件都与俞兰有关，偏偏这时嫌疑人又死亡了，奇哉！怪哉！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周家金，希望他能提供有效线索，或是知道什么真相。
市一医。
周家金的病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连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病房外五米处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人；一人在看报，一人在玩手机。
一切看起来没有异常。
随着黑夜降临，医院长廊的灯逐渐昏暗下来。
拿报纸的人用手肘碰碰玩手机的中年人，“一组长，这个清洁工是不是可疑了点，今天都来五趟了，而且一来就盯着周家金的病房。”
一组长冯骏收起手机，“走吧，去和他聊聊。”
刘敬收起报纸，夹在腋下。
两人往清洁工身边走去。
“大叔，我们唠唠？”冯骏亮出警官证，把清洁工大叔请到了一个空房间内。
刘敬看看大叔身上的工牌，然后问道：“叔，你这一天五趟往这跑，够勤快的啊！”
“嘿，你凭啥子叫我叔叔哦，你看起来比我都老。”大叔不是很服气的样子。
身旁的冯俊噗嗤一声笑出来。
柳敬愣他一眼，“笑什么笑，赶紧问啊！”
“大哥，行吧，这样叫你没问题了吧？”刘敬问道：“你一天往警察把守的地方跑五趟，是想看什么？”
大叔笑着笑着突然笑不出来了，支支吾吾，东拉西扯；一会说是领导让他来打扫，一会又说是工作安排。
冯俊拍响桌子，“大叔，你知道知情不报、作伪证也犯法吗？你不主动供述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大叔一看也是老实人，没经历过这些，吓一吓就全招了。
今天早上医院垃圾房前，有个戴口罩、鸭舌帽的男人找到他，给五千，让他帮忙看看904的病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打探到情况，就发个信息给男人。
至于男人年龄、特征他一概不知。给的号码也是一个境外虚拟号。
“两位警官，我真知道错了，不应该贪小便宜。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刘敬教育了他，普了个法后，就放他离开了。
“老刘，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号码？”冯俊看向他。
“我打电话和老韩商量商量。”
刘敬说完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宁广作为疏桐省省会城市，每个角落，每时每刻都在体现它的繁荣景象。
华灯初上，落泊会所前停满豪车。
一辆黑色hy豪车上走下来一个浑身都体现着贵气的男人，身后跟着四个保镖。他就是白户制药新任总经理白枭。
服务生把他迎到三楼金碧辉煌的大包厢里，随后进来两个貌美如花、身材火辣的妹子作陪。
保镖们则在门口守着。
“白总，好久没来了。”
美女嗲声嗲气的声音让白枭骨头都酥了，他一把搂过妹子，贱笑道：“是不是想我啦？来，送你们。”
白枭从怀里掏出两条名贵的项链甩在酒桌上。
“谢谢白总。”
两个妹子看着项链满心欢喜。
随后，酒保推着酒进来，亲自为其调酒。
“白总，这是蓝色玛丽，请品尝。”调酒师把调好的酒递到白枭面前。
调酒师是个清冷的妹子，像朵清冷茉莉。
白枭忽然抓住她的手，站起身来，笑容十分猥琐。
“调酒师小姐姐，来陪我喝一杯如何？”
调酒师淡定从容，一句话让他收起了色心。
“白总，请自重，不然让白总裁知道，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认识我堂哥？”白枭收回手。
这时，一个妹子起身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后，白枭差点站不稳。
“你出去，换个调酒师。”白枭把这女人赶了出去，这个小插曲让他的心情不怎么美丽。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白总，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姓周的男人虽然被抢救过来了，但一直昏迷不醒。”
听完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白枭忽然大笑起来，还以为那个老太婆失手了，看来情况没那么糟糕。
白枭示意两个妹子出去。
门关上后，他立即问道：“医院那边的痕迹清除干净了吗？”
“在我权限之内的已清理完毕。”
白枭低吼：“什么叫你的权限之内，就是还有没清理干净的呗？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抹掉那款药与白户之间的联系，和我的关系。”
“我尽量。”电话那头倒是不急。
“什么叫尽量，是必须，是必须，要是被警察查到，我的位置不稳，你的晚节也不保。尽快处理了。”说完白枭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省一医。
手术室外，消毒区外的长廊上，老院长握着手机靠着椅背闭目休息。
清理完手术室的护士长推着车路过此地，轻声喊道：“毕院长，毕院长，手术结束了，你怎么还不下班？”
“哦，有点累，眯一会。”毕方坐起身，撑起身体，对护士长交代道：“患者术后反应要多注意，护理一定要到位。”
“是，是，是，您老人家赶紧回去休息吧。上岁数还加班加点为病人做手术的也只有您了。”护士长扶他起来后，又去帮忙按了电梯。
毕方笑道：“你也辛苦了，早点去休息吧！”
毕方走进电梯后，取消了十六楼的按键，按了十八楼。
他往档案室走去，经过检查，他被准许进入。
在电脑上输入检索内容后，被告知没有权限，只得作罢。
毕方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刑警队。
“师父，你的饭。”祁童把买来的饭递给韩廉，“师父，先别看了，快点吃饭。”
韩廉“嗯”了一声，眼睛没有离开卷宗。
祁童盯着市郊公园监控录像，眼睛眯成一条线。公园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要寻找赵晶，很难。
祁童脑子飞速转着，记得上次二哥开发了个动态人物识别的软件，不知道能不能用？
他立马跑出去打电话。
“二哥，你上次做那个动态人物识别软件可以借给我用一用吗？”
柳朝笑道：“我那个软件不成熟，我自己做着玩的，你一个警察要他做什么？”
“你给我改造改造不就行了。”祁童已经有自己的想法。
“你小子想侵权吗？”柳朝打趣：“你这个天才，出那么高的薪资都挖不过来，今天却来求我，是不是得有点代价？”
一旁白芷晴拍拍柳朝肩膀，“行了，别逗小童。”
柳朝朝老婆比了个“ok”手势。
“祁警官，是我给你送过去呢，还是你自己来拿？”
“我去拿，你们在家吗？”
“在家。”
祁童端着盒饭，走到师父身边：“师父，我出去一趟。”
“行，好，你别边走边吃。”韩廉关心道：“回去好好休息。”
祁童扒拉着盒饭，边走边回道：“师父，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一小时后，祁童出现在柳朝家。
“二哥、二嫂，打扰了。”
白芷晴招呼道：“小童，快来吃点东西。”
“不吃了，我拿完东西得回去。”
看祁童一脸疲惫，白芷晴让他必须吃点东西，不然不让走。
“你说你，小姑看到你这样，肯定心疼。”白芷晴把参鸡汤递给他。
祁童放下筷子，双手合十道：“别，别，求二位别跟我妈说。”
柳朝把电脑拿来给他，笑道：“你要做出什么新玩意，记得把版权卖给我。”
“二哥，你的算盘别打太响，我不为资本服务。”
柳朝抬手拍在他背上，“你这小子拐着弯骂我是资本家吗？”
三个人笑了笑。
祁童回到家，开始捣鼓这个程序……
翌日，刑警队。
高局盯着电脑屏幕，朝身旁的人竖起大拇指。
“可以啊，祁童，不愧是高材生，用了这个程序，以后看视频还用这么累吗？”冯俊满意地看着刚转来不足一月的祁童。
刘敬也夸赞，“小祁，了不得！”
韩廉背着包走进办公室，看大家围在祁童面前闹哄哄地，也跟着过去凑热闹。
他静静站在人群后面。
一个女警同志转身回眸被眼前的人吓出尖叫声。
“你这孩子，我有那么可怕。”韩廉咧嘴笑道。
女孩子实诚地点点头。
高局招手让韩廉过去。
“韩廉，快来看看，你徒弟立大功了。”
韩廉不明所以走过去，有些懵的看着祁童：“你抓到犯罪嫌疑人了？”
“没有，师父。”祁童的得意心情瞬间被浇灭。
高局又是一掌拍过去，“韩廉，你别打击孩子的自信心，他真做了个了不起的软件。”
韩廉侧身先对高局抱怨一通，“高局，我好歹也是个队长，你能不能别总上手招呼我。”
接着回头看向自己徒弟，“说说吧，你这个软件怎么了不起了？”
“这个软件我暂时起名叫动态图像捕捉器。只要先把搜索目标的三张图片导进识别框里。”
祁童边说边演示，他把赵晶的正面特写照、全身照和背影照全部导进识别框，然后把市郊公园正大门48小时的录像导进软件，然后点开始识别。由于警队网速有限导入速度较慢。
“这个软件会自动识别，自动筛选，找出符合人物特征的人。”
很快电脑屏幕上的视频像是开了二倍速快速播放起来，一些绿色方框在人群里闪动。
“绿色安全，黄色疑似，红色确定，这段视频播放完后，系统会把抓取结果反馈在屏幕右下方的方框里。”
“只对识别人物有用？”韩廉指着电脑问道。
祁童摸摸脑袋，点头回答。
“也就是说对车辆啊，其他什么可疑线索，还得靠人看？”韩廉追问。
祁童又点头。
“那这不是半成品吗，只能说帮我们减少一半工作量。”
韩廉这话也没错。
刘敬上前推开韩廉这个低情商犟驴，脸上堆满笑容：“小祁，这已经很了不起了，能帮我们不少忙呢。某人不用看视频，不知道整宿看视频的痛苦，还在这挑刺，别理他。”
祁童忙替师父解围，“师父说得对，这还只是个半成品，我一定会努力让它的功能越来越强大。”
刘敬拍拍祁童肩膀，“老韩，你看看你徒弟，多好。”
这时，旁边女警喊道：“结果出来了。”
众人围了上去。
3月27日，下午5点45分左右出现在市郊公园大门处，进去后径直往望海山方向走去。
韩廉喃喃自语：“真是赵晶。”
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掌声。
“把这个时间段，前后一小时的视频调出来。”韩廉拉开椅子，坐到电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