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灵泉
上古时期，黄帝在涿鹿之战后统一各个部落，将大量的洪荒妖兽封印在天柱不周山，而后携一众古神羽化登仙，使天下由神治进入人治时代。
无数妖魔的尸身在这里解体，魂魄聚而不散，伴随着各自的运道形成一处灵脉。
古神的神识归入天界，妖魔们则在被封印的漫长岁月里等待着解脱。
五百年后，共工来到不周山，野心勃勃的他受到妖魂蛊惑，将身体共享给水妖无支祁以交换力量，继而触断不周山，导致天塌地绝，滔天巨浪危害华夏。
又有共工之臣相柳妖化为九头邪龙，以丘为食，所经之处皆成毒泽，五谷不生，人畜消亡。
不周山灵脉的浩瀚运道发散世间，同时赐予了凡人前所未有的修行契机，使他们获得了可与神魔抗争的力量，洪荒大战，生灵涂炭。
感知到人间苦难，古神应龙与英招、白泽转世下界，流放共工，诛杀相柳，帮助大禹修建水利，并在昆仑修筑众帝之台，将不周山的灵脉引至这里重新封印。
共工氏心有不甘，距离昆仑不远的苗地呼朋引类成立了相柳宗，继续对昆仑山的强大灵脉虎视眈眈。
三位古神因受到人间身体的寿命限制，无法久留，也成立了专司看护灵脉的应龙宗，以在必要时接引古神转世。
人类与古神达成约定，通过源自昆仑的长江黄河两条水系将少量运道引至几处泉眼供给凡人修行之用。
以便日后封印失控，灵脉重开时，应龙宗的门人也有能力与届时转世的古神并肩作战。
传人们得了养气、驭法、健体三门神通，逐渐衍化出儒、道、释三教。
而三教门户的选址，又无一不在蕴含灵力的泉眼之畔。
临淄学宫，浩然阁，就是建在这样一处所在。
浩然阁门口，两名看守正抱着剑，昏昏欲睡。
身侧卧了一只浑身乌黑的巨獒，鼻翼微张，伸出半截粉薄宽舌，无精打采地舔舐着面前的水碗。
听见声响，巨獒身躯一震，蓦地睁开浊眼，跳将起来，发出浑厚凶猛的低吼。
那两名看守吃了一惊，猛地抬头，叫道：“督学！”
来者嗓音清亮爽朗：“张三李四，好大的胆子，叫你们看守阁楼，你们竟敢偷懒，不怕为师责罚你们么？”
“是你！”张三定睛一看，勃然大怒：“寻川，马壮手下留情，饶了你几次，竟然还敢在此徘徊。”
再看到寻川身后风华绝代的三名女子时，登时又谄媚起来：“宗小姐，咱这就赶他走。”
不待宗蕊说话，李四解开锁链吆喝一声，巨獒立刻张牙舞爪，裹挟着狂风扑向寻川。
寻川持枪在手，笑道：“两个活人蹲在门口，还不如栓的这条狗。”
砰！
巨獒面前地砖迸裂，散射的石子溅在身上，顿时嵌入皮肉。
那畜生猛然吃痛，后退几步，蜷缩后腿，前掌抓地，惊疑不定地瞪着寻川。
“寻川，再敢向前一步，等下被吴少爷看到，定要生剥你的皮不可！”张三掣剑在手，威胁道。
寻川嘴角一沉：“可惜，你们的吴少爷已经死了。”
张三仿佛听到了此生听过最有趣的笑话：“黄口小儿，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李四也跟着狂笑起来：“胆敢诅咒吴少爷，简直自寻死路。”
宗蕊皱皱眉头：“两位学长，请你们放寻川进去。”
“宗小姐，这小子什么德行您不是不知道，凭他？动得了吴少爷？”
张三听到这声学长，更是头脑发胀，耀武扬威起来。
“胡督学有明规：白袍学子只能在申时入阁。
吴少爷有暗令：寻川与狗不得入内。
对于这两条，宗小姐过去也没提过异言，现在竟破天荒地要求为寻川放行。
是因为信了这小子的诳语，吓到了么？
呵呵，毕竟是女人，经不住吓的。”
在一番自以为是的头脑风暴后，李四挺身而出：“宗小姐休听这人胡吹，我保护你！”
“他没在吹牛，姓吴那小子是我杀的。”跟在四人末尾，最不起眼的沧桑老者缓缓开口：“如果你们不让路，老子不介意再收两条性命。”
“什么人？”两名守卫被这恍若来自地狱的声音慑得心慌，待看清来人面目，又放下心，你一言我一语地奚落起来：“寻川，你吹牛的本事是跟他学的吧？”
“你这思路挺别致啊，和尚道士进不得学宫，便撇了家里那个假道士，换个要饭的做跟班？”
“学宫不是乞讨的地方，快滚。”
当！
剑光电舞，与日争辉。
尽管宗蕊担心叶牧尘暴起伤人，已经有意卡住他的身位，那银蛇之矫夭却远非她能控制。
只在心底暗呼糟糕的瞬间，已有一条折线拐过身侧，停在张三面前。
“屁话真多，开门！”
感受到叶牧尘的凛冽杀意，蓄势待发的巨獒瞬间丢了神气，像霜打茄子般蔫了下去，发出呜咽哀嚎。
“蛟影剑！你，你是叶宫主！”
“宫主，现在没到开放时间，要不，您傍晚再来？”
话虽这么说，颤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摸向腰间钥匙。
“青天白日，搞什么鬼？”剑尖随意挑动，将钥匙高高抛飞，落到石瑶手中：“咱们进去。”
石瑶欣然接过钥匙，在张三李四的哭喊告饶声中，缓缓推开朱漆大门。
“咦？原以为这处诞生儒圣的泉眼灵气会十分充沛，怎么反而不如…”
高阁迢迢，四壁陈列的紫檀书架上方挑着琉璃烛台长明灯，阁楼正中地下汩汩涌出一池温泉，四围按太极图案摆放了数十张草蒲。
隐藏在氤氲水汽中，对着泉眼鲸吞牛饮的人形有翼怪物听见少女的诧异声，尖啸一声，鼓翅之间，密密麻麻的毛羽激射而出。
“叱！”石瑶掌心虚捧莲花，素白皓腕上一根纤细红绳瞬间迸出金芒。
金芒飞旋扩散，异彩纷呈，在千钧一发之际化作一面光盾，将面前羽箭尽数挡掉。
“凫傒！”
众人齐呼一声。
石瑶银牙细咬，手诀变换：“难怪此处灵气如此稀薄，堂堂的儒门圣地中竟然豢养了这等邪物。”
金芒摇曳，仿佛晚霞横流，光盾转眼变作降魔宝杵，对着凫傒轰然砸下。
有了赵德柱、叶牧尘的珠玉在前，寻川对石瑶信手拈来的精奇技艺只是微怔，随即释怀。
从穿越者的视角看来，在玄幻世界成为顶级世子，身边没有几个奇人异士，知己红颜才是不合理的。
砰砰砰砰！
四枚子弹在磅礴剑气的簇拥下，尽数射向降魔杵笼罩之下的妖物。
阁楼内金光白气纵横交错，炫彩夺目，气浪奔腾，令人窒息。
那魔物自知不敌，怪啸连连，撞坏屋顶腾空而去。
轰隆隆。。。
砖塌瓦落，砸进泉眼水花四溅。
石瑶衣裾飞舞，极力控制法器将砖瓦击向别处：“夫子，泉眼要毁坏了！”
话音未落，身畔疾风掠过，叶牧尘挟着寻川在碎石间闪烁穿梭，全速奔向浩然阁中心。
阁顶主梁摇晃许久，终是难以支撑，以万钧之力对着泉眼轰然砸下。
金光法器与之相碰，瞬间消散无形。
石瑶倒退两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神情焦虑。
叶牧尘独臂携带寻川，就意味着无法出剑防御。
两人速度之快，也让旁人救应不暇。
高速移动产生的气流刮得寻川脸颊生疼，目闭口塞，隐约间，听到宗蕊和虞丹青失声叫着：“快回来，不要冒险！”
而后头顶传来狂迈笑声：“纵有狂风平地起，吾亦乘风破万里。诸位看好，我有一招，名为——风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