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彼之甘露吾之砒霜
陈长老便对凌泽彻说，“上官公子千万小心，现在你已成了他行刺的目标，他肯定还会找机会杀你的”
这次凌泽彻为了揭发玄卓航的真面目，特意修书给这两位武林上德高望重的人士前来作证，也幸好他们赶到才救了自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前辈放心，晚辈以后会加倍小心的”，凌泽彻自知这次确实大意了
长孙仁也问，“玄卓航为一己私欲，残杀武林中人，陈长老这事如何解决？”
陈长老沉思了下，虽然他们知道了玄卓航的所为，但江湖中人还是在半信半疑，没有真凭实据是难以服众的
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如何应对
凌泽彻笑道，“这事如果江湖处理不了，何不让官府去处理？”
官府处理？自古以来江湖事江湖了，基本上不与官府打交道的
经过这一役凌泽彻知道不能让玄卓航的杀手组织再生存下去，不然只会祸害武林与老百姓
“我与官府素有交情，去请官府找个罪名把他的罗刹门围剿，玄卓航到时候肯定会有所动作，也许还能借此抓住他的把柄，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凌泽彻问他们意见
长孙仁听了连连点头，忍不住夸奖，“果然英雄出少年，武林有你这位少侠，何愁不会太平”
陈长老也哈哈大笑，非常满意地说，“上官公子，你若是再勤练武艺，日后肯定大有作为”
“两位过奖了”，凌泽彻谦虚地作揖，“搜集证据就有劳两位了，我这就去请官府抓人”
“好，那我们先告辞了”，陈长老和长孙仁说完就舒展轻功离开了
这时，孔磊也命人把尸体埋完，问道，“王爷，现在怎么办？”
“派人回去告诉刘启谦，让他想方设法引出所有杀手，派兵围剿就说他们是行刺皇后的刺客”，凌泽彻想到刚才那些想置自己死地的杀手，心里也不禁寒颤
“是，王爷”
一切安排妥当，凌泽彻便往楚京方向出发了……
“彻儿”
凌泽彻还没踏进皇后的寝宫，便听到母后在叫唤，思儿心切的上官盈，远远便站在门口
“母后”
“你总算来了”，上官盈笑意盈盈，他愿意进宫那她就放心了
两人进寝宫坐下，上官盈就问，“见过你父皇了吗？”
凌泽彻摇头，他人虽来了，但心还是犹豫的
上官盈见他如此神态，心里明白如果不是为了妹妹，他绝对不会来这一趟，“彻儿，你要原谅你父皇，他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凌泽彻苦笑一下，谁没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只是有些事非要如此极端吗？忍不住问，“身不由己？那今日去陪他的董贵妃也是身不由己吗？”
上官盈听了转瞬间掩去笑意垂眸敛眉，这是她一辈子的痛，谁不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是自己的夫君是一国之君，既然选择了他，就只能选择容忍他的一切
低声喝止他，“彻儿，你已长大成人，你要明白你父皇的苦衷”
“我不明白，不就是因为她是权臣之女吗？不就是因为……”
“够了”，上官盈不让他再说下去，“大丈夫之志应如江水东奔大海，不可怀念于温柔之乡，你父皇不会，你也不可，明白了吗？”
上官盈第一次如此严厉喝斥他，一直以来，她的性格随性大方，对儿女也是宽容仁爱，亦师亦友的相处从不会严厉责备子女的
知道自己言辞过失伤了母后，凌泽彻立马低头认错，“母后，孩儿知错了”
瞄了他一眼，上官盈缓和了语气，“烟儿的事，你想好了？”
“孩儿尽力争取”
“不是尽力，你是要一定”上官盈也知道难为了他，面露难色温和地讲，“彻儿，难为你了”
“母后，孩儿知道了”
出了皇后的寝宫，直奔自己父皇的御书房，他别无他择……
“宁王，皇上请您进见”，太监把门打开，等他进去之后赶紧关上，在门外把守着
“参见父王”，凌泽彻低眸行礼
凌沐扬把奏折放下，抬眸望去见他不愿直视自己，也是明白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怪自己呢
“起来坐下吧”
“谢父皇”，凌泽彻听了便起身坐下，没有吭声，父子两人一年未见，倍感生疏，更何况还有孩子一事
凌沐扬轻咳两声打破沉默，“朕不是说了不许进京吗？你这是何故？”
“儿臣有要事相求”，凌泽彻目不斜视盯着前面那面墙说话
凌沐扬挪了下身体，向着他问，“何事？”
“求父皇放弃和亲，赐烟儿一个合适的良人幸福的婚姻”，他淡淡地说着
“你看向朕说话”，凌沐扬这才发话表达自己的不满
凌泽彻无奈，转身看向自己的父皇，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都有不悦
“如此不愿意见朕，却又偏偏来见，想必是你母后所逼吧？”凌沐扬看到儿子眼里的不屑，这岂是一个帝王所能容忍
“谁逼重要吗？难道父皇就没有逼过儿臣吗？”
“你……”凌沐扬一时语塞
“求父皇放过烟儿”，凌泽彻继续请求
凌沐扬怒斥，“她生在帝王之家就要为国分忧，这是国事，事关国家安危百姓安宁，岂能因个人私情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凌泽彻听了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不满，冷声反问他，“生在帝王之家，所以我要牺牲？烟儿要牺牲？我的孩子也要牺牲？江山社稷？谁的江山社稷？”
凌沐扬听了怒不可遏，一只手忍不住重重地拍打桌面，指着他吼，“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竟敢对朕说？”
凌泽彻一把跪下，声音沙哑地讲，“孩儿错了，父皇心怀苍生，百姓是你的子民，我们也是你的子女，难道你就不能怜悯一下我们吗？如果做一个君主要牺牲自己的子女，那我宁死也不做下一任君主”
“你说什么？”听到他这样讲，凌沐扬心一惊垂眸紧紧盯着他
“儿臣不愿做皇帝，储君之位父皇不必考虑儿臣”，凌泽彻坚决不从
“你…你是在威胁朕？”紧握着双手，他恨铁不成钢，他膝下原有五个儿子，现在只剩四个，但能担此大任的只有他一人
“儿臣不敢，儿臣上有兄长下有弟弟，父皇大可放心立他们为储”
“你…你可知道皇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你竟然拒绝？”凌沐扬冷冷地问
“彼之甘露，吾之砒霜”，凌泽彻不愿妥协，这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深呼一口气，凌沐扬缓缓坐到龙椅上，闭上眼，良久才睁开，“烟儿可不和亲，明年立你为储君”
“父皇……”凌泽彻想为自己争取自由
“不必多言，退下”，没有给他机会，凌沐扬站起来往书房后面走去
凌泽彻慢慢地站起来，他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兼得……