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病入膏肓的“病人”
苏醒值，终于是涨了！
谢凡认为，与苏醒值关系最直接的，就是关注人数，也是粉丝人数。
虽然只涨了001，但这成功的一小步，足以丈量那遥不可及的未来。
他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推开了那扇看起来破烂不堪的家门。
“老板回来了！”
蹲守在门口的宝山，高兴得迎接着，手舞足蹈。
谢凡穿过影壁，看到一家人，都坐在院子里，等着他。多么温馨的场景，可他的心里，只在乎还有多久才能离开。
顾相思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了儿子的狼狈模样。她几步上前，用手帕轻轻擦拭儿子身上的血迹，“凡儿，这是怎么了？”
“没事。”谢凡平静说着，他看到谢亦衡咳嗽着，脸色不太好，“大家都坐吧，吃饭！”
顾相思回到座位坐下，看到丈夫想说话，一把按了下去。
谢凡看到，那把唯一有靠背的椅子，是空着的，很明显是为自己留的。
他轻轻坐下去，浑身酸痛，可是心情还是不错的。掏出两个银币，他轻轻放在桌上，笑着看向宝山，“宝宝，明天把剩下的两条牛腿，也搬回来！”
“老板，明天把能搬的都搬回来！”宝山兴奋点头，这是他第二次体会到赚钱的快乐。
【王牌观察员：主播竟然私藏了一个银币！】
啪！
谢亦衡将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咳嗽了两声，严厉说道，“就为了这一点蝇头小利，你就放弃修炼灵气？”
顾相思连忙制止丈夫，目光闪烁着，看向谢凡，“你父亲说话重了些，他也是为你好！”
虽然，谢凡的心里藏了很多事，让他很烦恼，但此刻并没有生气。他拿起筷子，平静说道，“吃饭吧。”
“吃什么吃？正经事不去做，还要去打架！你白白浪费时间，只会被人狠狠踩在脚下！”谢亦衡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食物，愤愤说道。
谢凡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歇斯底里喊着，“我没有打架！”
“凡儿，别生气！”顾相思起身，轻轻拍打着儿子的后背，又对着自己的丈夫吼了起来，“谢亦衡！你就知道吵！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就不能改改你的臭毛病？”
谢亦衡手抖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在谢凡的碗里，“凡儿，坐下吃饭。”
谢凡把椅子一踢，他发现自己，真的很难融入到这个陌生的家庭之中，“我不饿，先睡了。”
他几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房门后，才慢慢走到床边。
坐下后，他看着门口那盆四海康泰菊，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开花了。他想，顾相思在挑选的时候，一定用了些心思。
细细闻着，空气中确实有淡淡的香味。
花，就应该摆放在病房里，他就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生活很憋屈：家里横，不太好！】
【小短腿：父母多不容易，腹黑男！】
直播间里，又掀起了讨论的热潮，可是谢凡连一个字都不想看。谁也不能体会他的心情，他像狗血电视剧里，养大成年后别人家的孩子。
粉丝数在下降，他躺在床上，闭着眼，不去管脑袋里的pvs，只想安静的待上一会，就如同365天的躺平一样。
而且，他保证，他明天肯定会，活力满满的，出现在牛山，继续直播修牛蹄子。
门外，他似乎听到了陌生父母吵架的声音，他想要回到他那个无人问津的小屋。
对，明天就回去！
迷迷糊糊之间，他睡着了，梦里是一些似真似幻的画面，他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见到了他想见的人。
父亲给他买了最热款的积木，包装袋上标注，一共有1036块拼图，还用醒目的字眼写着“亲子游戏”。可是他，却沉迷在一台笔记本前，死死盯着屏幕上的“headshot！”。他看到了父亲独自在组装拼图，可他还是点击了“start”的选项。
母亲带着他逛街，衣服、裤子、衬衫等等，只要能想到的都买了，全是他穿的。可是，母亲看到一条裙子，爱不释手，他却扯着母亲的衣服，哭着要去娃娃机抓娃娃。回到家里，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物，母亲却只穿着三年前的旧裙子。
他在家借着学习的名义，看课外读物，妹妹跑来要和他玩。可是，他严厉呵斥了妹妹，并且关上了房门。等到妹妹的哭声，把邻居都招来的时候，他打开了房门，看到了妹妹期待的眼神。他只是把门反锁，继续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朋友那天来找他，表情很落寞，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喝点酒。他抱着自己空空的公文包，说是晚上有很多工作要做，实在抽不开身。而回到家中，他追起了热播的电视剧，笑的不亦乐乎。后来他知道，朋友那天失恋了，他只平静地说了一句，会好的。
女朋友突然半夜十二点给他电话，他刚刚入睡，愤怒告诫对方，不要打扰他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可是等到第二天醒来，他才知道这一天是自己的生日，而女友只是想做第一个给他祝福的人。他见到了女友，没再提起那晚的电话，只问她要送自己什么礼物。
……
“不是的！这不是！这不是我！”
谢凡大声喊着，从睡梦中惊醒。
他的额头是满满的汗水，他的手心也湿漉漉的。
此刻是深夜，外边很安静，没有一个人看到他的窘样。
【夜猫子：这不是睡播吗？吓死老子了！】
谢凡大口得呼吸着，那梦境里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毫无疑问，那些就是最真实的他，是他曾遗忘了的，那个世界的回忆。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一个大混蛋！
如果宝山，对自己没有用，他会和宝山在一起吗？
如果这个家，对自己没有用，他还会留下来吗？
如果那群牛，对自己没有用，他会给它们修蹄子吗？
虽然很多事情，是应该有目的性的，也应该自私，但他却比所有的人，更自私。
而这样的他，他今天才看清楚。
谢凡打开房门，坐在地上，仰望着星空，此刻身边的人和事，一件件，一桩桩，静静回想着。
那些为他付出过的人，他不应该辜负，他要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也要感激这个世界的所有。
【经验达标，角色升级！】
【当前角色等级：2/999】
【剩余可加属性点：5】
谢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升级了。他想到了谢亦衡的那番话，轻轻回道。“全部精神。”
【当前人物属性】
【体质：2】
【力量：32】
【精神：7】
【敏捷：2】
【机缘：2】
就这样呆呆望着天，一直到天亮，一直到所有人都围在了谢凡的身边。
“凡儿，你这是怎么了？”顾相思焦急问道，催促宝山去准备饭食。
谢凡脸上露出微笑，温柔得看向顾相思，“没事，有点饿了！”
“宝山！”谢亦衡扯着嗓门，急切催促，“好了没？少爷还饿着呢！”
玲珑抱来一堆破旧的衣服，放在谢凡身边，“老板，这是夫人让我找出来的旧衣物。宝山说，牛蹄子生病了，需要包扎，你看看能用得上不？”
谢凡点点头，拍了拍那堆旧衣物，“用得上！”
“老板，今天我也陪你去牛山吧？”玲珑小心翼翼问道，指了指厨房，“我和宝山多拿些牛肉回来！”
“老板，牛肉来了！”宝山端着谢凡常用的铁碗，里面满满当当，“这几块都是老爷亲自挑的，肉最多了！”
谢凡端着铁碗，一切恍若隔世，他牢牢记着当时猜丁壳的场景。
他低下头，啃了一大口，眼前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