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凡人之躯，斩杀仙人
此时的金甲战神，在不断的消耗下，也显得极为黯淡。
不过黑衣男子的消耗也极大，强横的筑基大圆满气息也弱了很多。
柳轻尘一剑斩出，一道白色剑气幻化而出，直斩黑衣男子面门。
黑衣男子躲过金甲战神刺出的一枪后，慌忙提剑，将这道剑芒斩碎。
就在这时，戒空也不甘示弱，怒喝一声，“大力金刚掌。”
猛然拍出无比刚猛的一掌，金色掌印携带强横的佛门真法轰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只得提剑匆忙挥砍。
“砰！”
黑衣男子被震飞丈许远。
眼看胜利在望，戒空像吃了蚂蚁大力丸一般，再次挥掌而出。
两人的围攻下，加上金甲战神，黑衣男子不敌，很快被压制住。
打的正兴起，十几位黑衣蒙面男子从山洞中冲了出来。
不过这些小喽啰都是炼气期修士。
柳轻尘脱离战斗，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豆子。
口中急念叨，“急急如律令，撒豆成兵，去！”
手中豆子撒向黑衣人群，眨眼间变成了几十位，人形模样的银甲士兵。
它们没有生命，也没有自己的意识，只会听令战斗，直至消散。
很快便与那群黑衣人斗作一团，可是这些银甲士兵，终究不如那些有血有肉的黑衣人。
不多时，被打回原形，变成豆子散落在地。
不过，好在这些银甲士兵，也斩杀了半数黑衣人。
柳轻尘喊道:“戒空，你先顶住，我去解决那些小喽啰。”
柳轻尘一步踏出，冲入七八位黑衣人群中，一剑一个，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剑至，头落地！
解决完那些小喽啰，柳轻尘再次加入围攻为首的黑衣男子。
戒空长吁一口气，“你再不来，贫僧可能又要入地狱了。”
柳轻尘没有回应，极速劈出一剑，那金甲战神也一枪从黑衣男子头顶砸下。
黑衣男子举剑格挡，三人形成了比拼真元之状。
道道强大的真元不断从手中法宝幻化而出，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戒空见状，猛然一掌拍向黑衣男子胸膛。
黑衣男子大惊，此时比拼真元，根本不敢随意撤出。
否则头顶被挡住的长剑和长枪，会瞬间将自己轰碎。
可他毕竟是筑基大圆满修为，仓促之下，另一只手也一掌拍出。
双掌相抵，黑衣男子依旧不落下风，戒空也无法调动更多的真元击出另一掌。
这黑衣男子一人招架柳轻尘和戒空，外加金甲战神，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不过，双方体内的真元早已消耗一空，谁也奈何不了谁。
黑衣男子冷冷道:“看谁耗得过谁，等我们的人来了。你们一样是死。”
戒空乃是佛门中人，主修防御，听到黑衣男子的话语，心中一凛。
“柳大天师，这妖孽说的不错，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柳轻尘望向被杀死了几位儒生，叹息道:“死就死吧！我无悔。这是人家的地盘，我们没有救兵，看样子今日在劫难逃。”
戒空心中一阵失落，还以为柳轻尘有什么办法。
“是啊！这是人家的地盘，方才贫僧祭出金钵，就该带着你逃离。看样子这回真的要入地狱了。”
柳轻尘无奈，“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一股悲凉爬上二人心头，黑夜仿佛变得更加冰冷。
……
忽然，黑夜中走出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
少年手握断剑，像是给漆黑的夜空带来了一丝光明。
戒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少侠，还请出手助我等一臂之力，诛杀此妖人。”
待少年走近，戒空不由大失所望，“唉…原来是儒生。你快走吧！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黑衣男子大笑，“哈哈哈，我就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吧！我见过你，你就是画舫船上的少年。”
想起青衫老儒惨死的画面，孟千羽的身子猛然一颤。
一剑刺向黑衣男子。
“铛！”
断剑仿佛刺中了铁板一般，孟千羽这才知道自己和这些修仙者的差距有多大。
可他不甘心，一直躲在远处的孟千羽以为这是一个刺杀黑衣男子的机会，可他想的似乎有些天真。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凡人？书生？就算你手中的断剑是柄法器，那又怎么样？你伤不了我。既然你送上门来，那就留下吧！”
孟千羽没有说话，默默掏出怀中那八九寸长的漆黑铁棒。
几人不解，柳轻尘问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孟千羽依旧没有说话。
黑衣男子再次大笑，“法器在你手中都伤不了我，你指望一根破铁棒能将我击倒？”
孟千羽握住电棒，仿佛握住了他最后的倚仗。
按动开关，强烈的电流声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黑衣男子心中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不由问道:“这是什么法宝？”
孟千羽却按着开关，已经紧紧抵住了黑衣男子的胸膛。
一股强烈的电流蔓延整个身躯，本就消耗过度的黑衣男子一阵抽搐。
体内仅存的那一丝真元，瞬间涣散！
孟千羽抓住这一机会，拿起断剑。
用尽生平所有力量，割向黑衣男子的喉咙。
锋利的断剑如同切豆腐一般，将黑衣男子的喉管切开。
断剑划过，冰冷，刺骨，绝情……
血流如注！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孟千羽一身。
一股强烈的寒意，在黑衣男子周身快速蔓延。
体内真元不断消散，黑衣男子的生命气息，疯狂流逝。
鲜血不再喷涌，顺着脖颈流下，将漆黑的衣袍染成褐色。
……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将漆黑的夜空照亮。
倾盆大雨应声而下。
惊呆的柳轻尘和戒空这才反应过来，二人齐齐望向孟千羽。
黑衣男子望着将自己喉管切开的少年，竟然有些迷茫。
他无力的瘫软跪地，就算长剑插进地面，也无法支撑厚重的身体。
如同昨夜那青衫老儒，跪在冰冷的街头一般…！
黑衣男子想要抬头，断裂的喉管却无法支撑。
他不明白…这书生手中到底是何物，竟然一击之下，让自己的真元瞬间涣散！
他不明白…这书生的断剑怎么会破开自己的肉身。
他不明白…这书生怎么敢对仙人下手。
大雨将孟千羽的束发浸湿，散落在肩上。
他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将黑衣蒙面男子的面巾摘下。
他要看看…所谓仙人那丑恶的嘴脸……
他要看看…所谓仙人的不可一世……
他要看看…这人如蝼蚁的世界，有多黑暗……
因为青衫老儒说，他和他们都不一样，他想要留住这黑暗世界的最后一丝光明。
……
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气息微弱，身子也向后倒去。
倒在地面，雨水冲刷着脸庞，无尽的寒意袭遍全身。
在这弥留之际，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迷茫，绝望……
孟千羽直直的望着黑衣男子，没有恨意，没有释怀。有的只是凄凉和第一次杀人的惶恐不安。
孟千羽缓缓开口，“感觉如何？你所有的感受，和那些死去的人儿一般，难道他们就不想活命？”
黑衣男子的身体止不住的抽搐，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口。
孟千羽惨然一笑，“你口中的凡人，书生，都是百无一用。可他们比你善良百倍，难道修仙者不是凡人之躯所修炼的？生而为人，谁不愿快乐的活着？”
黑衣男子惊恐万状的神情开始变的恍惚，弥留之际，眼眸中似乎有所释然，渐渐变得明悟。
只不过半盏茶功夫，孟千羽的话语，仿佛让他看尽了自己的一生。
似是感受到了人生六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
原来…你我皆凡人，人生不过大梦一场罢了。
夜雨更胜，黑衣男子缓缓闭上双眼，心中释然，表情缓和。
这一夜，孟千羽以凡人之躯，斩杀仙人！
这一夜，黑暗世界在孟千羽心中，涌现出一丝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