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两个程晓
“外公，你看我多懂事，知道今天你要来看外婆，特意和舅舅请假来陪你，是不是很乖啊？”
叶起元在老伴去世前，每逢初一十五都会陪她到庙里进香吃斋，现在剩他一个，也仍然保持这个习惯。最主要的是，庙里设有一个结缘塔，里面供奉着死去的先人。叶起元的老伴也安放于此，用他的话说，就是每个月来找老伴聊聊心事，说说家长里短。
“得了吧，全家谁不知道你，滑得跟条泥鳅似的……以前天天在家当躺尸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主动陪外公来找外婆聊天，现在才上了几天班，什么都没学会，就开始摸鱼啦……”
“死丫头，就你最聪明！”
程暃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被程晓戳破还是有些不乐意，追着就是一顿猛“打”。
“这俩孩子，不见面吧——想，见面吧——烦。”
叶芸挽着叶起元，跟在俩丫头后面一阵摇头。
“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但哪天要都嫁出去，我还会不习惯……唉，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那天。”
许是入秋，天气变化，对于一些年老体弱，本身就有基础病的人来说稍感不适。
许是入秋，伤春悲秋。片片落叶落下，好像在催促老者落叶归根……
叶起元最近总觉得提不起劲，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爸，瞎说什么呢……你还得看着这俩疯丫头出嫁，再给你生两三个重孙呢！”
叶起元又怎么舍得离开苦命的女儿和两个如此可爱的外孙女呢……只是生老病死，谁又能躲得过……
“这位太太，你怎么了？”
程晓和程暃一会儿就跑到了前面，突然见一个中年妇人扶在楼梯的石柱上，艰难站立，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我头有点晕……”
程晓赶紧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又试了一下手的温度。
“这位太太，你是不是有低血糖？”
“嗯～～～我包里有糖，包……在我儿子那儿……”
程暃环顾了一下四周，哪有什么儿子。
“暃暃，把你的可乐给我！”
程晓瞅见程暃手里的半瓶可乐，赶紧伸手。
“啊？我喝过的！”
程暃看看妇人的穿着打扮，虽是素色，却掩盖不住一身贵气，想必人家会嫌弃这能救命的，但是别人喝剩下的半瓶可乐吧……
“别墨迹，快拿来！”
还不等程暃反应过来，程晓已经一把将瓶子抢了过来，把可乐倒进盖子，一口一口的喂到妇人嘴里，再扶她就地坐在台阶上。
“你先坐会儿，记得儿子的打电话号码吗？我帮你联系他来接你。”
“哟，这不是那个斯文败类他妈吗？”
程暃突然叫了一声。
坐着的妇人这才抬起头一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出来两个程晓？！难道是自己血糖低得出现幻觉了？
“程晓？！”
程晓也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面熟，确实和谁长得挺像，再听程暃那句“斯文败类”，瞬间想起。
“颜夫人！”
倪婉清还是觉得自己眼花，又揉了揉眼睛，确定还是两个。
“你可别再揉了，你没眼花，我们是俩，双胞胎，明白了吗？”
程暃恶狠狠地瞪着倪婉清。
“颜夫人，你现在感觉好点没？”
程晓始终以人命为重，在医生眼里，都是同等的需要救死扶伤的对象，管她是谁的妈。
“嗯～～～还行。”
那几口可乐确实让倪婉清缓过来不少。
“好就好，不好就不好，还行是几个意思？！”程暃一边嘟囔着，一边去会和还有几步距离的叶起元和叶芸。
“这是怎么了？”
叶芸远远就见程晓和程暃围着一个女人，还以为两个追追打打的时候碰到人家了。
“哦，没事！山珍海味吃多了，不习惯这里的粗茶淡饭，低血糖犯了！”
程暃心直口快，有话不说就憋得慌。
“暃暃，别口无遮拦的！”
叶起元认出来眼前的人是颜勇的正室，想起程凯钊干的破事，心中泛起几番厌恶，但在佛门清净地，还是要注意言语。
“叶老爷子～～～你们也来上香……”
倪婉清对叶起元不陌生，出于礼貌，还是强撑着起身和他打招呼，程晓赶紧伸手扶了一把。
“妈～～～”
正当几人寒喧的时候，一个身影迅速出现在倪婉清面前。
“璟曦，你回来了。”
“妈，你怎么了？这些人……程晓？”
颜璟曦扫视一圈，和倪婉清一样的惊讶——两个程晓！
“喔～～～人家的大孝子来喽！没我们什么事了，走吧！”
程暃都懒得正眼看颜璟曦，搂着程晓的肩就要离开。
“璟曦，刚才我有点不舒服，是程……小姐帮我缓了缓……”
倪婉清赶紧向颜璟曦简单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低血糖又犯了？我给你拿糖……”
“现在没事了，多亏了程……两位程小姐的帮助。”
“客套完了？那不耽搁你们母慈子孝了……”
程暃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就想尽快脱身。
“暃暃，等等～～～”
程晓觉得还有事情需要交代颜璟曦，把程暃的手从肩上滑下牵着。
“颜先生，你母亲有低血糖症，最好随身携带点带糖份的饮品。患者在犯病的时候，状态不好，意识差，吃块糖可能会引起误吸，喝点饮料、果汁、可乐会更好、更安全些。”
还没等颜璟曦母子俩有所反应，程晓一行人向两人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
颜家别墅。
“听大姐这么说，今天若不是程家两姐妹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真是幸运……”
晚饭时，倪婉清和颜璟曦把白天在庙里发生的小插曲详细的说了一遍，话里对程晓、程暃两姐妹也是褒贬不一。
“诶，不是两个，是一个！还得是程晓在，医生就是不一样，几口可乐就把我给救回来了！另外那个，不知所谓！”
倪婉清仍然觉得程家配不上颜家，但对事不对人来说，还是对程晓稍稍有点改观，毕竟人家今天救了自己一命。
“呵呵呵～～～难得有人能受到夫人的夸奖，看来，这个丫头确实不错。”
颜勇和赵眉柳一直没把双胞胎的事告诉倪婉清母子，开始是觉得成不了，一个抵死不要，一个妈宝男。现在听倪婉清这么夸程晓，加上自己在鼓励颜璟曦追求她，似乎以后成为一家人的可能性又大了不少。
“嗯，看着程晓平时冷冰冰的，说话也是硬邦邦的，以为医生这个行业做久了都是麻木冷血，想不到还挺细心。临了还不忘提醒我们怎么照顾患有低血糖症的人。”
颜璟曦放下碗筷，随声附和道。
“第一次见她，就挺喜欢的，总感觉她冰冷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火热的心。这孩子，大概是因为原生家庭的不如意，所以在爱情婚姻里保持观望状态，甚至有些逃避……假如有一天遇到真爱，应该会有所改变的……”
赵眉柳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对程晓的看法，换来倪婉清的嗤之以鼻，却得到颜勇的赞同。
“嗯，我的看法和柳柳的大同小异，这丫头，行！”
颜勇说着，不忘向颜璟曦投递了一个坚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