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镇西军的两难处境
镇西军驻所。
作为四支中央军之一，镇西军的驻所在帝都以西50里，距离京城正好是一日的路程。
接理论上，到皇上的诏书后，一天便可以进京勤王。这个距离不会太长，京城陷落还来不及救。
但是也不会太近，这样，几只中央军自己若有什么妄动，宫里的皇上也可以用这一天的时间做好准备。
“唉，这就是在鸡蛋上跳舞啊。”
现在，镇西军统帅、手握15万大军的韩狩坐在大殿上，唉声叹气。
“夫君，给你熬了鸡汤。”他夫人贾舞柔声道：
“不要想那么多了，大不了，我就回京城投案。”
贾舞也是贾家的亲族，按照诛灭九族的诏书，她也应该被诛杀的。
只是抓人的时候，楚王已经围城，所以廷尉府的人只抓了当时在京城以内的贾家人，而在全国各处的其他贾家亲族，则由各个州郡太守暂时收押，然后等待皇上进一步的诏书。
贾舞贵为镇西将军的夫人，手握重兵的实力派，自然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太守敢找他要人。
不过，等楚王解除了围城，皇上肯定要派人在抓贾舞，甚至可能抓他韩狩。
现在楚王起兵，对他而言是个机会。
“如果楚王攻破了京城，这些忧虑就会烟消云散。”
在确定贾家没灭掉以后，他有几分动心。只要起兵成功，他绝对可以获得极大的好处。
不过他没有机会起兵，现在外面驻扎着几万的征东军，而且各个方向上都有征东军安排的探子。
只要镇西军有什么异动，他们马上就会发起攻击。
所以现在镇西军的局势便是：
帮楚王出兵，现在就会被征东军攻击。
不协助楚王起兵，等楚王撤兵之后，必然遭到皇上清算。
两条都是死路。
韩狩喝了一口鸡汤，看着自己的夫人，道：
“夫人，你说什么丧气话呢，我一定不会让你去投案的。”
“等京城围困解除后，我去宫里求皇上，请皇上法外开恩，保我们夫妻团圆。”
至于帮助楚王破城，这样皇上会死。这种话过于大逆不道，他可不敢说给贾舞听。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贾舞叹气，她的脸上有一抹熟女的风韵，端庄美丽，道：
“夫君不必为我做什么。”
虽然知道皇上最近那种疯狂的性子，肯定不会听韩狩将军的求情，不过自己夫君愿意为了自己去做那可能触犯龙颜的事，她心中很是感动。
韩狩拉着她的手，深情道：“夫妻本是一体同心，分什么你我。”
“夫君真好，我果真没有看错人。”贾舞脸上的愁容也淡了几分。
她还记得，6年前，在她14岁的时候，韩狩去贾家做客，两人偶然相遇，韩狩的言谈举止、相貌气度都让她迷恋，于是两人私定终身。
直到今日，夫君依然如此体贴，让自己感到安心。
这时。
下人通报，门外宫里的使臣过来，带着皇上的符节，求见镇西将军。
韩狩闻言一惊，忙道：
“快，请进来！”
随即，一个身穿飞舞鱼服，腰间挂着绣春刀的男人走进来，他的手上握着一根超过两米的木杆，杆子上面吊着一串符节。
来的人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沈炼。
他肃然道：
“皇上口谕：镇西将军夫人贾舞，也属于贾家族人，必须缉拿归案！镇西军见此符节如见朕，务必协助锦衣卫执法。”
“若有延误，征东军直接发起进攻！切莫自误！”
韩狩犹豫的时候，听到了远处萧萧的马鸣声，应该是征东军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只要他略作反抗，马上就会被镇压。
沈炼说完皇上的口谕之后，又以朋友间的态度对他道：
“韩将军，据我了解，你与贾家并不亲密，甚至贾家的人经常把你当做赘婿，从未有过平等相待。”
“既然贾家犯了事，将来你们夫妻的缘分也到此为止。只要韩将军愿意离婚，你就与贾家再无关系，可以安心的当你的镇西将军，为皇上效力。”
“如果你要坚持保贾舞，只怕镇西军要遭受征东军的进攻，不知道韩将军能否打过卫鹳将军？”
这话说的语气很温和，但内容却包含着赤裸裸的威胁。
征东军是四支中央军中战力最强的，卫鹳将军更是开国元勋，在军中拥有崇高的声誉，镇西军中不少的统领原来也是他的部下。
与征东军作战，是死路一条。
“夫君，你就一直休书，把我休了吧。”贾舞在旁边听到，立刻啜泣道。
她是实在不想连累自己的夫君，内心深处又包含着一股期待，希望夫君能挽留他。
哪怕两人一同共赴黄泉，也好过一人独活嘛。从六年前私定终身的那一天起，他们就有同生共死的誓言。
韩狩满脸痛苦，眼眶中泪水在打转，道：
“夫人，是我对不起你呀，没有能力保护你！”
“镇西军十几万人的性命，我不得不顾呀。”
他哭丧着脸道：“我们夫妻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呜呜～”
贾舞：“？？？”
不是说好的同生共死？说好的夫妻一体同心？怎么这个意思是要把我休了？
这分明是一个很理性的决定，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感觉很受伤，道：
“夫君，你我夫妻的缘分到此为止了吗？”
韩狩点点头，啜泣道：
“形势比人强，我也没有办法，实在对不起夫人。”
这时，他拿出一纸休书，写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递给了贾舞。
贾舞接过休书，身体不停的颤抖，内心中也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这休书分明就不是今天写的，看来早就有此打算。原来夫君早就计划要把我休掉吗？早就想让我去领罪，而他继续当镇西将军吗？
对韩狩来说，他获得镇西将军这个职位，确实是贾家帮忙的结果，但贾家没有正眼看他也是事实。
现在贾家覆灭，他可没有那种要陪葬的想法，活着继续当镇西将军不好吗？
至于夫人贾舞，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个可人儿，现在六年了，早就知根知底，也没有多少新意。
为何不趁此开启新生活？
有镇西将军的职位在，娶妻纳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