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盖棺论定
凌泽彻见父皇如此坚决的态度,一时没了声响,陷入沉思
一直没出声的刘启谦察觉到他的失神,立马接上话,“皇上,王爷之意,与其引起内忧外患,不如先解决朝中奸细的事再立储君”
凌沐扬目光凌厉,转过身问他,“这事还没有进展?”
“暂时没有,但王爷有一事需向皇上求证”,刘启谦提高声调,还是觉得让王爷来求证为上
“何事?”
凌泽彻缓过神,便把从探子那里得到玄武陵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父皇,到底这玄武陵当年有没有叛国?为何要灭九族?”
凌沐扬听了抿唇不语
凌泽彻与刘启谦见状,面面相觑
“父皇……”
“通番卖国,意图谋反,此乃太祖皇帝亲自下令诛的九族,早已盖棺论定,不必再妄加狂论”,凌沐扬面露不悦
凌泽彻心生疑惑,如此重大的罪案,为何史册上没有这一笔?史官应当记录下来让后人引以为鉴
凌沐扬望向刘启谦,“下月朕便会下旨赐婚,时候不早了,烟儿早已盼你归来,过去与她会面,以免她担忧吧”
“谢皇上,臣告退”,刘启谦跪拜着退下
凌泽彻明白他有意支开刘启谦
“父皇,奸细之事已查一年多,毫无进展,可见此人藏得极深,儿臣怀疑勾结胡国之人与玄武陵一案有关,何不公告天下重查此案,或许能找出蛛丝马迹?”凌泽彻期待的目光望向凌沐扬
凌沐扬听了又是抿唇不语
“父皇,有何难言之隐?”
此时,凌沐扬站了起来往身后那块版图注目,摇头叹息道,“太祖打下这江山,玄家功不可没”
凌泽彻听到此隐约惶惶不安,静静地聆听着
“当年玄武陵功高震主,太祖不得不防,正好他在胡国诈降,太祖便将计就计,以他通番卖国的罪名除之,灭了他九族,以绝后患,当年有为他伸冤之士都被秘密处置了,太祖下令后世不得为其平反,此事不得载入史册”
凌泽彻震惊到几乎窒息,到底牺牲多少人才能江山永固?
“这事当时已不许世人谈论,也只是每任君王代代相传不能为其平冤”,凌沐扬说完又是长叹一声,他也是无能为力
“这对玄家不公平”
凌沐扬黯然神伤,“这世间何来的公平?”
“父皇您是一代明君,应当为忠臣沉冤昭雪”,凌泽彻心生不平
凌沐扬听了扬眉,踱步在他跟前,微怒说道,“太祖雄才伟略成就霸业,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你要记住日后成为帝王无论何事,谁都可能错,唯独皇帝不会错”
他这个皇儿心太软了
“父皇……”
“此事以后不许再提,尽快把内奸揪出来”,说完背过身去,示意他退下
凌泽彻唯有默默退下,刚走一半,凌沐扬的声音响起
“慢着,你和离后是否真的跟她断绝了来往?”,凌沐扬忽然问起这事
凌泽彻听到此身体微微颤抖,强装镇定,“父皇何出此言?”
“和离了正好,当断则断,朕要给你赐婚”
赐婚?凌泽彻听了立马转身迈步向前跪下,“儿臣还不想再娶,求父皇成全”
“你…你还不死心?”,凌沐扬指着他气愤说道,“朕不过稍微一试,你就原形毕露”
凌泽彻抬头看着自己的父皇,才明白过来
“朕再提醒你一次,切不可感情用事,若被人抓住软肋,后果不堪设想,退下吧”,说完他失望地拂袖而去
凌泽彻跪在那里,默默无语,许久才缓缓步出御书房
他不明白,诺大的皇宫,为何容不下一个女子?偌大的国家,为何容不下一个臣子?
次日一早,凌泽彻便与刘启谦赶路回楚西城
京城的大街上一向热闹非凡,今日更加不知何故水泄不通
凌泽彻蹙眉,怎么回事,京城再热闹也不应如此拥挤,若不是为掩人耳目,他绝不会坐马车出行
“去看看怎么回事?”,对外面的刘启谦道
“是”,刘启谦上前方打探了,他往人群聚集走去
“京师第一花魁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终于可以大饱眼福了”
“据说艳冠京师”
“快去看”
旁边的人群议论纷纷,刘启谦大概也明白为何都是男人在此聚集了
他找到人群聚集的源头,远远看去,原来京城第一青楼,花满楼头牌花魁,公开赎身: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去
刘启谦看到青楼处挂着这首古词,再瞄了眼楼上那花魁,身穿淡蓝色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失了少女的清涩却显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摄魄
也难怪这些男人如此趋之若鹜,他转身离开了,把情况告诉了凌泽彻
“从北门出城吧”,凌泽彻淡淡说道,他要赶紧回楚西城,不想离开玄霜太久
“是”
侍卫调转马匹,正欲离开,突然前方一阵骚动,一群马匹乱入人群中
凌泽彻的马匹被前马惊到,往慌忙逃走的百姓冲去
车内的凌泽彻知道马匹受惊乱撞,立马从窗户飞出,落在人群中
只见十几官兵骑马直奔,完全不顾大街上的百姓,躲闪不及的被撞倒地
刘启谦见状,跃到他身边,“王爷,看装束这些是丞相部下的人”
凌泽彻听了终于明白父皇的不满了
百姓看到是官兵,纷纷往两边街道让道,受伤的也不敢吭声,拼命爬着往两边靠
那些官兵在花满楼门前停下,其中一个为首的对青楼的老鸨说,“周廷尉有令,任何人不得为花魁赎身,立即送她到廷尉府”
那老鸨吓得不敢吱声,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只能命人带花魁下来
“今日是奴家公开赎身,若周大人有心为奴家赎身,便亲自带钱财来竞价,若敢强抢,只有报官处理”,一把清冷的声音响起,花魁从花满楼缓步走出来
围观的百姓都往这貌美的花魁投向敬佩的目光,谁不知道这周廷尉持着丞相的撑腰,目中无人,为非作歹,老百姓对他早就恨之入骨
“好个贱婢,报宫岂不是自投罗网?来人,把她带走”,为首的恼羞成怒,向两边的官兵喝道
“是”,几个官兵落马前去抓人
“本王倒想看看今天谁敢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一把声音从人群中凉凉响起,众人寻声望去这个自称为王的男子
凌泽彻听了目光与男子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