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替上万儒生鸣不平
孟千羽感觉脑子一片混乱。
他不知，该不该相信柳千夜的话。
柳千夜继续在他神海说道:“她本就是修炼儒道之人，你也应该明白，夺取上万儒生的浩然正气和儒道道基有何用！”
“你忘了夜冥山的山洞中，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惨状吧！”
“你还记得你的教书先生，和姓温的老头子是怎么死的吗？”
柳千夜不断诉说着，夜冥山所发生的一幕幕。
可这些惨不忍睹的画面历历在目，孟千羽又怎么可能忘记，上万儒生被夺取浩然正气和儒道道基，而后被无情斩杀。
残肢断腿，堆积如山。
血流成河，不曾干枯。
……
他穿越到破旧村落的那一刻，便躺在满地尸体中，其中有无辜孩童，有弱冠少年，无一人生还。
那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惨痛记忆，那一刻起，他在这个世界看不到一丝光明。
可这个世界的黑暗，残忍，远远不止这些。
曾给予他帮助的温老，倒在自己脚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恩人惨死街头，却什么也做不了。
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温老说:“不过是‘秀才’遇到兵罢了……”
而斩杀那些凡人儒生的凶手却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黑暗的世界，人如蝼蚁，修仙之人冷漠无情，随意斩杀凡人。
凡人不敢反抗，就算是知道一些事情，也只能躲在黑暗中苟且偷生。
这便是这个世间的悲哀。
忽然，刘公公喊道:“请孟贡士回答圣上的殿试策问。”
见孟千羽情绪低落，神色黯淡，刘公公再次开口，“请孟贡士作答！”
孟千羽被刘公公的话拉回现实。
他本没有多大宏愿，只是想到上万儒生惨死夜冥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先辈给出的惊世答案。
孟千羽惨然一笑，猛然望向端坐在龙廷之下的程书英。
“哈哈哈哈，心中本无答案，可我要替上万惨死的儒生，给圣上一个答案。更是给那死去的上万儒生鸣不平！”
本是安静的金銮殿，忽然一片哗然。
不仅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就连一众贡生也惊讶不已！
“什么？上万惨死的儒生？”
“怎么会有上万儒生惨死？”
“这怎么可能，莫不是这贡士为了引起圣上关注，胡言乱语吧！”
孟千羽也不知这些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其中一位大臣怒喝道:“大胆，如今南国昌盛，圣上更是至圣至明，你竟敢妖言惑众。该当何……”
端坐龙廷的皇帝伸手阻止，声如洪钟。
“退下，朕倒想听听孟贡士的作答。更想听听这上万儒生之死是怎么回事！”
坐在龙廷之下的程书英，眼神复杂，豁然起身。
“孟贡士只管作答皇帝的殿试之题，其他事不是你能过问的。此次殿试完毕，我要带你回书院。到时，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孟千羽死死盯着程书英，大声问道:“这南国上下，难道真不知夜冥山上万儒生惨死？难道高高在上的书院也不知？”
整个金銮殿再次陷入一片言论。
陈平安呢喃自语，“孟兄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疯了吧！”
程书英坐回太师椅，没有再说话。
……
无尽的悲凉爬上心头，这上万儒生当真是死的好惨呐！
那…他孟千羽便替上万惨死的儒生回答皇帝的策问。
孟千羽忽然端正身子，神色之中充满敬意的朗声开口。
“为天地立心！”
孟千羽一字一句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金銮殿。
金銮殿陷入一片寂静，满朝文武和所有人皆楞在原地。
为天地立心……
一个文弱儒生竟然如此胸襟伟略？
端坐龙廷的圣上更是目光一凛，猛然坐正龙体。
程书英并没有在意孟千羽的敌意目光，兴许是化神大佬无所畏惧吧！
反而，露出赞许的目光。
陈平安望向孟千羽，呢喃细语，“孟兄之胸襟，我不如也！”
孟千羽穿越到这个人如蝼蚁的世界，虽然不足一月，却看尽世间百态。
想到只敢苟且偷生的凡人，孟千羽再次开口道:
“为生民立命……”
不少文武百官暗自嘲笑，他们觉着，这世间最不值一提的便是凡人平民。
殊不知，正是凡人平民才是国之根本。
孟千羽望着那些露出不屑的眼神，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世间的人心果然都腐烂了。
孟千羽茫然四顾，这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在乎惨死的上万儒生。
居然还说什么为民请命，真是世间最大的讽刺。
他抬头望着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可这金光灿灿的圣殿，无法照亮这世间的黑暗。
心中除了凄凉，无奈，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可他要替上万惨死的儒生回答圣上的策问，也希望那些死去的亡魂能够安心。
忽然，孟千羽转身望着金銮殿青铜大门外的苍穹，仿佛在和那一世的前人圣贤隔空对望。
而后弯腰拱手，深深一礼。
孟千羽转身环视满朝文武，缓缓开口。
“为往圣继绝学……”
“轰！”
万里晴空猛然降下一道天雷，刺眼的闪电竟透过金銮殿的青铜巨门，将本就金碧辉煌的圣殿照的璀璨夺目。
刺眼的闪电更是将孟千羽那略显单薄的身躯，照的无比诡异。
晴天霹雳，满朝文武大惊。
不由得再次将目光聚集孟千羽身上。
因为他们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修仙气息，而且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
虽然他们都是凡人，却对修仙者不陌生，因为就是那些修仙者，让仙凡路隔，让凡人没有人权。
皇帝目光如炬，他怎么也没想到，孟千羽竟然是一位修仙者。
程书英笑道:“很不错，居然已经入道修仙了，不过不要紧，一样可以入儒道。”
孟千羽微微摇头，不予理会程书英。
而是直视龙廷之上的皇帝，四目相对，似是赋予彼此力量一般。
孟千羽再次缓缓开口。
“为万世开太平！”
金龙宝椅之上的圣上龙躯一震，猛然起身。
满朝文武，无一人不为之惊叹，众人如遭雷击，身体猛然一颤。
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弱冠少年能有如此鸿鹄之志。
圣上从龙廷之上的九步玉阶缓缓而下，口中念叨。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
皇帝直视孟千羽，“这便是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