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孙秀的说辞，所谓的破局之策
秘密会馆里。
贾谧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不过精神状态依然恍惚。连自己的家的赘婿、请姑父都能背叛，他也不敢轻易相信眼前的孙秀。
他之前和孙秀交好，有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属于同病相怜的互相安慰。
孙秀靠的背后的赵王，贾谧靠的是背后的贾皇后，两人在士族圈子里都属于人见人烦的二世祖，又都喜欢做一些恶心人的事，平日里愿意一起玩的人不多。
所以一来二去，就经常混在一起喝酒逛窑子，结下了许多战友情。
孙秀温和道：
“我给你分析一下你目前的处境：现在你们贾家的族人已经被抓到午门外杀得差不多了。就算我不告发你，你现在躲也是死，逃也是死。”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挽救目前的局面。”
贾谧原本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了，现在突然听到孙秀说还有挽救的办法，不由得眼神一亮，追问道：
“难道真的有挽救办法？”
他素来知道孙秀虽然出自寒门，但是鬼点子特别多，所以才能得到赵王的喜欢。
孙秀笑道：“我孙秀是谁，怎么会骗你呢？”
“只是这个办法略微有些阴狠，说出来你也不会去做，还是算了吧。我们喝酒~”
这当然是欲情故纵的老套路，就像那些营销号一样，首先有一个震惊体的标题，可真要去看的时候，发现后面都是省略号，必须要点开正文甚至充钱才能看。
贾谧哪里见过这种套路，只觉得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恭敬道：
“孙秀大人，我们是朋友，你说说看嘛，权当参考嘛。”
孙秀喝一口酒，故作神秘道：
“如果说这天下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你和贾妃的，是谁？”
“楚王！”贾谧想了想，答道。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现在楚王兵临城下，只要他能破城，自然会救贾妃和贾家，这是檄文上写着的。
“对，又不全对！”孙秀笑着道。
贾谧现在只觉得有三只猫在自己的心里挠，恨不得一拳打死眼前这个谜语人，只是现在没有办法撕破脸，他赔笑道：
“还请孙大人解惑。”
孙秀见时机差不多到了，于是将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道：
“楚王现在兵临城下不假，说要救贾妃也不假，但即使他攻破京城，你和贾妃依然无法得救，反而会死得更快，你想象为什么？”
我特么哪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的脑子已经迷糊了！你直接说不行吗？贾谧在心中狂怒，却只能继续问道：
“为什么呢？”
孙秀悠然道：“楚王实际只要掌握了太子就掌握了朝堂，到那时，贾妃反而成了权力场上的对手，楚王最好的做法是杀掉贾妃，然后控制小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且，现在楚王在檄文中写明是为了太子起兵，只要皇上稍微一查，自然知道太子是怎么回事，若是等皇上醒悟，娘娘还能幸免吗？”
“所以，目前只有一个阴狠一些的破局办法——”
“杀掉太子。”
“啊？”贾谧听到孙秀给出的最终答案，神色一惊，道：
“你说什么？！”
“太子可是娘娘的亲骨肉啊！”
孙秀坦然道：“所以我才说这个计策有些阴狠嘛。”
“你想想，如果太子不在了，贾妃对皇上就再没有一点威胁，而且那秽乱宫闱的事也就失去了证据。”
“对楚王而言，就算他攻破了京城，现在没了太子，他就只能按照檄文，让贾皇后复位，而且要靠着娘娘再生一个太子，或者以娘娘的名义过继一个孩子当太子。不论如何选择，他都无法摆脱娘娘的协助，这样，娘娘和你都保住了。”
他顿了顿，又道：
“当然，我这就是这么一说，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其实这一套说辞，还是存在不少的逻辑漏洞，不过这不学无术的贾谧，原本就没有多少逻辑，现在只想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保住自己的命而已。
只要能保证自己不死，他做什么都愿意。
若是还能保住荣华富贵，别说是杀太子，就是杀老爸都可以！
贾谧脸上带着兴奋，眼神闪亮，似乎找到了一条救命秘方，片刻之后，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道：
“只是，我现在是被通缉的对象，根本不可能进宫。”
孙秀刚才这一套说辞，都是在廷尉府被折磨的时候，司马钟教给他的，贾谧现在提出的这个问题，司马钟也早就准备了一套答案。
他不由得佩服皇上的未卜先知来，悠然道：
“若说其他事，我可能办不了，如果只是要进攻见娘娘，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你或许听说了，现在的禁军左将军叫陶侃，他在禁军中的地位等同副统帅。”
“他是我的同乡和密友，他能有今天，还是靠我引荐的。只要我给他说一声，带一两个人进宫，完全不在话下。”
这也是司马钟让孙秀来做这个说客的原因之一，当然更大的原因是他与贾谧的关系，以及他原本就是无耻之人，这种无耻的损招符合他的人设。
而且在那一条事件线上，也是他在背后煽风点火，让贾皇后昏了头杀了太子，最后又以此为借口杀了贾皇后。
根据历史惯性，让他来做这个事，简直就是最佳人选。
贾谧知道陶侃的事，也知道陶侃是寒门，进京之后更本没有人里，只有孙秀给了他一个椽吏的职。
现在陶侃发达了，报答一下孙秀，确实也是合情合理。
他当即高兴道：
“若是如此，那，真实感激不尽！”
孙秀端起一杯酒，温和笑道：
“诶！我们两个是谁和谁啊，还用得着客气吗？”
他掏出一块令牌，递给贾谧，道：
“这是左将军的令牌，只要见到这块令牌，禁军都会放人。”
他指了指门外的一辆马车，道：
“看到没有，这是我提前准备好的马车，马车上有两套太监的衣服，你可以装成太监的模样，拿着令牌，自由入宫。”
贾谧见自己落难的时候，竟然还有这样的大好人朋友，感动得泪水稀里哗啦的，道：
“没想到，最后对我最好的，竟然是你孙秀大人。”
孙秀知道他这话的含义，因为外人都说他是卑鄙小人，不可能做仗义的事，他义正言辞道：
“外面的那些谣言，都是污蔑和中伤！”
“我这个人，是最将朋友情谊的！”
“时间不早了，快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