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疯批
淇县，俞兰老家，同时唐婉也在这待过三年，这个柳启瑞是在查她还是唐婉？唐婉已经过世这么多年，柳启瑞不可能去查。
俞兰看着手上快递，她在犹豫要不要拆开，拆开若不是在查自己凭空让柳启瑞怀疑；如果是在调查自己，趁柳启瑞不在国内这段时间，自己想办法解决。
最终，俞兰还是拆开了快递，里面是身份证的复印件和一些手续的复印件；还有一封信是老村长写的。
她捧着这些资料，身体开始颤抖，额头渗出微汗来。打开信后，她闭上眼睛，不敢看上面的内容。
俞兰在害怕，怕自己的不堪再次呈现在眼前，怕那个最深处的秘密被人挖掘出来。
“俞兰，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错，是他们的错。”她在心里重复这句话无数遍后，再次睁开眼，眼红，眼底狠戾之气显露无遗。
信中写道：
柳董事长，你好！以下是俞兰在淇县时的基本情况。
俞兰也是苦命人。
她有一个醉鬼父亲叫刘全，喝醉了就喜欢打人，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家暴。她和她母亲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村委会多次教育，换来的是对母女俩变本加厉的伤害。后来，村里怕越管对母女伤害越大，就没在过问。
这样，母女俩忍受着刘全的折磨。
俞兰十四岁那年，悲剧还是发生了。中秋节那晚，忍受不了毒打的俞母拿起铁锤，砸在了刘全头上。事后，俞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跳河自尽。
从那时起，俞兰开始独自生活，脸上在也没有笑容。
第二年，唐婉家搬到村里。了解到俞兰的情况，学过心理学的唐母给俞兰做了心理疏导，几乎把俞兰当亲闺女养，渐渐地俞兰变了，也爱笑了。
唐父在淇县三年工作完成后，搬回了老家宁广。
俞兰也争气，考上了宁广大学，后来她就再也没回过村里。唐家资助俞兰上完大学。
还有一件事，俞兰和本村的二狗周家金结了婚，谁知这个二狗子不争气，犯了事二进宫，被判了五年。对了，我记得周家金还有几天就要从淇县监狱出来了，麻烦柳董提醒俞兰母女注意安全，我怕这个周家金携怨报复她们。
谢谢柳董事长对俞家母女的照顾。
“啊……”俞兰把信撕碎，捂着耳朵尖叫，表情逐渐狠厉起来。她对着墙壁大吼：“谁都不能破坏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生活，谁都不能……”
俞兰拿着剪刀，插进枕头里，不断重复着手上动作，嘴里不停念叨，“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枕头里的决明子散落在地上，俞兰狰狞大笑，笑声越来越阴间。
青兰村。
辛绿把电话手表放回萌哒书包里，把他举起来，笑道：“我儿子真聪明，什么东西一教就会，会写自己名字，会算数，真棒。”
“当然，也不看有谁的基因。”柳唐站在辛绿房门口，一脸自豪。
“切，关你什么事？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辛绿放下萌哒，问：“宝贝，你说是谁的功劳？”
萌哒牵起辛绿的手，在上前拉起柳唐的手，将两只手叠在一起，“爸爸妈妈都有功劳。”
柳唐顺势握紧辛绿的手，微微一笑，“听到没，我们俩都有功劳。”
“无聊。”
辛绿想甩开他的手，却被柳唐顺势带进怀里。他紧紧搂着眼前的人儿，把头埋在秀发间，闻着那熟悉而又久违的芳香。
“柳唐，你再耍流氓，别想再进这个院子。”辛绿使劲掐着柳唐胳膊，面带微笑，咬牙切齿道，“要不是儿子在这，你会死得很惨。”
柳唐也是满面笑容，嘴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这女人是想掐死我吗？”
“知道痛了，还不赶紧松手？”
柳唐：“不松，痛死也不松手。”
“小辛，准备好没有，时间快到啰。”章楠之在楼下朝楼上喊道：“再不去，就要错过开花的时间了。”
“老师，马上就来。”辛绿回了外面一声，抬起脚踩在柳唐穿拖鞋的脚上。
她牵着萌哒往楼下走去。
柳唐在后面抬起自己的脚，疼得龇牙咧嘴，五官都扭曲了。
这女人真下死手啊！
章楠之又在楼下大喊：“柳总，你不去吗？”
“去，怎么不去。”柳唐一瘸一拐往楼下走去。
萌哒拿着捕虫网骑在柳唐脖子上；辛绿背着相机和萌哒的水杯；章楠之拎着篮子；草帽四人组要去瀑布边赏花、野餐。
柳家老宅。
“妈，我回来了。”俞樰走进漆黑的客厅，开灯后被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不堪的俞兰吓出尖叫声。
“妈，你怎么了？”
俞樰走到母亲身边，刚想去帮她整理头发，被俞兰一脚踹倒在地。
俞兰上前去补了一脚，嘴里嘟囔，“废物，该死，该死。”接着她坐在自己女儿身上，揪住头发，一拳一拳落在俞樰背上。
而俞樰没有反抗，咬紧牙，承受着母亲的拳头。此刻的她仿佛没有了灵魂，像个玩偶任主人捶打。
不知过了多久，俞樰从昏睡中醒来，月光照在她身上，地毯上全是她的头发。她慢慢爬起来，坐在地毯上；头疼，身体也疼，不过她早已习惯，甚至在心里安慰自己，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醒来，母亲便又是母亲，又会对她微笑，一切又会回归正常。
幼儿园门口。
辛绿把萌哒送到幼儿园门口时，在他耳边轻声叮嘱了几句。
萌哒依依不舍的和辛绿挥了挥手。
柳唐站在身后，问：“小辛，你接下来要去哪？我送你。”
辛绿摆摆手，“不用，图书馆我自己能去。你不是要出差吗，还不赶紧走？”
“还早，中午的飞机。”柳唐牵起辛绿的手，“我送你去。”
“柳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辛绿停下脚步，扼住他手腕，一个转手，将柳唐的手反扣在背上。
“痛，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暴力？”柳唐赶紧求饶。
“谁让你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里的。”辛绿松开了手，她可不想把这个大总裁弄伤，不然，让赔偿损失，她哪赔得起。
辛绿让他该干嘛干嘛去，自己不用他送。
看着疾步跑向公交车站的辛绿，柳唐只能无奈地叹气摇头。
柳宅。
俞樰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楼下走去，
“乖妮，睡好没有，对不起，妈妈又犯病了。”俞兰上前拉住女儿的手，不停道歉。
犯病，是她为自己家暴找的理由。
而俞樰对这个理由深信不疑，这也是她不反抗的原因，她认为妈妈打自己，是犯病了。
俞兰拿来医药箱，给女儿伤口消毒喷药，嘴里不断说着对不起。她至今都不承认自己跟父亲一样是个施暴的恶魔，她认为自己只是病了，生病而已。说多了，她自己信了；给女儿灌输这种意识后，女儿也信了。
图书馆，大门前。
一个可爱的女孩抱着一摞资料，正在犯愁，她没带雨伞，可这堆资料要马上送给教授，不能淋湿，该怎么办？她是个社恐，不好意思张口向别人借伞。
这时……
“拿去吧！”
一把伞出现在头顶，女孩侧头看过去，“辛绿！”
“凌娜，好久不见！”辛绿微笑着。
凌娜是原主大学同学兼室友，这个女孩像小白兔，性格内向胆小，特别可爱温柔。而且，漫画里，她会治好章楠予的恐女症，会被真正的霸道总裁宠成公主。
这不是巧了吗？听章楠之说，明天他哥会来青兰村视察；今天自己就在这碰见了她，缘分总是发生在奇妙的地方。
“你不是要去上课吗？赶紧去吧，我会在图书馆待到十二点半，到时候记得来找我哦！”辛绿摆手示意她快点去。
“好的，谢谢！”凌娜跑进雨中，她停下脚步回头叫住辛绿：“小绿，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也是。”辛绿朝她挥挥手：“记得回来找我。”
辛绿在做最后的冲刺，星期六就要考试了，说不紧张那是嘴硬，只是经历过一次，心态放平衡了些。
她拿出电脑，翻开书，让自己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
十二点多，一只纤纤玉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她从繁杂的题目中解放出来。
辛绿看见来人，露出微笑。她急忙收拾好东西，凌娜也帮着把书放回原位。
走出图书馆，辛绿伸出双手，“来吧，抱一个。”
两个女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对不起，说不联系就不联系，我们富婆群也散了，都是我的责任。”辛绿拉着凌娜的手，一通忏悔。
凌娜柔柔笑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怪不得谁。不过，你还好吗？”
辛绿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嗐，没事，我和柳唐不合适，离婚是迟早的事。”
“哎，这几年你也不容易。”凌娜明白嫁进豪门，辛绿肯定牺牲了很多。
“你明白。”辛绿拉着她手晃了晃，“走，吃火锅去？”
“好哇！”
辛绿被点头的凌娜可爱到，捧起她肉乎乎的小脸蛋挼了挼，还不忘吐槽，“你这女人都快三十了，还这么可爱，让不让人活了？”
“你还不是一样，脸蛋漂亮，身材这么好，还这么有料。”凌娜指指她胸部。
辛绿搂着她，打趣：“哦，我们的小白兔也学会说荤段子了。”
两人久违重逢，有说不完的话，一顿火锅吃到两点钟。
凌娜研究生毕业后就留校任教，并考了博士，现在是大学讲师。谈过一个男朋友，因为社恐，害怕处理不好家庭关系，不善沟通而分手。这女孩真善良，没有说一句前男友的不是。
“哎呀，我三点还有课。”凌娜一看这个点了，急忙和辛绿道别，赶回去上课。
辛绿叫住她，“小娜，你明天没课，对吗？”
凌娜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我考公还有不懂的地方，明天，你能来我家辅导辅导我吗？”辛绿双手合十，撒娇道：“拜托，拜托嘛，我请你吃海鲜，我爹手艺可好了。”
听说辛绿要考公，凌娜是全力支持她的，虽然不是最好的年纪，但辛绿的努力，她已经看到了。
“好哇，你回去把定位发给我。”
目送凌娜离开后，辛绿吐出两字“妥了”。原来真正的红娘是这种心情，居然有点小小的成就感。
柳宅。
“妈，我去接柳辛了。”
俞樰用厚重的遮瑕膏盖住了额头上的淤青。
“嗯，开车小心点。”
俞兰在厨房里忙碌着，案板上红彤彤的一片。
俞樰走到粉色bc轿跑前，做作的自拍着。前几天，俞樰自告奋勇说要送柳辛上下学，柳启瑞听了甚是高兴，就买了这台车送给她。
老师核对过俞樰身份后，带着柳辛到门口：“萌哒，门口那位女士你认识吗？”
萌哒点头：“是小姑。”
萌哒见到俞樰跟在她身后走着，看样子很不开心，他不喜欢小姑来接自己。
回到柳宅，刚进客厅，一阵刺鼻的辣椒味，直冲萌哒鼻子，他不停打着喷嚏。
“小姑，这是什么味，太难闻了。”
“妈，你没开抽油烟机吗？”俞樰捂着鼻子，炒辣椒的味，呛得她也受不了。
俞兰没好气抱怨：“这个破油烟机，我不知道怎么开？”
俞樰走上前去，教母亲如何使用智能抽油烟机。
萌哒受不了客厅里刺鼻的味道，自己背着小书包上楼去了。
……
“柳辛，柳辛。”俞兰粗暴的推开柳辛房门，对坐在地上的萌哒吼道：“柳辛，叫你吃饭，没听见吗？喊了多少次了？”
柳辛有些害怕地望着俞兰，立马站起来。
俞兰把他拽下楼去。
桌上四个菜都是按母女俩的口味做的，全是辣椒，根本就没有考虑小孩接不接受得了。
“婆婆，好辣，我吃不了。”萌哒放下碗筷，吐吐舌头，“我要喝水，喝水。”
母女俩无动于衷，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没人搭理他。
萌哒只得自己滑下椅子，找水喝。
“婆婆，刘婆婆和张婆婆呢？”萌哒想找她们给自己做不辣的饭菜。
俞兰“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怒吼：“死了，她们全都死了。”
俞樰浑身颤抖，不停扒拉着米饭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柳辛“哇”一声，大哭起来。
俞兰把柳辛拎上楼，扔到房间，“哭，你哭够了在说，饿你几顿什么都能吃，娇生惯养。”
萌哒的哭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后越来越弱，他哭累了，倒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